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極為融洽,火鍋味道重,沾染在衣裳上,遲遲難以消散。
陸懷真回到太和殿時,身上還遺留著濃重的煙火氣息。
高毅跟在他身後,許是此次吃得盡興了,連話也多了起來,“殿下,這太子妃的手藝可謂是天上有地上無呐!”
說著,他舔了舔嘴唇,捂著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個嗝,笑容一展,眼角的皺紋好似也歡快了起來,頗有幾分回味無窮的滋味兒。
陸懷真並沒有應聲,隻是吩咐道:“準備熱水。”
話一出,高毅立刻收起那副不正經的模樣,一臉肅穆的領了命令,恢複了往日的嚴峻模樣,高毅應了一聲,迅速讓小廝們開始準備。
來到太和殿後麵,帷幔之後,是一汪湯池,小廝們忙先忙後,很快便將湯池填滿,熱氣騰騰間,白茫茫的霧氣飄蕩在池麵,朦朧而又仙氣。
褪下衣裳,強勁有力的肌肉格外奪目。
踏進池子,從腳底騰生溫熱氣息,血液加速流動,身體的疲急被一掃而空。
陸懷真仰頭微眯眼睛,長臂搭在池邊、宛如畫中仙。
他靜止時,湯池中靜溢無聲,愜意十分。
彼時,月色緩慢攀上樹稍,黑夜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月光之下,樹影婆娑,微風卷起一片落葉,飄飄然落在大殿門口。
風吹起薑婉儀的衣角,她的腳步走到門口便停了下來,探頭向裏麵張望。
殿內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怎麼沒人?
薑婉儀杏眸疑感地眨了眨,抬腳了進去,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太子殿下?”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她。
薑婉儀漸漸放大了膽子,步伐都輕盈了許多,她環視一圈後,發現一個精美的帷幔後,似乎有影子在竄動。
她的腳步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掀開帷幔,進入湯池,水汽迎麵而來,帶著陣陣暖意,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片白霧,使她看不清裏麵究竟是什麼。
她沿著湯池邊緣走了兩步,刹那間,一隻長臂從白霧中伸出來,精準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稍一用力,薑婉儀整個人都跌進池子裏,水花撲騰,濺出花白的痕跡。
【媽嗎!有刺客?!】
【我要被淹死了!】
薑婉儀用力拍打水麵,閉著雙眼,一臉的恐慌,衣裳被水沾濕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
陸懷真放開了手,撐著側臉,有些好笑的注視著薑婉儀,那雙冰冷的黑眸沾上水汽,攜了幾分寵溺的滋味。
他勾了勾唇,淺笑著說:“水不深,你可以站起來。”
薑婉儀愣了愣,睜開雙眼,雙腳伸直,竟真的站了起來,而池子裏的水剛剛沒過她的胸口。
看見陸懷真一臉戲謔的眼神,薑婉儀羞從心起,惱怒地望向陸懷真,怒聲質問:“你幹嘛?”
然後,若是讓她直麵著罵他的話,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畢竟麵前這個,分分鍾可以捏死她!
所以,薑婉儀決定在心裏悄悄的罵!
【大瘋子!臭皮蛋!狗男人……】
某個可以聽見她心聲的男人此時此刻靜靜的聽著這些個汙言穢語,整張臉都擰在一起,兩道黑眉如同一張凜冽的彎弓。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攬在懷中,細腰盈盈一握,她整個身體貼了上來,肌膚白皙嫩滑,吹彈可破,隔著單薄的紗裙,身體似乎變得敏感起來。
薑婉儀身體一陣戰栗,陸懷真力氣很大,她幾乎沒有辦法掙脫,被禁錮在他的懷中,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睜大眼睛望著麵前的人,似乎沒有時間思考,整個人身子下意識的僵硬起來,如同一個石柱一般。
雙眸裏,俊逸的麵孔陡然靠近,高挺的鼻梁之上還掛著水珠,潔白的肌膚宛如剛出殼的水煮蛋,白嫩嫩的,幾乎沒有一點瑕疵。
兩人距離極近,她能輕易的看見他那雙漆黑的瞳孔裏麵,映照著自己的身影。
【不對勁不對勁!】
周圍熱氣氤氳,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子曖昧的氣息,許是太過悶熱,薑婉儀覺得自己整張臉都漲紅了,耳根發燙,她的身子軟了下來。
下一刻,一抹柔軟湊上她的嘴唇,起初隻是溫柔的觸碰,薑婉儀緩緩閉上眼睛,沉浸溫柔鄉中,可後麵,陸懷真揚起一抹壞笑,用力嵌住她的後脖頸,眼底閃過狡黠。
如狂風暴雨之勢席卷而來,攻略城池,長驅直入,將薑婉儀的世界攪得風起雲湧。
薑婉儀媚眼如絲,待陸懷真停下來時,微微睜開雙眸,她的唇整個紅腫起來,像是被蜜蜂叮過似的,她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換氣都不會,看來愛妃還是得多練練呐!”
陸懷真捏了捏她腰上的肉,嘴臉含笑,難得的沒了平日裏的冰冷暴戾,語氣帶著些許調侃。
【放你狗屁!】
薑婉儀心裏在叫囂,麵前卻是羞澀一下,隨手一揮,輕輕拍在陸懷真的胸膛之上,嬌聲道:“討厭~”
【嘔!好惡心!我想扇死我自己。】
然而,陸懷真卻嗤然一笑,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薑婉儀微微愣住,雙目出神的注視著眼前的人,其實,陸懷真笑起來的時候,陰翳氣息全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笑得爽朗開懷。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他這麼發自內心的笑。
陸懷真注意到了這道熾熱的目光,驚覺自己的失態,收了笑,抿了抿唇,輕咳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薑婉儀脫口而出,“殿下,其實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視線在空中相交,兩人紛紛愣住。
片刻後,陸懷真開口方才打破了僵局,他出聲問道:“愛妃找孤有何事?”
薑婉儀緩過神來,才猛地想起自己最初來找陸懷真的目的,她摸了摸腰,從腰帶中掏出一個通體透亮的白玉龍形佩,晶瑩剔透,雕刻精細。
陸懷真摸了摸,質量並不算上乘,稍微特別的,恐怕就是在玉佩底部,刻著如同螞蟻般大小的懷真二字。
“這是?”
“這才是妾要送的生辰禮,方才吃得盡興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