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可是大戶人家,雖然家中子弟很少在朝中位居要職的,不過安家的家世地位就在那裏擺著。
在很多學子的眼中,安家的地位甚至要超出了季家,季家屬於寒門出身,就是因為出了一個季太傅,才能夠一躍龍門。
可是安家就不一樣了,可是有百年傳承的世家呀,而且安家的名聲一向很好,教導出來的子女也都是極好的。
“我倒是聽說安家規矩極嚴,家中的子弟,年過四十方可納妾,家中的姑娘在選擇夫婿的時候,大多數也都是挑選門第低,品性好的,也是不允許夫家納妾,若是錦承娶了安家的姑娘,豈不是不能納妾了?”
崔文芸明白季雨歌的意思:“錦承是太孫,自然不能隻有一個女人,不過父皇已經答應了安家,在清然沒有生下長子之前,錦承是不會納妾。”
堂堂的一國之君,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已經是很大的誠意了。
想來安家必定受寵若驚,感激涕零,這個婚事應該是沒跑了。
季雨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她未來兒媳婦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聽說這位安小姐,父兄都在朝廷任官。”
提到未來的兒媳婦,崔文芸臉上的笑意加深了許多,“他的祖父接替了你父親成為了國子學的祭酒,他的父親是太常寺卿,兄長也在東宮做官。”
別看做的官都不高,但是三代人都入朝為官已經很難得了。
由此可見,安家根基深厚,前途無量。
“京城這麼多姑娘,父皇隻看中了一個?”
不太可能吧,安家小姐得優秀成什麼樣子,讓父皇放棄了其他閨秀。
“除了安家小姐,父皇倒是也看了幾個,不過我覺得都沒有這位安小姐好,安小姐不光性子沉穩,而且自幼熟讀四書五經,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幫她的母親管理後宅,見識遠非尋常人家可比。”
季雨歌笑了,“我聽出來了,表姐對她是十分的滿意,我倒是有興趣,能夠讓你這個世家嫡女都刮目相看,肯定不簡單。”
她以後的兒媳婦也可以照著找一找。
“等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雖然崔文芸也是世家嫡女,崔家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可是每個家族教導子女的方式還不一樣。
說了這麼多,具體的一件都沒說。
季雨歌對安家小姑娘還是抱有懷疑的,主要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性子再沉穩,又能夠沉穩到哪裏去。
皇上和崔文芸喜歡這小姑娘,八成也是看重了安家的家世和地位,以及對太孫的幫助。
說白了,林錦承娶了安清然,就相當於在文臣之中站住了腳跟。
軍方有玉琅王和兵部尚書的輔佐,文臣之中又有季太傅和安家的幫襯,新生代中右有季少風和李浩然這樣的年輕一輩。
仔細想想,皇上為了太孫也是絞盡了腦汁。
“表姐,我知道你喜歡安家的姑娘,也知道父皇現在想迫切的看到曾孫子的出世,可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太孫現在都不到十五歲,以他的年齡和身體實在不該太早成婚,即便是成婚,短時間內也不能要孩子。”
“你說的我又何嚐不知道?”
比起孫子,崔文芸自然更在乎親兒子了。
其實她也打算等到太孫娶了安清然之後,再想辦法讓他們晚點要孩子。
至於父皇的意思,隻能違背了。
“成婚的事我也沒辦法,不是父皇或者是我能夠決定的,甚至就連安家都沒有辦法決定,這件事兒牽扯甚廣,稍不留神就會生出大亂子來。”
林錦承是國本,皇上身體不好,將來國家就要靠他了,早一點娶妻也能夠安眾人的心。
“太醫院的人早就給錦承看過了,也說過他不能太早成親,安家也不想安小姐小小年紀就生孩子,所以商量過了,先成親,晚幾年再圓房。”
“那孩子呢?”
聽皇上的意思是想要看到重孫子在閉眼。
崔文芸說:“父皇的身體不是還有幾年嗎?再過幾年要孩子也是來得及的。”
季雨歌的表情一僵,隨即反應過來。
父皇的身體情況知道的應該隻有那麼幾個,她還以為太子妃知道,如今看來太子妃壓根都不知道,否則她就不會這麼想了。
“表姐說的是,我剛才給錦承看過了,他的身體不錯,應該是有一直在吃食補的方子,其實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和同齡的孩子已經相差無幾了,甚至更強壯一些,不過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
“這些年我一直讓人盯著他的飲食,太醫也是隔三差五的給他看身體,即便是現在我也不敢掉以輕心,你跟我說句實話,他補了這麼多年,到底補成什麼樣子了?”
季雨歌說道:“杜院正他們的醫術,表姐還不知道嗎?林錦承的身體現在沒什麼大礙,隻不過到底年紀小,身子骨脆弱。”
崔文芸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話,略微有一點失落。
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可她也知道當初她能夠平安的生下三個孩子,已經是上天垂憐,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就沒有,後天再想補也補不回來。
安清然比林錦承還小一歲,皇上和崔文芸看中的都是安家的勢力,若是安清然出了事,一切的籌謀打算都落空了。
崔文芸不是那種為了孫子不顧兒媳婦兒的人。
“錦承的身體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我擔心父皇,這兩年來,父皇總是纏臥病榻,時不時的總要生病,你今日應該看過他,不知他的身體如何了。”
季雨歌胡亂的說:“好好調養,應該沒什麼大事。”
崔文芸就鬆了一口氣,“父皇沒有大礙就好,你若是有空也幫我勸一勸父皇,我想著你說的話,她應該能夠聽得進去。”
可別,她說的話,皇上可未必能夠聽得進去。
“其實我想或許也不用勸,皇上應該就是一時想岔了,太早的行房事對男子的身體不好,太子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崔文芸愣在當場。
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想起過太子了。
太子就是因為過早的和女子有房事,才會虧損了身子,後麵雖然補了,但是補的效果也不是很好,要不然他也不會隻留下了三個兒子。
“不管怎麼說,有些話以我的身份不適合說,但是你就不同了。”
季雨歌覺得這事兒不好說,不過她還是答應下來。
崔文芸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幸虧季雨歌回來了,要不然很多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出宮的時候,季雨歌偶遇了七王妃,原本想要避開的,可是很明顯上官宜早就在此等著她,哪裏肯讓她就這麼輕易的離開。
林墨池又因為留在皇上身邊,要晚些時候出宮,季雨歌連想找個借口都費勁。
估計找了也沒用,人家就是明擺著奔著你來的。
季雨歌在救助站點匆匆的見過上官宜一麵,當時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
救助站點本來就病人多,傳染的病也多,上官宜帶著孩子過來,這不是瞎折騰嗎?
若是孩子出了事,該怎麼辦,算是誰的?
可是上官宜口口聲聲說是來拜見她這個二嫂的,還想把孩子交給她看一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季雨歌也不好說什麼,給孩子簡單的查看了一番就送他們走了。
聽府中的管家說,前兩日她還送了一些東西來,說是給看病的酬勞,季雨歌倒是覺得她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