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反常的太子妃

為了強調自己的存在感,陸行一把抓住了薑婉儀的胳膊,硬生生止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薑婉儀:……想把他手剁了。

不過,她表現得很淡定,甚至眼都不抬一下,明珠卻不淡定了,頗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即視感。

明珠咬了咬唇,一臉憤憤不平,聲音卻微不可聞,“三皇子……男女授受不親。”

更何況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名聲還要不要了?要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更何況,如今小姐和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三皇子再來擾亂!

“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陸行一道寒光過來,凶神惡煞地成功讓明珠噤了聲。

薑婉儀一把拉過明珠,將其護在身後,縱使人比陸行低一頭,可氣勢卻不輸半分。

“明珠說得沒錯,三皇子沒必要怪罪!”

“還請三皇子放手,太子殿下還在等我。”

薑婉儀目光堅定,說得跟真的一般。

果不其然陸行的手頓了頓,臉色顯而易見的變得深沉了一些。

隻可惜,他仍然沒有鬆手,仿佛一鬆手,麵前的人就會如流沙一般溜走。

看來把陸懷真搬出來也不太管用!

薑婉儀心裏暗暗地想。

正想著,身後響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慍怒之中,巨大的壓迫感彌漫著,“愛妃,你可讓孤好等呐!”

薑婉儀一轉身,整個人跌進一雙黝黑的眸子裏,那冷厲的眸子裏竟然染著一絲柔和,她心頭一顫。

【說曹操曹操到啊!】

【話說他不是被大總管叫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知道的是,陸懷真見過聖上後,便急匆匆的朝宮門趕,卻正好趕上這麼一幕。

若是觀察細致,還能發現,他的胸口此起彼伏,微微喘著氣。

可在陸行看來,卻像是在發怒。

陸懷真走到薑婉儀身側,骨節分明的手不著痕跡的將陸行的手撥開,眼神狠厲,危險之意顯而易見。

“三弟,她是你皇嫂。”

他冷冷的說著,是在暗戳戳的警告。

陸行眉心一皺,望著落空的手掌,心裏翻湧起不可名狀的情緒,他以前分明是想利用她,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會被她牽動?

聽見“皇嫂”兩字,他竟然會覺得格外刺耳。

胳膊上的束縛鬆開,薑婉儀被陸懷真一扯,像護犢子似的護在身後,她離他很近,清晰的嗅到從他發尖傳來的一絲絲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一種異樣的情緒如同藤蔓一般攀上心頭。

這就是被人護著的感覺嗎?

薑婉儀心頭竟然湧現出些許酸楚,大抵是因為,她從小到大一心隻想活著,從未被人這般護在身後吧!

思及此處,眼眶紅了一圈。

陸懷真回過頭來時,恰好看見了她那雙紅撲撲的雙眸,不易察覺的心疼劃過,他難得的柔聲,“怎麼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事。”

薑婉儀強壓住突然湧上頭來的情緒,倔強的搖了搖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落在陸行的眼裏,卻是另一個畫麵,郎情妾意,他整個人的臉都黑了下來。

雖然薑婉儀說沒事,可陸懷真卻默認成陸行欺負了她。

一時間,怒從心起,極度的煩躁湧上心頭,瞬間在他的世界的風起雲湧。

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陸行,周身散發著殺意,眼底蘊藏著深深的敵意,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將陸行就地正法。

陸懷真真的發怒了。

陸行不禁縮了縮脖子,分明是晴朗的天,可卻有涼風不斷朝脖頸裏灌入。

平日裏,雖然陸懷真暴戾恣睢之事傳得風風雨雨,可他從未見過陸懷真真正正如惡魔般催命的麵孔,而現在,他見到了。

一時間,恐懼不受控製的升起來。

他聽見,耳畔仿佛響起羅刹的聲音,陰森森的。

“連孤的人都敢動,你是不是活膩了?”

陸行這才發現,平日裏自己與陸懷真的爭鬥,仿佛隻是小打小鬧,而這次,他動真格了。

就因為一個薑婉儀?

陸行皺了皺眉,整個人的臉色都格外的難看。

事實上,陸懷真想殺他根本就是輕而易舉,若不是礙於朝堂之上的複雜關係,恐怕現在他已經不能活著站在這裏了。

“我……”

他想出口辯駁幾句,畢竟,他隻是抓了一下她的胳膊!

卻不料,薑婉儀先他一步出口,清脆的聲音裏透著幾分疲倦,“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她揪了揪他的衣袖,陸懷真身形一滯。

頓了頓,方才說道,“好。”

薑婉儀並非有意放過陸行,隻是她近日實在是太疲憊了,此時此刻,她隻想飛回自己的小窩,安靜的睡一覺。

陸懷真攜著薑婉儀轉身就走,全然將陸行無視個幹淨。

陸行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陰翳從眸中一閃而過。

一路上,薑婉儀都看著車窗,閉目凝神,全然沒有平日裏活力滿滿的樣子。

他蹙了蹙眉,想聽她的心聲。

可出乎意料的,她的心裏平靜如水,沒有蕩起任何波瀾,一切都是如此的反常。

難道是皇後對她做了什麼?

陸懷真暗暗捏緊了拳頭,心裏多了幾分猜疑。

他第一次覺得這般無力。

薑婉儀思緒卻飄得遠了,她憶起一些往事,眸光都變得黯淡了許多,一路無話,甚至到了府邸,她也隻是一言不發的走向挽晴院。

望著薑婉儀遠走的身影,陸懷真眉心蘊藏的怒意終究藏無可藏,聲音裏透著春水也融不開的冰冷,“查查看,她究竟在宮裏經曆了什麼?”

皇後……

陰沉的眸底升起些許殺意。

高毅領了命令後,連忙離開,然而,多方打聽後,卻是一無所獲,回來稟告後,陸懷真陷入了沉思,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

接連兩天,薑婉儀都沒有出門,甚至連葉子牌這種愛好都短暫的舍棄了,好似陷入了低穀。

陸懷真整日望著那扇緊閉的門窗,竟覺得煩躁起來,平日裏他能聽見她喋喋不休的心聲,而今,她沉默了,他一點兒也猜不透她。

她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