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墨池過來吃飯的時候，季雨歌便好奇的跟他說起了此事：“老七和計樂臻之間真的有那個什麼事兒嗎？”
其實季雨歌想說的是，兩個人是不是真的互有愛意，既然有為什麼又沒有在一起，鬧得現在沸沸揚揚的。
一個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一個是林墨池的親兄弟，如果可以的話季雨歌還是很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當然，她也沒忘記老七是有王妃的事實，更多的是好奇為什麼會弄成現在的樣子。
“老七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他成親的時候我遠在邊關，倒是老五給我寫信的時候曾經提起過這件事，計樂臻的確是為了你才選擇留在醫院的，不過她和老七的事，這裏麵也有父皇的原因。”
季雨歌問道：“父皇是不是嫌棄計樂臻的出身，還有她曾經被毀過容的事情？”
其實季雨歌也猜到了是計樂臻的身世問題，不過她覺得老七不是在乎出身的人，那麼問題就應該出在皇帝的身上。
梁王不置可否，“我知道你一向不在乎人的出身，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麼想的，尤其是身為皇族子弟，在選擇另外一半的時候要格外的講究。”
“當初你三妹妹就是因為庶出，所以一開始隻是一個側妃。”
雖然當初皇上答應季太傅答應的好好的，隻要季月心能夠率先生下長子，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可說是季月心並沒有生下長子或者生下的是女兒呢。
答案顯而易見。
“看樣子這件事別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畢竟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更何況老七現在有妻有妾，還有孩子，計樂臻和他在一起也未必會幸福。”
季雨歌感動計樂臻對醫院的付出，也希望她能夠早一點找到一個好的歸宿，當然她也不會強求。
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該怎麼活的權利。
“對了，寶貝還告訴我這幾年朝廷過得並不怎麼好，好像出過幾次天災人禍。”
“沒錯，水災旱災蝗災基本是一年一次，你不在的時候，本王從龍翼商會借過錢。”
季雨歌不是守財奴，她現在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
“我想肯定是用在百姓的身上了，不用還了。”
林墨池點頭，其實當初借錢他就沒打算還。
“你回來已經有幾日的時間了，明日隨我一同進宮給父皇請安吧，這幾年來他也一直在想著你。”
【想我給他看病吧。】
“正好我也想見一見父皇和表姐，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了表姐和嫂子他們照顧幾個孩子，回頭真應該好好的謝謝他們。”
不過她剛回來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得等安穩下來之後再說。
林墨池跟著點頭：“太子妃最近一直在發愁太孫妃的人選，你進宮之後可以跟她好好的談一談。”
季雨歌驚訝：“我回來才多久，隻怕連人都認不起，我能說什麼呀？再說了，事關太孫妃，我想不管是表姐還是父皇，應該早就心中有數了吧。”
“讓你去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再說你別忘記錦麒也快到成親的年紀了。”
季雨歌遲疑了一下，“你不說我都忘了，一眨眼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我們的大兒子也該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真是歲月催人老，一晃孩子都這麼大了。”
季雨歌簡直不敢想象，再過幾年她都該有孫子了。
林墨池打量著季雨歌的容顏，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她也沒有怎麼變化。
相比之下，他的變化就多了。
晚上，林墨池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本王老了？”
季雨歌一臉驚訝，“你覺得自己老嗎？”
林墨池豁然開朗，床再次搖擺了起來。
四年的時間所有人都在變化，其中皇上變化是最大的，真的是以肉眼可見的變化，當初皇上服用了浮生夢的時候，季雨歌就曾經說過，皇上也就能夠活十年左右，可是這幾年來聽動蕩天災頻發，皇上勞心勞力，身體也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皇上躺在床上，虛弱的問道：“你隻管說，朕還能活多久？”
季雨歌下意識的看向玉琅王。
“你不必看著他。”
季雨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看得出來，這幾年來，杜院正和顧太醫是拚盡了一身的醫術，在為陛下調養，可是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補不回來了，如今陛下的身體已經接近有盡燈枯之相，即便是我和整個太醫院拚盡一身醫術，也隻能把陛下兩年無虞。”
皇帝鬆了一口氣，“兩年也好，比太醫院給的時間多。”
太醫院給了皇上一年的時間，可是一年的時間怎麼能夠呢？
太孫還沒有成親，他還沒有看到重孫子，怎麼能夠就這麼走了呢？
林墨池沒有料到皇上的身體已經糟糕到了這種的地步，他一直以為父皇還能夠活很多年。
“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重？”
季雨歌解釋：“皇上之前中過毒，再加上曾經服用過浮生夢，還有這幾年來心思重，鬱結難疏，所以才會導致身體的病狀加重。”
林墨池的眼眶紅了：“是兒臣不孝，若是當初兒臣留在京城，為父皇分憂的話，或許父皇也不會……”
皇上蒼白著臉頰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朕知道當初你離開京城去戍守邊關，不隻是因為玉琅王妃的事，你也想讓太孫早一點站立起來，若非如此太孫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名望。”
“……”林墨池低頭不語。
皇上看向季雨歌問道：“我身體的情況不要告訴任何人，朕一定要看到太孫成親。”
季雨歌欲言又止，皇上似乎已經猜到了她想說什麼，“隻有太孫成婚了，朕的這個位置才能夠順理成章的傳給他，否則恐生變故。”
皇位的傳承不隻是誰來當皇上這麼簡單，涉及到天下的安穩，百姓的生計大問題。
“兒媳明白。”
季雨歌沒有再堅持，什麼年紀小不能成親會導致身體疾病的話，通通咽了回去。
皇帝滿意地笑了，季雨歌的回歸真的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安排一切了。
皇帝將林墨池叫到了床前，看著他便便的白發，心疼的紅了眼睛，“朕會封你為攝政王，若是真的一天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輔佐太孫。”
林墨池張大了嘴巴：“父皇。”
“朕意已決，雖然玉琅王妃說真能夠活兩年，但是朕的情況朕清楚，今朝脫了鞋和襪，為什麼明朝穿不穿，有你輔佐太孫，朕也放心。”
林墨池到底和皇上是有父子之情的，雖然從前父皇對他關照並不如太子多，可是從小到大皇上也沒有虧待過他。
尤其是這些年來，他和季雨歌做出了很多出格的事，可是皇上從來沒有真心的怪罪。
他離開的這四年，不管朝廷陷入了什麼樣的危機，父皇都沒有叫他回來，說是為了讓太孫立威，可他也明白父皇是不想打擾他。
聞言，林墨池的眼淚湧了出來。
季雨歌的鼻子也有些發酸，她猜測父子兩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於是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在她的身後，竇黎明也退了出來。
“玉琅王妃陛下的身體？”竇黎明也老了不少，不過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一看就是一個武林高手。
季雨歌知道他想問什麼：“父皇的身體其實很早就出現了問題，即便是這四年我沒有沉睡，也無力改變。”
竇黎明哀歎了一聲，“陛下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若是能夠多活兩年，起碼能夠看到從孫子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