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可以出更高的價。
李富有笑了笑:“不是價錢的問題,是我跟人家說好了,咱男人嘛一口唾沫一個釘,跟別人說好的就不能變卦,小夥子你說是吧?”
我說確實是這個理兒。
接著我走到跟前,試圖跟他先隨便聊聊天,趁機打聽打聽珍珍的情況,我跟他聊天的時候,趙虎說口渴了想喝口熱水,李富有指了指屋子,說屋子裏的水壺裏還剩點熱水。
趙虎進去還沒片刻功夫,他突然走到門口衝我擠眉弄眼,示意我屋子裏麵有情況。
我找了同樣的借口,說也想喝點熱水,接著就進去了。
這一進屋子,趙虎就指著牆上麵的一張相片給我看。
那是一張遺像,相片裏是個年輕的女人,她不是別人,正是珍珍。
我心裏咯噔一下,雖然之前就猜測珍珍可能死了,但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現在珍珍的遺像都掛在牆上了,這肯定假不了吧?
趙虎小聲問我這下該咋辦,珍珍還真就死了。
我苦笑著說:“等下問問李富有,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我們兩出去後,李富有已經把三紋棺材頭給搗差不多了,正準備起身往旁邊的罐子裏裝。
可能是他蹲坐的時間太久,也可能是他腰有老毛病,起來的時候突然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倒,我自然是趕緊過去扶著他。
李富有舒了幾口氣,拍拍我說道:“多虧你了小夥子,要不是你扶住我,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又要摔壞了。”
我說就是隨手幫個忙,不用這麼客氣。
他往旁邊走的時候,走路姿勢也不太對,我問他是不是腰上有老毛病,他點點頭說:“可不是咋的,從年輕時候就常年在山上打獵,經常睡在地上,受潮嚴重所以腰上落下了病根。”
我趁著這個機會試探性的問:“那你沒讓你兒子女兒啥的帶你去城裏大醫院看看嗎?”
李富有歎了口氣:“別提了,我兩個孩子都不在了,大兒子十年前得病死了,二女兒去年上吊了。”
李富有這話出來,我心裏還蠻感慨的,這李富有也是怪可憐的,兩個孩子都死了。
“上吊了?因為啥啊?”我繼續問。
“因為男人,她認識了一個不靠譜的男人,玩弄了她感情,心裏一時想不開就上吊了。”
李富有似乎是不願意聊這個話題,這時擺擺手說道:“算了,不提這些事了,提起來我心裏就難受,你們還喝熱水嗎,要是屋子裏水壺裏的不夠,我再去燒一壺。”
我說夠了,不用燒了。
在我看來,想要打開李富有的心扉,必須得先跟他搞好關係,讓他放下戒心,正好他不是腰受潮難受麼,我記得我家的古書裏有一段正好記載著怎麼治這個。
我給李富有說:“叔,我家裏有祖傳的偏方,治療你這種因為受潮引起的腰疼很管用,不然我把方子給你,回頭你抓點藥試試?”
李富有歎了口氣:“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方子就不要了,我這都是多年的老病根了,也找過很多中醫看過,試過各種偏方,都沒什麼用。”
我說我家這個很管用。
旁邊的趙虎也幫我忽悠道:“是啊叔,他那個方子很管用的,我爺爺的情況比你還嚴重,每天早上晚上連床都下不了,也就中午暖和了能出來上個廁所,結果喝了他的方子立馬好了。”
趙虎這話一出來,我都差點忍不住笑噴出來,心想你可真是拚,連你爺爺都搬出來了。
我怕李富有以為我是要賺他錢,還趕緊表示說不要錢,純粹是緣分到這了送他的。
李富有這才感起興趣:“那行,那你給我寫個方子,回頭我試試。”
接著,他還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旁邊的三紋棺材頭粉末:“既然小夥子你這麼夠意思,那我也不小氣了,我可以賣給你們一部分藥,但是僅此一次,剩下的我真的要給老客戶的,答應了人家的。”
雖然我們已經搞到了不少三紋棺材頭,但多多益善,我點點頭說:“行,那就謝謝叔了,等會算價格的時候多給你點。”
“不不,價格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不多收你們的。”
我說那就謝謝了。
李富有給我們裝三紋棺材頭的時候,還不停的誇三紋棺材頭的好處。
他說這玩意驅邪效果很好,他前天晚上捉完三紋棺材頭打算回山上的木屋休息的時候,遇到鬼打牆了,怎麼走都走不到木屋那,後來就吃了點三紋棺材頭的粉末,吃完立馬走出來了。
我這時也突然想起來,昨天小辮子找到芝麻狼的時候,我們不是看見了一些腳印麼,看樣子腳印應該就是李富有前天晚上留下的。
他可能隻是路過木屋沒有進去,至於鬼打牆什麼的,應該是珍珍搞的鬼,目的就是不想讓李富有去木屋發現趙虎的存在。
我還試探性的問李富有:“那你膽子還挺大,遇到鬼打牆了還敢在木屋留宿?”
李富有擺擺手笑道:“哪裏啊,那天晚上我沒敢在木屋裏睡,我直接繞過木屋下山了。”
我尋思那就對了,腳印是李富有留下的,芝麻狼是他不小心帶到木屋附近的。
聊了一會後,我又跟他聊起了珍珍的事,李富有剛開始還是不太願意聊這個話題,但是到了後麵話匣子打開,就跟我說了很多。
原來,珍珍兩年前談了個男朋友,這個人剛好是我們老家的,他個高人帥長得很排場,最主要的是會哄人,所以珍珍被他哄得團團轉。
兩人好了一年後,珍珍突然發現這個男的在外麵同時談了好幾個對象,她去找這個男的理論,這男的居然還連同其他的女情人一起罵她羞辱她。
珍珍受不了回到老家後沒幾天就自殺了,她自殺後,李富有還去我們那找過這個男的。
結果到了那才知道,那男的提供的具體地址和名字全是假的,李富有空有一肚子恨,可到現在都給女兒討不回一個說法。
說完這些,李富有的眼眶都開始濕潤了,他說這輩子要是能給她女兒報了仇,找到那個男的暴揍他一頓也算,就怕臨死之前都沒這個機會,到時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女兒。
我苦笑一聲說道:“實不相瞞李叔,我們跟那個男的就是一個地方的。”
“啊?”李富有一聽,眉頭瞬間皺起來。
跟剛才相比,他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些,不過緊接著他就苦笑一聲說道:“說真的,因為這個畜生,我對你們那個地方沒有一丁點好感,對你們那個地方的人也沒有任何好感,但是我也是講道理的人,哪個地方都有好人和壞人,我看你們就像是好人,而且你們今天也幫了我,我心裏還是感激你們的。”
我繼續說:“你放心,等我回到老家了,我幫你調查調查,要是能找出那個男的,我親自把他送到這讓你出氣。”
我這話其實並不是忽悠他故意說的,而是真心話,我真打算回去這樣做,不過看李富有的表情,他估計對我的話也不抱有希望,但還是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至於我們跟珍珍認識,而且這次跟珍珍一起來這裏的事,我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李富有。
一方麵我認為李富有對珍珍變成“鬼”的事並不知情,就算是告訴他,他估計也幫我們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另一方麵他要是知道了珍珍變成鬼後,居然還在洗浴中心當小姐,要麼死活不信,以為我們詆毀他女兒,要麼相信,但心裏估計會更難受,所以還是算了。
付了三紋棺材頭的錢,我把治腰疼的方子寫給了他,接著我們便離開他家出來了。
剛走出院門,趙虎就小聲問我:“不是,咱就這麼走了?不打算給他說說珍珍變成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