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QG�L高毅一直守在門外,直到張參離去,他這才轉身進門。
一進去,就看見陸懷真手裏握著那個瓷瓶,神色不明地看著它。
高毅心下一慌,撲通一聲跪下:“殿下,此藥不明,不能貿然入口啊!”
“孤知道。”陸懷真喉結滾動了下,他打開瓶蓋,倒出一粒藥丸,無需借水咽下。
“他想讓寒門崛起,勢必要和孤聯手,”陸懷真閉眼,牽動了一下唇,指節在桌上輕扣,像是自嘲,“孤這條命,現在可值錢的很。”
高毅不敢多說,隻能掏出一張花箋放在陸懷真麵前:“殿下,這個月第四封了。”
“燒了吧,”陸懷真目光冷冷瞥過那張花箋,“盯緊太子妃那邊。”
薑婉儀今日午飯用多了些,為了避免積食,她拉著明珠決定出去走走。
整個太子府最好的風景就是湖邊,而且還可以賞花喂魚,薑婉儀來了興致,決定就沿著那旁邊走。走到第三圈的時候,明珠突然拉了她一把,壓低聲音指著不遠處一個陌生背影道:“小姐,那似乎有外男,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走吧。”
本朝男女間並不如上一朝代那麼設防,講究情投意合,所以私底下互通往來的也不少。不過從前薑婉儀一直被關在後院,根本沒見過幾個外男,也不怪明珠這麼擔心。
畢竟她現在嫁的人可是陸懷真,雖然他好像也不太喜歡自己,但不管哪個男人都不太愛千裏鶯啼綠的帽子吧。
薑婉儀想了想,覺得說的對,前已經有了陸行一個特例,她這輩子,恐怕沾上男人就沒什麼好事。
於是薑婉儀繼續繞圈散步,並且默契的不再抄近路,本來以為那人站一會就能走,沒想到她走到第八圈,男人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薑婉儀有些不高興了,因為那人男人站的地方剛好是看魚的最好方位,她今天還特意帶了饅頭片準備喂呢,他現在一直站在那,這算個什麼事?
這樣想著,薑婉儀就捋袖子準備上去質問。
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一直待在太子府,不怕太子發怒殺人啊!
明珠想拽住她,可惜沒拽住。
薑婉儀已經氣衝衝上去了。
“你……”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
張參若有所思回頭,剩下的話,在看清男人的清雋的麵容時,戛然而止。
薑婉儀覺得自己恐怕需要吃一顆靜心丸。
乖乖,她的小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春天的黃鸝鳥叫,還有桃花簌簌競相開放時枝丫抽條的聲音。
明珠看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薑婉儀,立馬變得柔弱萬分,眨了眨那雙大眼睛,聲音軟的快要滴下水來。
“這位先生,您是迷路了嗎?”在此之前,薑婉儀從不相信一個人會發出這麼矯揉做作的聲音。
可是這次,她聽見了。
不僅聽見了,而且這聲音!還是自己發出來的!
嘔……好惡心。
開弓沒有回頭箭,剛剛夾出來的聲音已經放出去了,所以不管後麵發生什麼,她都必須夾住!
張參微微一笑,君子如蘭也不過如此,他微微側過身子,同薑婉儀保持一段距離。
他衝薑婉儀行了個文人禮,然後才畢恭畢敬問:“敢問府門方向在哪。”
薑婉儀嘖了兩聲。
這聲音。
這氣度。
這容貌。
完全拿捏她好不好!
薑婉儀在心底流出兩行清淚,心想下輩子,下輩子一定要等自己,你若不來,我絕不老去……
她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了,這才正色,矜持了一點,指明了方向。
男人又是一禮,這回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明珠小跑上來,一顆心剛才差點被薑婉儀嚇死了:“小姐,你怎麼跟他講話啊。”
“噓,”薑婉儀感慨,“有時候,人生是一場美麗的際遇,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也不需要讓你知道我的名字。”
見明珠還是迷茫的樣子,薑婉儀歎了口氣,沉重的拍了拍她的肩。
“明珠,你不懂,”她搖頭,故作高深離開,“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
明珠:“?”
可是,她比小姐還要再大兩個月啊?
薑婉儀剛回自己院裏,就聽說又有新的美人送來了,正等著薑婉儀去分配院子呢。
薑婉儀眼神一亮,想也不想就往門外走,“快快,帶我去看看。”
明珠一口茶還沒喝進嘴裏,隻能急匆匆又跟著跑了出去。
為什麼每次有新的美人來,小姐都比太子還興奮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美人不是獻給太子的,而是送給薑婉儀的。
如果讓薑婉儀聽見這些話,一定會說“非也非也。”
陸懷真看過那些美人嗎?沒有。
陸懷真眼裏有美人嗎?沒有。
陸懷真會不會是斷袖?有待存疑。
甚至陸懷真都懶得找她,隨她折騰,所以這些美人送進院裏,開始還會盼著能得到太子的寵愛,但是時間久了,她們就會明白,哪怕等到頭發發白,太子殿下可能都不認識她。
再說,宅鬥哪有打葉子牌有意思啊。
薑婉儀有個遠大的夢想,她要苟,苟到陸懷真登上皇位,到時候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
她致力於要把後宮發展成一個和諧美麗文明的溫馨大家庭,大家都不要吵不要鬧,都來打葉子牌!
等她混上皇後,牌技一定大漲,到時候打遍天下無敵手,誰都贏不過她。
懷揣著遠大夢想,薑婉儀第一次見到新來的美人妹妹。
兩位美人似乎有些緊張,一個個頭都低下,唯恐被薑婉儀看見似的。
薑婉儀知道,這是因為送她們來的人交代過,剛進門的第一麵,一定不能太過醒目,否則會換來正室的嫉妒,輕則受冷落,重責直接發賣。
畢竟在沒有得到恩寵之前,她們這些人的性命,都拿捏在薑婉儀手裏。
美人們都忐忑的等著薑婉儀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