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戲看了。】
那舞女笑意盈盈,眼眸水波瀲灩,水袖揮動,妖嬈多姿,那薄如蟬翼的舞裙之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
舞女巧笑顏兮,竟繞著陸懷真舞了一圈,那狹長魅惑的眸子裏分明閃著愛慕。
平時,憑借一曲曼妙舞姿,她曾虜獲裙下臣無數。
是以,她自認為有足夠的魅力能吸引住太子,為一攀高枝,她願冒險一試。
然而,她錯了,錯得離譜。
陸懷真一臉陰沉,麵對美人無動於衷。
“皇兄,看來這舞女傾心於你呀!”陸行笑了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聞言,舞女立刻跪了下來,匍匐在陸懷真跟前,剛跳完舞的緣故,還喘著氣,胸口起伏不定,語氣惶恐又真誠。
“民女傾心殿下已久,為此苦練舞技,隻為……隻為有朝一日能為殿下一舞,讓殿下知曉這份心意。”
她滿目熱淚,說話間,羞澀攀上兩頰,染上徘紅,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激起濃濃的保護欲。
當然,除她麵前這位。
【嘖嘖嘖,大魔王豔福不淺啊!】
【瞧,這梨花帶雨,情深意切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若我是陸懷真……】
陸懷真長睫下,眼底的陰騖織成濃雲。
無端怒火由心而生。
陸行渾然不覺,見陸懷真臉色陰沉,他隻覺暢快異常,甚至有些神清氣爽,還不忘再添一把火。
“美人有意,皇兄何不應了這番心意,皇兄平日裏收了一院的美人,再添一個豈不更熱鬧?”
【這點我讚同!陸懷真趕緊把美人收了,我好壯大打葉子牌的隊伍!】
【簡直快樂似神仙啊!】
想著,薑婉儀望向陸懷真,卻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劍眉星目之下,彌漫著陰風陣陣,和他對視時,那幽深的眼眶好似深淵。
像匹靜靜盯著她看的狼。
薑婉儀後背汗毛聳立,隻覺恐怖非常。
冰冷如遠山冰塊的聲線,劃過在場每個人的耳畔,傳來戾氣,“皇弟真是說笑了,論納美人還是皇弟更勝一籌。”
一種不好的預感攀上心頭。
陸行蹙眉。
“聽聞皇弟專門在城外尋了個院子,裏麵的美人個個絕色,我瞧著,這舞女還是更適合去皇弟的院裏!”
陸懷真風輕雲淡的說著,陸行的臉已是黑壓壓的,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薑婉儀饒有興趣的望向薑茹,女人的眸子倏然變得渾濁,黯淡的瞳孔驟然緊縮,詫異且憤怒。
【這劇情……刺激啊!】
【這家夥兒可真是毒舌,怎麼就把人家老底給掀了呢?惡毒男配不要麵子的嗎?】
【不過,我愛看!嘿嘿!】
薑婉儀全然將自己置身事外,整個人跟沒事人一般,吃瓜群眾的身份,她簡直展現得淋漓盡致。
見場麵有些僵硬,長公主眸光一轉,溫柔的眸子中染上怒意。
區區舞女,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G引太子?
縱是生氣,她也表現得格外得體,“今日獻舞也算有功,然,心懷不軌便是你的不對了,自己下去領板子吧!”
眾人不禁感歎,真是慈悲!
舞女此舉,若是真被瞧上了,那便是一夜攀上鳳枝,享榮華富貴,若是沒有……
那便是死路一條!
可長公主竟隻是賜她板子,這不是仁慈是什麼?眾人唏噓,對長公主的讚譽又多了些。
隨後,那舞女便被拖了下去,一場鬧劇就此結束,薑婉儀靜靜的看著,有些發懵。
【這就結束了?】
她吃瓜還沒吃夠呢!
彼時,一個侍從暗中傳了一張紙條到高毅手中,內容簡短,卻讓高毅臉色一變。
陸行一改方才的黑臉,嘴角重新浮現笑意。
時間到了……
高毅來到陸懷真身旁,俯身在他耳畔低於兩句,隻見,陸懷真頷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嗤。
旋即,他來到薑婉儀身旁,毫不憐惜的將她扯了起來,薑婉儀睜大眼睛,有些蒙圈。
作別長公主後,陸懷真領著薑婉儀離開了,兩人不往太子府方向去,反倒掉轉了車頭,向南奔馳,臨走前還特地將明珠遣回了府。
強烈的不安籠罩上薑婉儀。
車輪一刻不停地滾動,駛過長街,一路向南,道路由寬敞變得窄小,由平滑轉向泥濘,路上石子遍布,馬車顛簸起來。
薑婉儀被顛得想吐,抬眼瞧去,陸懷真卻是氣定神閑,一臉看弱雞的神情望著她。
自己好像被小看了。
薑婉儀坐直了身體,強壓不適。
再往南,視野更開闊了,沒了方才的泥滬小路,馬車駛上一條官道,兩側樹林叢生、綠意盎然,遠離了市區,空氣清新了些,悅耳鳥啼聲不斷傳來。
【怎麼跑郊外來了?】
【大魔王莫不是,要在這兒殺人滅口吧?】
這個可怕的念頭讓薑婉儀一陣發寒。
思忖一番,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事惹怒陸懷真吧?
應該……沒有。
【要不要跳車跑路?】
思索之際,車停了下來,陸懷真率先下了車。
“下車”
薑婉儀探頭探腦地走下車來,聲音怯怯的:“殿下這是要帶妾去哪兒?”
陸懷真勾唇,湊近了些,漆黑的眼睛看得薑婉儀直發毛,隻見他笑了笑,略帶神秘地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薑婉儀腦海瞬間浮現三個字——亂葬崗。
陸懷真轉身就走,淩厲的臉卻染著笑意。
實在是有趣得緊。
於是,一路上,薑婉儀都走得極慢。
高毅默默觀察著兩人,眉間始終懷著疑惑,太子妃這是在害怕什麼?
半個時辰後,想象的場景沒有出現。
薑婉儀望著麵前的景象,呆愣愣地站著,美眸閃著驚訝。
三人立於一座山頭,天漸晚,雲朵染上緋紅,紅日西落,渲染了整個山頭,目光下移,廣闊無垠的草原上,一座座蒙古包似的白帳星星點點散落一地,如珍珠瑪瑙散落人間。
“看那兒。”
順著陸懷真指的方向看去,薑婉儀心底一驚。
南山大營內。
幾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抱著油桶環繞大營倒了一地,緊接著,燃起火把,丟落在地。
火把瞬間熄滅。
“怎麼回事兒?”為首的人一臉恐慌。
殊不知那些油早已悄然成了水,一行訓練有素的兵人湧上前來,將幾人輕而易舉的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