“徐伯,她什麼時候醒?”
“你別吵。”
……
耳畔傳來唧唧喳喳的吵鬧聲,薑婉儀沉睡著,覺得有些聒噪,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什麼情況,可頭卻像是灌了鉛,沉重得發痛。
這是怎麼了?
模糊的意識暗暗的想,薑婉儀試探性的動了動手指。
一直守在她身旁的徐逸槐瞧見,本來昏昏欲睡的麵孔忽地清醒,他睜大了眼睛,迅速從薑婉儀身旁跑開,嘴裏大喊著:“徐伯!徐伯!她好像要醒了!”
徐伯聞聲而動,挪動著步子,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薑婉儀身邊,他隻稍稍抬眼一瞧,床上的人分明還閉著眼睛,哪兒醒了?
徐逸槐從後頭將腦袋湊了過來,徐伯沉著臉,直接敲了敲他的腦袋,“臭小子,騙老頭子好玩嗎?”
說完,徐伯又出了門去。
徐逸槐撓了撓頭,看向躺在床上沒有絲毫動靜的女子,疑惑的蹙起眉,“我分明看見她手指動了。”
他喃喃著,也跟著徐伯轉身走了出去。
徐逸槐前腳剛走出門去,那床上的薑婉儀便在一瞬間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她迷茫的打量著周圍。
這是一件小竹屋,四周是用竹子簡單的搭建起來的,裏麵的裝飾很簡單,隻有一個桌子,兩個椅子。
薑婉儀撐著身子從床上下來,不知為何,身子竟像是剛跑完一千米一般,虛弱得不行,她光是從床邊挪到門邊便費了不少力氣。
她小心翼翼的探頭看去,竹屋外頭正坐著三個人,正對麵的,是個老伯,手中抬著碗水,約莫五六十歲的模樣,發絲間已經染了白。
左邊的,是個長相清秀明朗的少年郎。
右邊的女子,身著一襲白衣,帶著麵紗,總給薑婉儀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她匆匆掃了幾眼,得出結論。
她都不認識。
而且,她們怎麼都穿著古代的衣裳?是在演戲嗎?
薑婉儀低了低頭,這才猛地察覺,自己竟也穿了件藕粉色的襦裙,她蹙眉,大腦開始思索,可就在這時,一陣疼痛感傳來,腦袋裏似有一股電流閃過。
她猛地蹲下來,腦海裏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
“哦,對了,我好像是穿書穿過來的。”薑婉儀自言自語的喃喃著,下一秒,她的臉色突變,“穿什麼書來著?”
是的,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薑婉儀登時覺得有些痛苦,她現在隻知道自己是穿書過來的,卻忘了書的內容,更別提其他的了。
正當她自言自語之際,徐逸槐等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一瞬間,三個人圍了上來。
徐逸槐半蹲下來,語氣很是散漫,“喂,沒事吧?”
薑婉儀茫然的搖了搖頭,心裏卻在想:這些應該是書裏的主角吧!這個男的是不是男主?
“別嚇著人家。”徐伯笑嘻嘻的拉開了徐逸槐,和藹可親的發聲道:“姑娘家在何處?這路上危險重重為避免姑娘再遇危險,不如讓我們先送你回家。”
薑婉儀還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徐逸槐瞬間皺起眉頭,將徐伯拉了過去,悄聲道:“這女子來路不明,怕不是想訛上我們吧!”
徐伯臉色有些凝重。
而那帶著麵紗的女子見狀,微微皺眉,清冷的聲音出聲問道:“你什麼都記不得了?”
薑婉儀迅速的點了點頭。
又出聲道,“我記得我的名字,薑婉儀。”
戴麵紗的女子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似厭惡,又似可憐,薑婉儀抬頭對上她的視線,不知為何,總覺得在那兒見過。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薑婉儀出聲。
那女子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顫,冷漠的轉過頭去,徐逸槐聽見這話,笑了起來,“怎麼可能?我們可是昨日才從盜賊手中將你救了下來。”
“不過你可得多謝阮清,若不是她拿自己的寶物,你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徐逸槐說起阮清時,眼中的笑意難掩,語氣頗有幾分自豪之感。
阮清沒有回應。
薑婉儀卻聽出了端倪,“你是說,我是被盜賊追殺的?”
徐逸槐點了點頭,一陣冷風吹過,席卷著些許記憶湧進薑婉儀的腦海裏。
一輛疾馳的馬車上,梨花帶雨的女子聲音嘶啞的喊著她:“小姐!不要去!小姐!”
薑婉儀縱身跳下馬車……
好像想起了一點,但不多。
薑婉儀覺得有些心累,她努力的搜尋著記憶,可卻沒有太大的收獲,阮清見她模樣痛苦,適時的出聲道:“當時你不僅被盜賊追殺,而且還身重劇毒,毒素可損傷大腦,想來你失憶就是因為那毒。”
薑婉儀恍然大悟。
“不過現在毒已經解了,記憶應該會慢慢恢複。”
薑婉儀瞬間展開笑顏,這大概是她醒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隻要記憶能夠恢複,一切都萬事大吉。
她與徐伯三人在竹屋待了兩日,徐伯向來心善,有什麼好東西都給薑婉儀,這會兒功夫,薑婉儀身子已經大好,能蹦能跳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記憶還是沒有恢複。
薑婉儀隻能安慰自己,慢慢來。
可惜她要慢慢來時,徐伯等人卻要走了,這日她剛醒來,就瞧見徐伯幾人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
臨走前還說,“姑娘,好好保重。”
她保重個鬼啊!這人生地不熟的,難不成永遠待在這竹屋,於是薑婉儀果斷的跟了上去。
“徐伯,她偷偷摸摸跟了一路了,要不要把她趕走?”
徐逸槐出聲問,隻見徐伯搖了搖頭,反倒停了下來,阮清皺了皺眉,似乎是猜出了徐伯的意圖。
薑婉儀見他們停了,自己也停了下來。
她這幾日都是這樣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畢竟現在自己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甚至連記憶都沒有,她隻能跟著他們了。
正思考時,不遠處傳來喊叫聲。
“婉儀姑娘!婉儀姑娘!”是徐伯在喊。
薑婉儀抬頭一看,他在朝自己招手,薑婉儀忙不迭的跑上前去,便聽見老頭子出聲詢問。
“既然姑娘還沒恢複記憶,不如同我們一起如何?”
徐伯問得真誠,薑婉儀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一旁的阮清聞言卻皺了皺眉,臉色似乎不大好看。
“那我們去哪兒?”薑婉儀興致勃勃的問。
“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