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從成衣鋪裏出來,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君夢菲盯著他們,讚歎道,“人靠衣裳,馬靠鞍,果然意氣風發,帥氣逼人。”
古小十有些不好意思,“公……崔姑娘真的覺得我好看嗎?”
君夢菲認真點評,“很好看呀!你和小宇都很好看,小宇也長高了不少。”
“謝崔姐姐誇獎。”穆淩宇嘴巴甜。
她突然湊近他們,悄聲道,“比以前更挺拔了,如果換上軍服,古小十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將軍。古小十,恭喜你,得償所願。”
古小十臉頰微紅,“謝謝。”
“不用謝,這有什麼好謝的。”君夢菲又道。
“崔姐姐,你不知道古大哥一直很努力,不然他也沒機會出來。”穆淩宇挺佩服古小十的,安陽王和君世子治軍很嚴,如果通不過考核,他們都沒有機會出軍營,更別提被派到天啟國來。
古小十被誇得不好意思了,他呆呆地盯著君夢菲,有些心花怒放,菲公主不管穿哪種衣裳都是最漂亮的,像仙女一樣。
下一刻,隻見古小十走到一個攤販麵前,選了一個蝴蝶麵具遞給君夢菲,“今天是寒衣節,很多地方稱為鬼頭日,所以很多出遊的人都要戴麵具,是擋煞的,聽說今天晚上的節目可多了,遊船賞燈放燈,大家祈福祭祀,應有盡有,有的人一直要玩到第二天早上。”
君夢菲見街上的行人也在買麵具,覺得很好玩,她接過麵具戴在臉上,“好看嗎?”
“好看,崔姐姐戴什麼都好看,我也要一個。”穆淩宇選了一個將軍的麵具戴上,他的臉小,戴上麵具就遮住了整張臉,隻留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
幾人選好了麵具,也忘記了不開心的事情。
君夢菲直接帶著他們到了她第一次和司徒煜來的這間酒樓。
此時已經過了飯點,所以裏麵吃飯的人也不多,大多都是來聽曲歇腳喝茶的居多。
這時,店小二迎接上來,“客官裏麵請。”
君夢菲直接道,“麻煩帶我去見一下丁大廚。”
她也學會了很多人情世故,直接從銀袋裏拿出二兩銀子遞給小二,“你隻管帶路就是,我與丁大廚是舊相識,這次來也是惦記他的手藝了。”
她怕小二不願意帶路,補充道,“我們是裴府的,是裴五公子的朋友。”
裴五是司徒煜在民間的化名。
小二得了賞,自然高興,又聽是裴府的,更加恭敬,連忙道,“丁大廚這會兒閑下來了,需要我去通報,還是領你們進去。”
“我們進去吧。”君夢菲掂量了一下滕紅雨的錢袋子,裏麵有零錢,也有整錢,甚至連銅錢都有,剛才滕紅雨也太著急了,提著點心就跑了,連自己的錢袋子都一塊丟給了她。
不過,吃這一頓應該夠了。
見到丁大廚,他盯著眼前戴著各種麵具的幾人,“你們是裴五公子的朋友,我怎麼沒見過你們。”
君夢菲摘下麵具,微微一笑,“不知道丁大廚可還記得我,曾經你請我和裴五公子吃過一次飯,當時那頓飯我記憶猶新,今天晚上又有些饞嘴了。”
丁大廚聽她提起“裴五”的名字,瞬間就想起來了,“小姑娘,原來是你,不過那次你們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又往後看了一眼,“今天裴五沒陪著你一起來?”
“今天晚上丁伯伯就喚我崔小娘吧。”君夢菲大方得體地行了一禮,頓了頓,又解釋道,“裴公子有公務要忙,我今天是帶我的朋友們來您這兒吃美食的。”
丁大廚不疑有他,聽她說了“今天晚上”幾個字,就知道她也和裴五一樣用了化名。
隻聽丁大廚哈哈笑道,“崔小娘子這麼給我麵子,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們,包間請吧!”
君夢菲微笑,“丁伯伯,我今天晚上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您能不能答應我呀!”她知道這間酒樓丁大廚很說得上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上次來,她就發現丁大廚的權力好像比掌櫃的還大。
丁大廚笑道,“小丫頭既然叫我一聲伯伯,伯伯一定拚盡全力也要滿足你,說吧,想吃什麼,伯伯給你們做。”
“我想借用丁伯伯的廚房一用。”
“這算什麼請求,小事,你們隨便用。”
之後,君夢菲等人也沒進包廂,而是直接到了後廚,不知道為什麼,這間酒樓的後廚房也是別有洞天,不僅有休息室,還有花園閣樓,風景別具特色,像是私宅。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這位胖胖的,手藝很好的丁大廚才是這間酒樓的幕後老板。
不過酒樓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掌櫃都不知道丁大廚是老板。
君夢菲雖然奇怪,卻也沒多問,司徒煜和丁大廚的關係這麼好,她猜想這裏可能是裴家或者司徒煜暗中的聯絡點。
一個時辰後,廚房裏滿室飄香,不過掌勺的不是丁大廚,而是君夢菲,這麼大的酒樓所有材料都是現成的。
君夢菲最擅長的是做各種藥膳,她腦子裏早已經將食譜記熟,而丁大廚的大菜炒得好,客人都是衝著丁大廚的手藝來的。
此時,廚房裏的香味也飄到了大堂裏,引得客人們議論紛紛,“這麼晚了,丁大廚是要做夜宵擺二輪了嗎?”
“好香啊,你們聞聞,這是什麼菜的香味?”有老熟客問道。
“聞不出來啊,我還沒吃過這道菜,不行,我要去瞧瞧,丁大廚是不是又研究出新的菜式了。”
他們也是說走就走,今天是寒衣節,他們是準備在酒樓裏度過的。
這邊,君夢菲也沒背著丁大廚,切菜殺魚剃毛的熟練程度不亞於他教出來的得意徒弟,看得丁大廚一愣一愣的。
小姑娘瞧著也才十五歲吧,竟有這麼好的手藝,關鍵是她會的菜色都是已經失傳的宮廷秘方。
丁大廚見她說姓崔,突然問道,“崔鼎是你什麼人?”
君夢菲從小開始學廚,自然知道崔鼎是何人。
她道,“他不是北方人,而你不是南方人,丁伯伯也知道崔鼎的名諱?”
丁大廚道,“他算是我的半個恩師,那時我還小,並沒有學到他的半點手藝,他就退隱了……”
“丁伯伯拜了他為師嗎?”君夢菲見丁大廚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吧,見過師祖也正常。
丁大廚搖頭,“沒有,我隻是受了些他的點撥。他不願意收我為徒弟,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崔鼎曾是宮中禦廚,崔姑娘是從宮中來的吧!”
君夢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知道丁大廚不是個壞人,“崔鼎是我師祖,我沒有見過他,他早就過世了,不過我讀過他留下的劄記,我的師傅是他的女兒,叫做崔珍娘。”
丁大廚猛然一驚,“你說你師傅叫什麼名字?”
“崔珍娘啊。”君夢菲重複道,這是崔嬤嬤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