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貴妃勾起唇瓣,冷眼瞪了皇後一眼,從今以後,你的兒子,你們馮氏一族,就會變成階下囚了。
“雪兒。”蔡貴妃為了給自己的女兒爭功,所以才將這道聖旨交給了司徒雪。
隻見司徒雪微垂著頭,緩緩走到靈堂附近,她也不敢看裴烈一眼,隻因為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
空曠的大殿前,隻有司徒雪的身影緩緩走向靈堂。
“二皇姐。”司徒煜喊了她一聲,隻希望她不要再錯下去,哪怕是為了她的兩個幼子。
司徒雪越走越快,看也不看司徒煜一眼。
蔡貴妃道,“你父皇給你說了什麼,你把真相都說出來吧!”
“是。”司徒雪恭敬道。
緊接著,隻見她從袖口取出一個明黃的布袋,裏麵裝著的皇帝的傳位聖旨。
司徒雪看向司徒冀,沉聲道,“本公主奉父皇聖諭,請冀王殿下到靈堂前跪拜接旨,這是父皇的旨意,新帝繼位,眾臣朝拜。”
“冀王叔上前領旨吧!”她又高聲道。
此話一出,眾人滿目震驚,原來皇上要將皇位傳給冀王殿下,真是沒想到,冀王鎮守邊關這麼多年,他一直有謀反之心,最後皇上竟親手將皇位傳到他的手中。
皇上的其他兒子死的死,殘的殘,獨有太子,可是太子也不是真的皇子,所以皇上才把皇位傳給手握重兵的冀王殿下。
裴烈皺緊了眉頭,這道傳位聖旨一旦公布於眾,皇上就算從棺材裏起來,這是他親筆聖旨,君無戲言,怎麼收場。
隻見裴烈也緩緩朝司徒雪的方向走去,“本太師要驗證聖旨真假。”
同樣,司徒冀看著他動了,越過士兵的保護,也朝靈堂前走去,“裴烈,你想造反嗎?皇上要傳位給誰,是皇上說了算,你一個臣子,也想左右天子的決策。”
“本太師隻是懷疑聖旨真假,何時要造反。”裴烈回懟。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司徒雪握緊了布袋,緊張地看向裴烈,她身上藏著匕首,如果能殺了司徒冀,她就算為自己犯的錯贖罪了,希望裴烈不要瞧不起她,希望阿煜善待她的孩子。
司徒冀腰間掛著大刀,手中握著長槍,司徒雪不敢讓他放下刀槍再上前,說得越多,就會引起他的懷疑。
凝霜也在現場,她會迷惑人心的妖術,要怎樣才能轉移她們的注意。
司徒雪從未有如此緊張過,她緊緊地盯著眾人。
裴燁突然叫了裴烈一聲,“大哥。”
大哥隻要敢搶聖旨,就坐實了他的罪名,聖旨一出,新帝立即可以將裴氏一族斬立決。
裴烈仿若未聞,繼續朝靈堂走去,這是他刺殺司徒冀最後的機會,隻要司徒冀出了保護圈,他就有機會殺了他。
此時司徒冀的人全都提起了弓箭對準了裴烈的方向,隻要裴烈敢動手,他們的箭就會離弓射出。
司徒雪的手中有聖旨,禦林軍也不能輕舉妄動,如果皇上傳位於新帝,他們也必須聽令於新帝,誰也不敢拿全家老少的性命開玩笑。也隻有全都防備著,如果一旦出現叛亂,禦林軍的一定是先保護新帝。
直到他們快要走近,司徒雪才拿出聖旨開始宣讀,“冀王接旨,聖旨麵前眾人跪拜聽旨。”
隻見群臣和士兵紛紛跪了下去。
司徒雪見密密麻麻的弓箭對準了裴烈,如果他們根本不聽指令,直接放箭射殺裴烈,裴烈又沒穿鎧甲,隻怕會被射成篩子,她心裏一陣懼怕,隻聽她冷聲道,“裴太師見了聖旨為何不拜,難道你要阻止新帝繼位,公然造反嗎?”
