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隨口說了說善和堂的情況,“常見的病幾乎都能治,我爹在世時研製了一些藥膳方子,後來我又自己琢磨出來一些,都挺有用的。”
“老人和孩子,還有吃不得苦藥的女子,有慢性疾病,需要長期調養的,都適合用藥膳調養。”
趙老夫人聽得十分認真,林喜悅知道她是感興趣,點到即止,沒有說太多,要不然就讓人家看清楚你的意圖了。
吃過了午飯,林喜悅就帶著小魚小朵回家去了,兩個孩子還有別的事要做呢,不能一整天都耗在趙家。
這頓飯也不是白留的,她知道了一些趙家的情況。
趙家小少爺是趙老爺原配所生,一共有兩個孩子,先天都帶了疾病,大少爺患有心疾,小少爺患有肺疾。
大少爺養到十幾歲的時候還是沒留住,已經去世了。
原配周氏因為兒子去世大病一場,恰逢趙子俊當時又犯了病,好久都沒有好轉,周氏本就病了,還要日夜照顧小兒子,沒多久就病得起不了身,很快也就咽氣了。
趙老爺的妾室王氏也先後生養了幾個子女,十分健康,周氏去世兩年之後,趙老爺將王氏扶正,成為了現在的趙夫人。
這件事趙老夫人是十分不滿的,從她現在的語氣都聽得出來,稱呼趙夫人永遠都是“那個女人。”
後麵的是趙老夫人就沒有說了,不過林喜悅可以自行腦補。
王氏能從妾室扶正,就說明她並不是個簡單的人,想來她是主張讓趙老爺出去做買賣的。
趙老夫人又不願意,所以帶著趙子俊繼續住在這裏。
這對王氏來說更是好事,不僅不用伺候婆婆,還把原配所生的孩子留在了老家,他們一家那叫一個和和美美。
林喜悅非常好奇一件事,原配所生的兩個孩子全都患病,而王氏的孩子卻十分健康,真的這麼巧合嗎?
回家之後都不用林喜悅說,小魚自己就帶著小朵去練字了,“今日要教你一些新的,練好了才能吃點心。”
小朵點點頭,就算是個吃貨,她也知道要做了該做的事之後才能吃好吃的,因為那是獎勵。
林喜悅去睡了會兒,大夏天的總覺得困,中午不睡,下午崩潰。
等她睡醒,陳仲謙都已經回來了,和文伯在書房說話。
林喜悅見徐伯在灑掃院子,笑著說,“太陽還沒下山呢,這會兒熱得很,徐伯一會兒再做吧。”
徐伯笑了笑,“夫人放心,我熱不著,我這人閑不住,必須得有事兒幹才行。”
這就是說其他的事都幹好了,隻剩灑掃院子這一項工作了。
說好了要買幾個下人回來的,一直也沒辦,林喜悅又將這事兒記在了心裏。
還應該買輛馬車,順便找個車夫,要不然出行不太方便,回回都得雇馬車。
徐伯想起個事兒,抬起頭來問道,“夫人今日去趙家替趙家小少爺看病,我打聽一下,小少爺身子可好些了?”
林喜悅點點頭,“比先前好一點了,最近也沒有犯病,繼續調養下去會越來越好的。”
徐伯十分高興,“那可好了,老天可憐那孩子,讓他遇到夫人這樣真正醫術高明的,我想應該能平安長大了。”
林喜悅問道,“徐伯似乎很關心趙家少爺?”
徐伯雙手把著掃帚,歎了口氣,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趙家小少爺的母親,也就是原來的趙夫人,那可是一個好人啊,嫁到雲安縣之後沒多久就開始打仗了,那時候還離得遠,老百姓日子都還過得下去,但是趙夫人還是會施粥幫助窮人。”
“後來雲安縣一日不如一日,趙夫人先後生下兩個兒子,身子都很不好,她要照顧孩子,但還是沒忘了做善事,大家都誇她好呢。”
“我一輩子沒成家,前些年和我妹子相依為命,病得沒錢看病時,我和妹妹在路邊遇上了趙夫人,見我們實在可憐,趙夫人便替我妹妹付了診費,又讓她活了一段時間。”
“我還想著等有機會了要報答她,誰知道趙夫人第二年就去了,隻留下個小少爺。”
徐伯又歎氣,“我都老了,去趙家幹活兒人家也不要我,隻能是自己去廟裏燒香,祈求小少爺平安,也算是在報答趙夫人了。”
林喜悅聽得認真,安慰道,“趙夫人是好人,會有好報的。”
徐伯點頭,“趙夫人娘家是揚州的,聽聞是趙老爺走商時和她偶然遇見,她不顧家人反對,非要嫁到這裏來,娘家人十分不滿,嫁過來這些年都沒有來看過。”
“不過趙夫人過世之後娘家人是來了的,還把她接回去安葬,當時這事兒還鬧得滿城風雨。”
林喜悅問,“能從這麼遠的地方接回娘家安葬,想來娘家人也是很在意的。”
徐伯說道,“自然是在意,趙夫人是揚州周家的嫡出大小姐,周家是揚州首富,若不是趙夫人看中了趙老爺,隻怕以趙家的實力,是沒辦法和這樣的人家結親的。”
林喜悅從徐伯這裏又知道了更多的事,原來趙老爺的原配娘家實力這麼雄厚啊。
之前聽文伯說,縣城這幾家大戶,趙家是發跡最晚的,之前不怎麼數得上來,後來這些年生意才越做越大。
合理猜測,趙老爺生意做大應該是借了趙夫人的勢。
林喜悅搖搖頭,又是個癡情女人,可她哪裏知道,自己前腳去了,丈夫後腳就將妾室扶正。
人家一家出去過得瀟灑自在,你的孩子疾病纏身,全靠奶奶照顧,當爹的隻管給銀子,無事一身輕。
林喜悅梳理了一下關係,又有些好奇,“周家不來看小少爺嗎?”
徐伯說道,“趙夫人過世的時候,來這裏接她的是她的兩個哥哥,當時就想把趙家小少爺給帶回揚州撫養,不過趙老夫人舍不得,還當眾發誓說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孫子。”
“周家的人見趙老夫人當真疼愛孩子,便同意把孩子留在這裏,每年會來看一回。”
說到這裏,徐伯冷哼了一聲,“這趙老爺平日都不歸家,但周家來人的時候,他就回來了呢。”
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