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淩薇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屋子裏點了油燈,可以看清裏麵的陳設齊全,家具有些陳舊,但是十分精致。
她身上還蓋了被子,不算新但也不算舊。
這時,君墨寒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魚粥進來,將魚粥放在桌子上,才道:“薇兒,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我剛才趁著你昏迷去小溪裏抓了幾條魚,剛煮的魚粥……”
“我很好,也沒有不舒服。”穆淩薇突然抱著他,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梁斕和阿慕非常幸福地生活在這裏,這裏還有很多房子和村民,那個小女孩應該就是我,那時的我還很小。”
“你確定是阿慕。”他突然問道。
他在穆淩薇昏迷期間已經檢查過這裏了,沒有其他人,隻有這一排房屋,屋子裏家具齊全,床上的被子等都很精致,並且還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穆淩薇點了點頭,“我確定就是他的那張臉,可是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阿慕。”
君墨寒又道:“所以也有可能是慕景弈。”
穆淩薇微愣,沒有反駁,又徐徐道來:“其實他們真的很幸福,日子過得很平凡……”
這些不是她的過往,但是又讓她感覺那麼真實,就像是她的過往,仿佛她和慕淩薇已經融為一體,就是一個人了,那種感覺實在太真實了。
比起原主和田娥相處的那幾年更加真實,至少有父母的關心與疼愛。
君墨寒靜靜聽著,聽她說完才道:“這裏可能就是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書籍手稿之類的。”
當君墨寒拿出這些東西放在她麵前時,一個撥浪鼓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拿起搖了搖,“叮叮咚咚”的聲音,依然清脆悅耳,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她的腦海裏又閃現出梁斕那張充滿愛意的笑臉,是一張絕美的容顏,她會唱歌會跳舞。
甚至原來的慕淩薇也會伴隨著薔薇花叢翩翩起舞。
她有些傷感,明明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記不得了,竟記起了梁斕的模樣,也真是奇怪。
君墨寒又拿了一些手稿給她,道:“你看上麵的字。”
緊接著,他又拿過她玉佩上的字作對比,道:“這個字體和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樣,說明這是梁斕寫的。”
他又拿出一些,道:“我還發現了這些,這不是阿慕的字。”他在禦書房和陪阿慕下棋時,見過他的字,不一樣。
穆淩薇道:“這應該是慕景弈寫的字,說明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裏,也不奇怪。”
“可是,你娘如果一直以為她的丈夫是阿慕,她為什麼會寫慕景弈的名字,這個“阿弈”是梁斕的字,還有這些,應該是你小時候,他們教你讀書寫字時的草稿,歪歪扭扭的,年齡應該不大。”君墨寒腦子轉得很快。
穆淩薇盯著君墨寒,他說過,他不是完全相信阿慕的話,這些東西證明了君墨寒的猜測。
她也明白了,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梁斕就知道她嫁的人是慕景弈,這裏可能就是曾經的香山村,他們離開了梁門之後,一直生活在這裏。”
君墨寒點了點頭,直接道:“所以我還是認為阿慕在說謊。”
穆淩薇沒有再為阿慕辯駁,她也相信證據,當初穆明哲說過,曾經看見過身懷六甲的赫連青青一個人等待著丈夫的歸來,她忘記問穆明哲是在什麼地方看見的赫連青青。
如果是香山村,曾經的香山村還沒有被皇族征用,這裏的村民還沒有遷村,那麼梁斕換名赫連青青之後,一直跟著慕景弈,並且也回了雲月國,她沒有進宮,而是一直生活在這裏。
“外麵那些薔薇花也是慕景弈為梁斕種的。”她又道。
“不排除。”君墨寒回答得依然很保守。
他思路也很清晰,穆淩薇也很聰慧,一點就通。
他又道:“如果阿慕說了真話,那麼這些花就是阿慕種的,因為慕景弈畢竟是一個男人,又是一國君主,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直惦念著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的定情花。”
穆淩薇也平複了心緒,瞪了他一眼,“這不就是說的是你啊。”
君墨寒微微一笑,算是默認,在愛情上,不管男人和女人都是小氣的,也是自私的。
他又道:“如果這些花是慕景弈種的,這些東西如何解釋,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幾個人,不可能不在生活中留下痕跡,這些就是梁斕和慕景弈及他們的女兒生活的痕跡,我們可以推斷,如果梁斕始終愛的人是慕景弈,這些花也是慕景弈種的,那麼阿慕就在說謊。”
“可能是她出了梁門之後,才知道阿慕的本名就叫慕景弈,後來又知道他是雲月國的皇帝,所以她也遵循梁門家訓,不願意跟他進宮,就以赫連青青的名字生活在這裏。”穆淩薇反駁道。
君墨寒頷首:“也說得通,畢竟叫阿慕和阿弈都沒什麼區別,睡一起也沒什麼區別。”
君墨寒臉不紅心不跳,嗬嗬一笑,又道:“不過,夫人放心,世界上絕對沒有第二個君墨寒出現在你麵前,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弄混的。”
穆淩薇瞬間反應過來,臉色微紅,道:“君墨寒,你個流氓。”
君墨寒又捏住她的手腕,道:“如果兩個人相遇相知相愛,她甚至願意放棄家族和他私奔,最後她還分不清是不是同一個人,那麼我想他們也並沒有這麼相愛,在慕景弈回來做皇帝期間可能是阿慕陪著你娘,並且她知道他們是孿生兄弟,所以他們才沒有真正的在一起,或者在一起了,他不會向你坦陳。薇兒,人性都是自私的,阿慕絕對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麼無私。”
“你的意思是,梁斕從始至終愛的隻有慕景弈,阿慕所說的話全都是假話,是他一個人臆想的和梁斕相愛的過程,所以他才和梁斕清清白白,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所以他對我才沒有父女親情。
或者他就是我父親,隻是他沒有承認,他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穆淩薇滿頭黑線,“可是阿慕的確去過梁門學技術,他和我舅舅已經見麵了,還打了一架,明顯不像假的啊,舅舅認出他了。”
“總之非常可疑。”君墨寒直接道。
“無論如何,這裏的東西灶具齊全,像是過日子的地方,如果我們出不去,我們就在這裏生兒育女。”他又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