此時,裴烈也不敢繼續上前,他也在原地朝著靈堂的方向跪了下去。
司徒冀的親衛兵們見他跪了,也放下了箭跪了下去。
這時,司徒冀才朝靈堂跪拜了下去,他也一直防備著裴烈突然會攻擊自己。
司徒雪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冀王叔接旨吧。”
隻聽他沉聲道,“臣接旨。”
司徒雪不急不徐地念著,她一步一步緩緩朝司徒冀走近,“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傳位於司徒冀。”
就在冀王要徒手接旨的那一刻,司徒雪突然抽出匕首一把刺向他的麵部,可惜司徒雪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一個柔弱不會武功的女人永遠不會知道一個久經沙場的武將的速度有多迅捷,不然司徒冀早就死了不下萬次。
瞬間,隻見冀王猛然抬頭,冷瞪了司徒雪一眼,一掌打向司徒雪,罵道,“孽障,你以為本王能有今天是憑什麼,想要殺本王,你還太嫩了點,本王沒有你這樣刺殺親生父親的種。”
司徒雪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忍住胸口的疼痛,尖叫一聲,“根本沒有傳位聖旨,冀王要造反,裴烈迅速捉拿叛賊司徒冀。”
司徒冀撿起聖旨,裏麵真的什麼都沒有。
下一刻,她一把抱住司徒冀的脖子,司徒雪像是一心赴死,直接掛在了司徒冀的身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眾人也沒有反應過來雪公主為什麼會如此作為。
隻見裴烈抽出腰間的軟劍,一襲黑衣翻飛而起,他的速度快得猶如一頭凶猛的豹子直擊司徒冀。
裴烈也找準了司徒冀的脖子,準確地刺了進去,可惜他全副武裝得太嚴密,也隻刺傷了他,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司徒冀直接提起司徒雪擋在自己身前,就在裴烈的劍尖要刺穿司徒雪的背部,他突然收了劍。
下一刻,隻見司徒冀抽出大刀直接刺進了司徒雪的腹部,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素衣素服,她也再也沒有力氣抓住了司徒冀,眼睛癡迷地盯著裴烈的方向。
裴烈的劍砍在司徒冀的金絲鎧甲上,碰撞出火花,卻傷不到他皮肉分豪。
裴烈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司徒雪一眼,又和司徒冀打在了一起。
裴燁和司徒煜帶著人,沉聲道,“捉拿叛賊司徒冀。”
司徒冀的護衛反應過來,也加入了戰鬥,此時,他們再也拿不起弓箭,沒有戰馬,他們也逃不掉,甚至很快落於下風。
皇帝的暗衛也從暗處冒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隻見他們手中拿著鐵鏈,勢必要將司徒冀捆綁在這裏。
司徒冀冷聲道,“裴烈,你想殺本王,你就不怕本王的鐵騎會屠城嗎?”
“王爺能走出皇宮再說吧。”裴烈的劍很快,猛地朝司徒冀襲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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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蔡貴妃跑到司徒雪的麵前,一把抱起她,“雪兒,禦醫,快傳禦醫。”
此時哪裏還有禦醫上前替她救治。
司徒雪沒有傷到心髒,是腹腔被刺穿,但也救不活了,她嘴裏也開始吐血。
“母妃,我不要做司徒冀的女兒,我是公主,我……”司徒雪握住她的手,氣息微弱,“母妃,不要幫他,他不會善待你的,他是個騙子,他騙了你這麼多年,母妃……我恨我自己是司徒冀的女兒,我身上的血都是不幹淨的。”
“雪兒。”蔡貴妃看著女兒身上的血骷髏,悲痛欲絕,“雪兒啊,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不告訴母妃。”
“母妃也是個苦命的女人,一輩子為了家族謀劃,可是到頭來卻被司徒冀所騙,母妃,女兒不孝,下輩子再做你的女兒……”
司徒雪緩緩閉上了眼睛,唇角卻勾起了一抹仿若解脫了的淺笑。
此時,蔡貴妃對司徒冀也滿是恨意,“雪兒,是娘騙了你,你不是司徒冀的女兒,你是你父皇的女兒,你是公主,雪兒,你醒過來,是娘騙他的,雪兒……”
蔡貴妃抱著女兒逐漸冰冷的身體,狀似瘋癲了一般,“雪兒,你醒醒,娘錯了,娘不應該騙你,隻要你肯醒過來,娘都答應你,娘去給你父皇說,讓他把你許配給裴烈,娘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裴烈,你從小就愛慕他。”
可是無論她怎麼喊,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