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林東歌碰上的人,是那人的師弟?
林東歌在床鋪上扭了扭,把臉埋在枕頭裏:“本來都得手了,隻要我把七姨娘帶出去……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小子,二話不說就打我!娘,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
季雨歌沒好氣道:“你該慶幸對方沒有要下死手的意思,不然明年今日娘就要給你燒紙錢了。”
林東歌撐起上半身,嘟嘴:“那小子的功夫也就那樣!娘你別說這些話來嚇唬我,我隻想也是跟著大內高手學習過功夫的,他雖然看上去很厲害,但其實下盤不穩,有很多破綻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肯定能夠找出來的。”
“關鍵是人家不會給你那麼多的時間。”
季雨歌突然抓住了林東歌的手腕:“從小到大給你找了那麼多的師傅教你的功夫,其中也有江湖人,如此說來,你應該很熟悉江湖人的套路,從剛才你們兩個交手的過程中,你可有看出什麼來?”
反正季雨歌是不懂這些什麼江湖人的招式和態度的。
林東歌歪著腦袋:“剛才那個人出招很陰險,處處逼我的死穴,武功路數也很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肯定是那個邪教的人。”
看樣子,是該好好的調查一下,無涯島了。
季雨歌從一旁拿出紙筆,提筆就寫。
林東歌好奇的問道:“娘,你寫什麼呢?”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總也要寫信告訴你爹爹一聲。”
第一趟差事就遇到棘手的人,若是不打聽清楚底細,季雨歌實在是不安心。
幸運的是對方似乎算是有原則和底線的人,隻讓自己別進書房,之後也就不動手了。
聽聲音,那個師兄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保險起見,季雨歌用了兩種墨水來寫,一種墨水要用特定的墨水才能夠顯現出來,墨跡表麵上看是一些官方的話語,但實際上心裏麵暗含了其他的內容。
一氣嗬成。
季雨歌再次警告林東歌,等到夜深人靜之後,他悄然的離開了府中,然後找到了一個沒人在乎的犄角旮旯,將實驗室裏麵的信鴿放了出去。
自己親自調教的信鴿她還是有信心的。
等她回來之後,林東歌還沒有入睡。
這麼強烈的好奇心,也不知道到底像誰。
季雨歌嚴肅的批評了林東歌不希望女兒因為一時好奇,把命都丟在這裏了。
季雨歌身為大夫她知道,有的時候一個小小的口子都能夠要了人的性命,更不用說是一個人物了。
林東歌被季雨歌教訓的垂頭喪氣,麵上雖有悔改之色,但是一想到今晚本來順順利利的行動被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臭小子攪和了,連累娘親的行動也失敗,就氣的牙癢癢。
那小子最好躲得遠遠的,要是被自己找到了,她一定打的他娘都不認識!
一番折騰下來,兩個人也精疲力盡,季雨歌拽著林東歌,帶著警惕入眠。
第二日一大早,管家來敲門,派來兩個婢女給她們洗漱。
“今天娘有公務在身,你自己一個人別亂跑。”季雨歌淡淡道,似是說給身後婢女聽的:“要是無聊了,就讓吳天利派兩個小子隨你去玩。”
“唔。”林東歌還沒怎麼醒,頭一點一點的。
昨晚娘親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派了個什麼任務,讓自己去城西找個人……找誰來著?
見她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季雨歌忍不住拍了她一下:“知道了麼?”
“知道啦知道啦!”林東歌打了個大哈欠,起身往外走,婢女還在幫她梳頭發,這麼一扯,她瞬間清醒了。
“對不起!對不起!”
林東歌摸了摸自己的頭皮,擺擺手:“沒事,娘,我就出去玩了啊!”
“記得吃點東西。”
“好。”
梳洗完畢,季雨歌穿上官服,在下人的引導下又和吳天利見了麵。
吳天利此時不再是昨日那種病懨懨的樣子,反而精神抖擻,換上了華貴的衣服。
季雨歌挑眉,這是不打算演了嗎?
真可惜,她還想看看吳天利能演到什麼地步呢。
“員外郎大人,昨日真不好意思,”吳天利笑著道:“這不是要謹慎一些行事嗎?”
季雨歌迄今為止展現出來的態度讓他還有些拿捏不定。
賣慘,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和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
的確有不同,壓根就不把自己的“慘”放在眼裏。
對於小兵給她塞銀票這件事,倒是無動於衷。
很難不讓人產生她和自己是一路人的錯覺。
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索性走一步險招,要是她有什麼反應的話,必定走不出這個湖州城。
若是真跟自己是一路人,嘿嘿嘿,那事情不就妥了?
明年又有大把的銀子進賬了!
“嗯。”季雨歌隻是點了點頭,沒做其他反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得不說吳天利真的是一個會享受的人,這等上好的茶葉就算是宮裏都不常見。
“員外郎大人您也看見了,湖州城如今這個鬼樣子,我作為父母官也著實心痛。但的確是囊中羞澀啊……”
羞澀?
本官看你倒是沒羞什麼,沒澀在哪裏。
環顧了一下房間,昨天那些摘下去的裝飾品如今都擺上了,什麼花瓶啊擺件啊書畫啊之類的,仔細一瞧,還都出自名家手筆。
隨便一樣拿出去賣掉都是十幾二十萬兩銀子。
季雨歌放下茶杯:“湖州城的狀況,本官不瞎,本官隻是想知道朝廷給你的銀子,都去哪裏了?”
“嗨呀,員外郎大人不是明知故問嗎?”吳天利用手比劃出一個盒子的狀況:“這不是要找人行個方便,就不得不多支出一些。”
嗬,倒是挺坦白的。
季雨歌勾唇一笑:“吳大人如此安排,還真是有心了。”
“員外郎大人過獎。”吳天利輕咳一聲:“若是員外郎大人不嫌棄的話,本官想給員外郎一些東西……”
說完,又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盒子裏的東西,可比昨晚的多得多了。
若說昨晚的東西是試探,那現在給的東西,那就是實打實的“利”了。
季雨歌隻往盒子裏瞟了一眼,瞬間抬眼,壓抑住內心的驚訝。
王八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盒子裏的銀票已經有上十萬兩了,可能還更多。但最珍貴的,是壓在那些銀票上的東西。
是一對通體翠綠的翡翠獅子!
在商會摸爬滾打多年的季雨歌一眼就認出出自官家之手。
這樣價值連城,不可估價的東西,隻會出現在皇宮,成為貢品,亦或者鎖在皇宮的聚寶閣之中。
要流傳於世,根本是不可能的!
吳天利捕捉到季雨歌的詫異,忍不住道:“隻是小小心意罷了,要是員外郎大人肯跟本官合作,這樣的東西,應有盡有!”
季雨歌望著盒子,久久沒有行動。
本以為吳天利隻是仗著和容妃的關係,四處斂財,為非作歹,卻不想這家夥還能讓自己驚成這個樣子。
碧綠獅子隻能是從皇宮裏拿出來的,民間絕對不可能有這麼珍稀的東西。
然而這家夥卻要送給自己?
季雨歌抬了手,接過來:“倒是好東西。”
“員外郎大人好眼色。”吳天利開心道。
“既然吳大人給了本官這麼貴重的東西,想必拜托的事情很重要。”季雨歌用手摩挲著碧綠獅子。
如此珍貴的東西,季雨歌也很喜歡。
“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就是想讓員外郎大人對上官尚書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