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薑婉儀就感到,他的手掌大力的捏緊她的脖頸,細嫩的脖頸在他的大手麵前顯得脆弱不堪。
薑婉儀麵露難色,白皙的臉頰瞬間漲紅起來,她痛苦的仰著頭,纖手企圖扳開陸懷真的手。
可惜力氣懸殊過大,她根本沒有辦法從他手中掙脫。
若他想讓她死,她絕對活不了。
不過顯然,他並沒有用盡全力,他手勁鬆了鬆,薑婉儀得以大口大口的喘了會兒氣。
他緊緊凝視著她的臉,冷如冰霜的聲音像是石塊一般砸下來,強大的壓迫力襲來,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薑婉儀的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為何騙孤?”
他聲音繾綣,卻不帶一絲溫柔,像是要將她拆解入腹。
隻一瞬,薑婉儀跪倒在了地上,麵如死灰,方才被捏過的脖子上泛著紅,她眼角含淚,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妾不是故意要騙殿下的。”
她說著,眼淚大滴大滴大滴從眼角落下,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陸懷真微微皺緊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的心裏出現了兩個聲音。
“殺了她!她騙了你!”
“她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聽她說下去。”
狠厲的眸子劃過一絲柔軟,他個人選擇了後者,站在黑暗之中,靜靜的凝望著眼前的女子。
再給她一次機會。
他暗暗的想。
隻見,薑婉儀從懷中掏出一張布防圖,將圖紙獻給陸懷真,聲淚俱下的訴說,“妾此次跟三皇子見麵全然是為了殿下!”
陸懷真皺了皺眉。
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亦無法分辨她話中的真假,他隻是將那布防圖拿了起來,點燃了燭光,仔細的觀察著布防圖。
這是鎮北候的布防圖,上麵不僅有他們的遷移路線,甚至還有他手下精兵的駐紮地。
對他而言,簡直是份大禮。
若是這張圖紙是真的,那麼自己的計謀將會更進一步。
他沒有看見,跪在他腳底的薑婉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陸懷真斂了斂眉,表情有些複雜,他將她扶了起來,聲線明顯柔和了許多,“你與陸行見麵就是為了這個?”
說實話,他的心裏是有些感動的。
女子柔柔弱弱的搭著他的手,低眉垂眼的落下一滴淚,點了點頭,儼然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她身子一軟,搭在他的身上,柔柔弱弱的說道:“殿下先前可是錯怪妾了!”
陸懷真冰冷的心融化了一些,他攬著薑婉儀的腰,將她抱在懷中,可不知為何,他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薑婉儀靠著他的胸膛,幾乎是貼著他。
緊接著,她稍稍離開了些,從旁端來一杯酒水,悄然將袖子中的白色粉末放在其中,那粉末融進水中,無色無味,悄無聲息。
薑婉儀臉上揚起一抹稍瞬即逝的冷笑,眸中閃過一絲邪惡。
她端著酒水來到陸懷真跟前,柔聲說道:“殿下錯怪了妾,要喝杯酒來賠罪。”
說著,她端起酒杯,遞到陸懷真跟前,羞澀的笑了笑,臉上還掛著淚痕。
陸懷真開懷大笑了兩聲,握住她的手,凝眸望著她的那雙眼睛。
……
窗口冷風散了進來,燭火搖晃著,屋內一片寂靜。
一直憂心忡忡的明珠跺著步子,先前她躲在暗處,看見陸懷真一臉僵硬的從外麵走來,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死寂氣息,仿佛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現在院內亮了起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正當她猶豫之際,門口傳來一陣巨響,有什麼重物撞擊了門從裏麵飛了出來,一整個連帶著門倒在地上。
明珠看著這一幕,緊張的蹲了下來,躲在一旁的草叢之中,靜觀其變。
隻見,陸懷真從門內緩緩走了出來,他身形高俊抽條,負手而立,邁步間帶著一股子強大的壓迫感,隻見他劍眉高揚,表情異常恐怖。
既然這位是太子殿下,那方才飛出來的那個……該不會是太子妃吧?
明珠一驚,轉頭望去,隻見那門倒著的地方,薑婉儀緩緩起身,顯然是受了傷,吃力的站了起來,手一直扶著肚子,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看來是與三皇子的事情被太子殿下發現了!
明珠捂著嘴巴,瞳孔震驚,心亂如麻。
這種情況該怎麼辦?是上前去救小姐,與小姐一同被太子殿下打死呢?還是自己在這裏躲著,等太子殿下事後將她打死?
似乎……前後都是死。
於是乎,她準備衝出去,與自家小姐一起死。
然而,還沒等她跑到陸懷真的跟前時,就聽見一個非常勁爆的消息。
“你不是薑婉儀,你是誰?”
陸懷真緩緩來到那個“薑婉儀”的跟前,冷冽的雙眸緊盯著她。
什麼?
明珠停住了腳步,這話一出,她迅速聯想起近日出現的那些個怪象。
本來喜歡吃肘子的薑婉儀現在麵對肘子,竟然一臉嫌棄還說什麼沒胃口。
再者,那小白現如今都交給她照顧,可以見到薑婉儀就一陣狂吠。
甚至她連葉子牌都不打了……
這麼說來,唯有“她不是薑婉儀”可以解釋這些個壞事了!
這些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像就是小姐從竹林抱著小白回來後便發生了改變,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小姐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
那麼真正的薑婉儀去哪兒了?
她轉頭看去,那女子手指輕輕拂過臉頰,像是摸到了什麼,用力一扯,那張與薑婉儀一模一樣的臉竟然像紙皮一般被掀了下來。
麵皮之下,赫然出現一張陌生的臉。
那鵝蛋臉上,一大塊紅斑占據了一大半,格外顯眼,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明珠微微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這這……”
這不就是那個來認狗的女子嗎?
相比之下,陸懷真倒是淡定許多,看見女人扯下臉上的麵具,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隨後,手握長劍指向了女子的喉嚨,凝聲問道:“她在哪兒?”
女子已經受了傷,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將自己的喉嚨對準劍鋒,挑眉笑了笑,“殺了我,你永遠別想知道。”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