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當她聽到季雨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才開口說道。
“事情都結束了。”
“差不多吧，嫂子覺得如何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什麼不舒服的，這幾日身上也沒有那麼不爽利了，我都覺得輕快了不少，你的醫術真好。”
南康縣主並不是在恭維季雨歌，從第一次治療的時候她就能夠感覺得出來，這比她以往喝藥藥管用多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次次親自過來。
“等炎症治好了之後，就可以調理身體了，這事兒你有跟大哥說過嗎？”
“你大哥說全聽你的，這種事他也不懂啊。”
季雨歌笑了，“大哥是不懂，但是治療之後你們怕是有幾個月不能同房了，大哥忍得了嗎？”
南康縣主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隔著簾子得她臉漲得通紅。
簾子外麵還傳來季雨歌的笑聲，這讓她更加窘迫了。
“你呀，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我也就敢跟嫂子開開玩笑罷了。”
季雨歌知道南康縣主臉皮薄，不敢說的太過分。
南康縣主怕她再說出什麼沒羞沒臊的話，急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你還記得許家的人嗎？有個叫許青蓮的姑娘你可有印象？”
“……”季雨歌頓時石化，還有點心虛。
“知道啊，她不是王爺外祖家的表妹嗎？嫂子是怎麼知道她的？”
難不成是許青蓮對季少風至今念念不忘，找到京城來了？
這時，季雨歌才想起許家大房二房分別有孩子在國子學讀書，這事兒還是季太傅一手安排的，不過貌似兩個人還沒有學成，上次科舉考試沒有考中。
“是一個很恬靜的姑娘，前些日子她跟兩個哥哥來過季家，我看了一眼真是好姑娘。”
“她找上門來是想幹什麼？”
南康縣主微微皺眉，“聽你的語氣，怎麼好像跟她有恩怨似的。”
“沒什麼恩怨，之前去許家的時候出了一點矛盾，我對許家的人沒什麼太大的好感。”
“這樣啊。”
南康縣主聽季少風提起過，貌似許家打算將一個女兒嫁給玉琅王，不過被她給嚇唬了一頓，據說後來還病了一場。
南康縣主後知後覺，覺得自己不應該提起許青蓮了。
突然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了。
“嫂子你接著說，許家的人找上門來是想幹什麼？不會是想走後門要考題之類的吧。”
“不是，許家的兩個公子來向你大哥請教學問的，許青蓮是恰好路過跟著上門拜訪的，她談了一門親事，馬上就要嫁人了。”
“她要嫁人了，這是好事兒啊。”
季雨歌態度一變，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南康縣主越發覺得自己的猜錯沒錯，這是防著許家的人呢。
“婚事就在九月份，剛好是考試之後，許的是樓家的三公子。”
“樓家？”
貌似季雨歌在哪裏也聽到過，等等，那不是老七的表哥家嗎？
貌似不是什麼好人家啊。
貌似她應該關心關心許家了。
“嫂子，是知道這門婚事是誰主動的，許家在京城可沒有什麼人脈，樓家就不一樣了，怎麼看這兩家都不像能夠湊到一起的人呢？”
“你怎麼忘了，許家怎麼說也是玉琅王的外祖家，樓家三公子和許家的兩位公子也是同窗好友，機緣巧合之下見過許青蓮一麵便喜歡上了，後來又上門提了親。”
在南康縣主看來，這門親事挺適合的，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許家沒有什麼有出息的人，許姑娘將來嫁過去底氣不足。
不過還好，許家兩位公子的成績不錯，還是很有機會高中的。
“嫂子，樓家三公子是嫡出還是庶出啊？”
“好像是嫡出，不過他排行第三，即便是嫡出，將來大半家產也都是他哥哥的，要不怎麼說他跟許青蓮很登對。”
季雨歌的心裏莫名的有一點不踏實。
雖然她不太喜歡許家的人，但也是因人而異，徐家終究是林墨池的外祖家。
有必要打聽打聽了。
別的不怕，就怕樓家通過許青蓮算計王爺。
“嫂子，你可有聽大哥提起過樓家三公子是什麼樣的人？”
南康縣主心下吃驚季雨歌對這件事的關注程度，說道：“人家現在還在國子學讀書，你大哥都是當官的人了，他壓根都不認識樓三公子。”
“我大哥沒調查調查人家？”
南康縣主說：“之前沒太在意，你大哥事情也多，這些事情他從不放在心上的，你若是想知道，回頭我幫你調查調查。”
“不用了，大哥，不在意就好。”
這是什麼話？
南康縣主想了想，隻能將此歸結為同仇敵愾。
因為她不喜歡許家的人，所以也不希望季家的人跟許家的人來往過密，這樣是不是太小氣了？
南康縣主哭笑不得。
正說著計樂臻敲響了門，神情有些慌張。
季雨歌問道，“怎麼了？”
“院長，翠英不肯治療，也不說話，像是活死人一樣，我擔心出事。”
“我去看看，你留在這裏照看我嫂子。”
“是院長。”
季雨歌走後，南康縣主不解地問，“翠英是什麼人啊？”
“一個患者下,體受了點傷。”
計樂臻沒多說，但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南康縣主卻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也是個苦命的人，她家裏人呢？”
“她的家人把她給賣了，現在也沒地兒找去。”
計樂臻心裏還是很可憐翠英的，如果不是李大夫人肮髒的想法，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女人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以後可怎麼辦呀？
南康縣主沒說什麼，隻是心裏對這個苦命的姑娘多了幾分同情。
季雨歌對翠英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我把你救回來，可不是讓你在這裏糟蹋自己的身體的。”
“……”翠英不說話。
季雨歌接著說道，“你沒有不吃不喝說明你還是很想活著的，隻不過那檔子事兒你過不去，還有你擔心自己身體恢複不了，我實話告訴你，要想恢複成最初的樣子是不太可能的，不過通過手術卻可以讓外麵看起來和正常人差不多。”
“如果你不想嫁人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一份兒工作，你自己賺錢養老，等老的時候可以買兩個下人伺候你，又或者你可以找一個男人嫁了，有很多的可能，實在不行可以自己找個孤兒撫養。”
翠英的眼中漸漸升起了光亮，她愣愣的看著季雨歌許久，然後很自然的躺到床上，還把自己的雙腿張開了。
季雨歌給翠英做過一次手術了，按照她的情況還需要再做一次，在這期間她一直都挺配合，看得出來還是挺有求生的欲望的。
隻是不知怎的突然想不開了，季雨歌也沒那個功夫去想這些。
要是每一個患者她都能麵麵俱到的照顧到情緒，她都要忙死。
上好了藥之後，季雨歌說道：“以你現在的情況，需要再等一個月之後才能進行第二次手術，第二次手術之後你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等你身體好了就去找計樂臻，讓她給你安排工作，留在醫院或者去其他地方做活都行，你應該知道我的龍翼商會很大，需要不少的人。”
“多謝玉琅王妃。”
聲音很是沙啞，像是吃了一把沙子似的。
翠英的聲音很小，但季雨歌還是聽到了，心裏又免不了多了幾分同情，那群畜生對她的傷害可不止有下,體。
季雨歌沒有時間關注翠英的心態變化，計樂臻卻沒有忘記這件事，明明之前還挺配合治療的，怎麼突然又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