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抬眸間,水汽盈盈,姣好的小臉蛋上,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薑婉儀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她急忙走到那牢籠旁邊。
嘴角吩咐道:“快把籠子打開!”
那老鴇聞言,卻始終一動不動的,隻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似乎有些不服氣。
薑婉儀見狀回過頭來,看著那個老鴇,狠狠的瞪了一眼,可那老板還是有些無動於衷,甚至一下子扭過頭去,完全不去看薑婉儀。
站在老鴇身旁的陸懷真,臉色一黑,一腳踢在老鴇的屁股上,力道之大,生生將老鴇踢在了地上,他冷斥一聲:“她跟你說話,你是聾了嗎?”
那老鴇甚至不敢去看陸懷真,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連滾帶爬的來到牢籠旁邊,動作迅速的打開了籠子,這係列動作生生看呆了薑婉儀。
薑婉儀:……
【我靠,真服了,感情隻屈服於武力?】
她抬眸一瞧,陸懷真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個小屁孩在炫耀。
薑婉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老鴇已經將鐵籠子打開,薑婉儀迅速走了進去,來到程梓麗的身旁,這裏麵實在太過逼仄,她不得已隻得彎著腰走,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她走得近了才發現。
這牢籠裏麵,不止程梓麗一人,更深處,一堆小孩子抱團,一臉恐慌的看著她,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瞧著那群孩子眼裏的驚恐,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這群孩子雖然是平常人家的,但不缺吃不缺穿,個個都是家中用心照看著的,而今,卻被拐到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受盡非人的折磨。
她放輕了聲音,努力讓自己不要嚇到這些孩子,慢慢的安撫著這群孩子的情緒。
“別害怕,我和那位哥哥都是來救你們的,現在,你們自由了。”
“可以回家了。”
聽見這句話的孩子們眼裏紛紛亮起光芒,卻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門是開著的也不敢跑出去了。
可想而知,在這裏的經曆和他們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隻有程梓麗一人走到薑婉儀的麵前,倔強而固執的問:“你是小泉找來的嗎?”
薑婉儀蹲了下來,雙眸與女孩對視,卻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她們已經找了小泉很久了,一直沒有小泉的消息,更別提小泉去找她們了。
照程梓麗的話來看,小泉逃出去了?
薑婉儀內心震顫,麵上卻點了點頭,隻道:“放心,是小泉讓我們來救人的。”
這麼一說,小孩子們似乎信了,紛紛試探性的站起來,湊到薑婉儀跟前。
他們是知道小泉的,那個經常被打的男孩子。
可就在這時,老鴇嘲諷的聲音響起,給薑婉儀潑著冷水。
“別做夢了,在這兒死了被抬出去的孩子,每一個活著的。”
她剛開口,薑婉儀的目光就投了過去,那表情分明也染上了寒意,和老鴇旁邊的那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鴇登時一陣冷顫傳來,她不敢看薑婉儀,聲音也弱了些,“為了防止有些裝病逃跑的,手下的人把孩子們抬出去後,扔到亂葬崗之前,還要用石頭砸的,砸個麵目全非,誰也認不出來。”
“就算之前是假死,最後也會被生生砸死的。”
老鴇的聲音冰冷的在這個昏暗的環境裏麵回蕩著,薑婉儀的心更是沉了沉。
如果小泉死了,明珠該如何是好?
薑婉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回去該如何麵對明珠,若是……若是她能夠早些發現……
正想著,耳畔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住口!快住口!你個小賤蹄子!”
抬眼望去,程梓麗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老鴇跟前,一口咬上了她的大腿,衣裳之上瞬間滲出一道血痕,女孩咬得發狠,縱使老鴇的手已經打在了身上也不肯住口。
咬了一會兒,女孩終於鬆了口,那老鴇的大腿卻是血淋淋的一小片,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看來,小泉在這兒交了個極好的朋友。
薑婉儀有些欣慰,領著一群孩子出去了,那老鴇想攔,可自個兒先被陸懷真給一刀放倒了。
他是在薑婉儀領著孩子離開後才動手的,薑婉儀雖沒瞧見,但卻能猜到,若是她問,恐怕他又得說:“她不是人。”
想到這兒,當陸懷真追上來時,她的眼眸裏柔了又柔。
這家夥兒哪有外界傳的那般冰冷恐怖?
分明就是個麵冷心熱的主兒。
她其實是有些害怕他殺人的,可若是殺的是那些個作惡多端的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所以等他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並沒有問什麼。
可耳畔卻傳來陸懷真的聲音,他用隻有她聽得見的聲音解釋道:“孤給了她一刀,但不是致命的,算是個教訓,不久官府的人便會到這兒來了。”
心裏傳來一陣異樣,薑婉儀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隻覺得,隱隱約約的心裏流過些許暖流。
她懷中抱著程梓麗,女孩似乎已經累到了極致,在她懷中安穩的睡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蒙麵女子飛躍到他們跟前,雙手拿刀,似要擋住兩人的去路。
薑婉儀冷眼望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實在是想不起來。
好在有陸懷真的掩護,薑婉儀得以率先帶孩子們逃了出去,她回過頭來時,看見陸懷真一刀劃過那女子的衣裳,白皙的肩上,一朵璀璨的白蓮格外顯眼。
女子隻身一人,並沒有攔住逃跑的趨勢。
陸懷真也不念戰,找準時機便逃離開,追上薑婉儀等人,那女子也不追,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眸中明顯多了些陰冷。
兩人先行將各家孩子送了回去,看見家家戶戶喜極而泣的畫麵,薑婉儀心裏暖洋洋的,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裏晃蕩。
回到太子府後。
明珠正在門外徘徊,時不時的朝外麵張望,好不容易門口出現薑婉儀的身影,她便連忙跑上前去,跪在薑婉儀的跟前。
她的眼睛是腫的,顯然是已經哭過一會兒了。
薑婉儀一整個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