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也不著急走,杜雪嬌就讓人泡了茶,她們去小院裏坐著說說話。
這一說也就說到了劉勳,杜雪嬌嗤之以鼻,“你就看著吧,重新科考,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真本事,他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林喜悅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他那個人心高氣傲,也不知敗了會如何。”
杜雪嬌說,“他在京中娶了位小姐,仗著嶽丈幫襯,這幾年作威作福,聽說這一回他嶽丈被砍了,還能有誰護著?”
杜雪嬌搖了搖頭,“他那種人,隻怕又要拋妻棄子,獨善其身了。”
林喜悅也覺得這是劉勳能做出來的事,這個人心裏永遠隻有自己。
有利益的時候跟你好,一旦遇到麻煩,又或是自己有更好的機會了,立馬就會把你踹開。
時辰差不多了,林喜悅起身告辭,杜雪嬌笑著說,“我送你出去,以後再來玩啊,我厚臉皮地邀請你,你可要給我麵子。”
林喜悅點頭,“好啊,有機會我再來。”
兩人到了大門口,杜雪嬌的閨女剛從外麵回來,她忙說道,“如意,快過來跟姨姨見禮,當初娘生你的時候遇到危險,還是這位姨姨救了我們呢。”
小丫頭乖巧地行禮,“如意謝過姨姨救命之恩。”
林喜悅看到這麼一個乖巧又漂亮的小丫頭跟自己行禮,笑了起來,“不必客氣,我是大夫,救人是應該的。”
如意又說道,“姨姨長得真好看。”
小嘴真甜,林喜悅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客氣了幾句就趕緊走了。
劉勳雖然不當人,但是這個閨女被杜雪嬌養得很好,這怕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做過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了。
林喜悅帶著小朵接上閑雲先生和小魚回去,剛下車就看到陳宏昌站在門外,也沒進去。
林喜悅道,“大伯,這是做什麼呢?怎麼不進去呢?”
陳宏昌搓了搓手,“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你們在修房子,過來看看。”
林喜悅笑了笑,“大伯進去坐會兒吧。”
她都說了,陳宏昌也就沒有拒絕,進去之後陳仲謙也沒讓他走,他這才鬆了口氣。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說了,“仲謙,你們這裏還需不需要人幫忙啊?我想來幫幫忙。”
陳仲謙頓了頓,很快就明白了,他估計是想掙點錢。
“大伯才回來幾日,不在家多歇歇嗎?”
陳宏昌直接實話實說了,“我這幾年一直在外麵,回來又一堆糟心事,家裏的地也給別人種了,今年肯定是拿不回來的,我就想說各處掙點兒小錢,你看看可不可以?”
陳仲謙看了看林喜悅,見林喜悅沒意見,他便點了點頭,“其他人幫忙都是五十文一日,我也給大伯這麼多,如何?”
陳宏昌忙點頭,“行行行,很多了,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啊。”
他立馬就去幫忙幹活兒了,不過前半輩子都養尊處優的,幹起活兒的確是沒那麼利索。
陳仲謙也願意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變了,又能變多久,這倒是個好機會。
陳宏昌在這裏幹了兩天,吳氏才知道這件事,立馬問他工錢。
“五十文?才五十文啊?這兩個狼心狗肺的,也是真好意思,讓他大伯幫忙修房子,竟然才給五十文一天。”
陳宏昌道,“五十文不是已經很高了嗎?我也不會什麼,就幫著遞遞東西,人家仲謙什麼都沒說。”
吳氏撇撇嘴,“你是他大伯,他還能真的使喚你啊?那我肯定找他算賬的。”
陳宏昌這幾年在外麵沒有一天是過得如意的,對他來說能體麵地活著已經是人生一大幸事,像現在這樣自己掙錢有什麼不好?
“娘,挺輕鬆的,五十文還要怎麼樣?仲謙還是客氣呢,要不然人家也不用我的,請個熟手幫忙多好?”
吳氏還想說陳仲謙不好,但是陳宏昌一直替陳仲謙說話,她就特別不高興。
“你幹啥一直向著他們說話?你忘了咱們是分了家的了?分了家那就是兩家人了,他們的我們的那是不一樣的,自然要多要點兒回來。”
陳宏昌道,“我隻知道,要是沒有仲謙和喜悅,我現在還在外麵要飯,還回不了家,這麼多年了,爹娘可曾想過我在哪裏?”
吳氏愣了下,陳宏昌又說道,“你們隻顧著享福,仲達給人做了上門女婿,你們手裏有了錢,還有什麼缺的?我回不回來又沒什麼要緊的,你們可曾想過打聽一下我是不是還活著?”
陳宏昌怒道,“到最後,還是他們幫了我,娘還要在這裏說三道四,要我說來,他們對我還更好呢。”
吳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們這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啊?你竟然跟爹娘都不親了,反倒是說他們好。”
“娘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自己知道在做什麼,我自己能養活自己,靠自己掙錢不寒磣。”
被自己的兒子數落了一通,吳氏心裏那叫一個憋屈,罵又不知道怎麼罵。
就奇了怪了,以前老大什麼時候向著仲謙說過話?這怎麼出去了幾年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呢?
正好陳明義回來了,吳氏立馬說道,“老頭子,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啊?老大怎麼向著仲謙了啊?”
陳明義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做飯去吧。”
吳氏道,“老大媳婦兒又上哪兒去了啊?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猖狂,老大都回來了她還敢這樣,也不怕被浸豬籠,哼。”
雖然很不爽,還是得去做飯,楊氏都不在家裏,她不做誰做啊?
吳氏撇撇嘴,如果楊氏真的被休了,這家裏的活兒可就全部都落到她頭上了啊。
仲達媳婦兒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懂事,成親好幾年了,隻顧著自己享樂過好日子,也沒說送幾個下人回來幫著幹活兒。
過些日子陳仲達要回來,吳氏想著要提一嘴了,家裏這麼多事,肯定要有人幫忙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長輩,哪有小輩享福,讓長輩吃苦的?
她又想起,好像陳仲謙就帶了下人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