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驪推了他一把，“還不快去把胡子給刮了，若是表妹家的幾個孩子，萬一嚇著他們怎麼辦？”他們可是打算過兩天去府上拜訪的。
崔明星還是很欣賞胡子的，覺得這樣有男人味，不過他也是很聽勸的，聞言便起身出去了，給兩人留下的說話的空間。
季雨歌衝著殷驪了眨眼，殷驪就喜歡她這副恣意的性子，打發了下人，換到她手邊坐著。
其實崔家人離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夠讓崔明星如此動怒，隻怕並不是外界傳言的那麼簡單，大家族裏就算是出事，也絕對不會讓外人知曉。
“外麵的人隻知道婆婆給夫君安排了兩個通房丫鬟，卻不知道婆婆這次還打算讓我們過繼一個孩子。”
說到這裏，殷驪歎了一口氣，“本來這次回來我和夫君也想著讓你給看看，若是身體好了能生，我們還是想嚐試一下，若是真的不能生了，我們也打算過繼一個孩子。”
畢竟他們的年歲都不小了，身邊沒有孩子總歸不是事。
季雨歌點頭，這是很正常的想法，看得出來兩夫妻是不排斥過繼的。
既然如此，“那你們怎麼又出來了？”
“還不是因為過繼的事情給鬧的，崔家不是已經分家了嗎？按理來說，過繼的時候應該選擇跟血脈最親近的人過繼，崔家二房是最近的人，不過二老爺不肯將孫子送過來，說自家的孫子都是宰輔之才，沒道理過繼，三房也不太願意，倒是四房願意送一個孩子過來，可是孩子卻是庶出，聽說是外麵的青,樓女子所生。”
季雨歌臉色變了變，倒不是嫌棄孩子，是嫌棄孩子的爹！
表哥是何等風雲人物，就算是要過繼孩子，也應該選擇出身好的，怎麼能選擇外室之子。
這不是上趕著羞辱人嗎？
難怪表哥會如此的生氣了。
再有一點，大家族裏都在乎名聲，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青,樓女子入門卻是很少的，青,樓女子所生的孩子更是被人嫌棄。
季雨歌小心的問：“你們是覺得這孩子出身不好？”
殷驪知道她要說什麼，不在意的說：“我和夫君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都是孩子，孩子知道什麼，隻不過夫君偶然聽到公公和四房的人說話，原來那個孩子其實是公公在外麵的私生子，這……”
“……”
季雨歌的眼睛猛然瞪大，她隻是想要八卦一下，沒想到竟然八卦出了一個私生子。
“所以，你們就是為了這個搬出來的？”
殷驪卻搖頭：“夫君雖然生氣，但是礙於崔家的名聲也沒打算鬧起來，況且畢竟都是崔家的孩子，四房的人也說了，他們不願意再養孩子了，若是不留下，就隻能掐死他。”
季雨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表哥真是仁義，不過那個孩子名義上應該是表哥的弟弟吧，如此一來豈不差著輩分。”
殷驪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誰說不是，可是在大家族裏這種事情並不是很少見。”
“……”
季雨歌就閉上了嘴，在大家族的確這種事情並不是很少見，甚至更荒唐的都有。
季雨歌吃了兩塊罐頭，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眉頭卻皺了起來，“不對，既然表哥打算留下那個孩子了，為什麼還要搬出來呢？難道是因為舅母送的那兩個姑娘？”
她可是聽說了其中一個是生養過的！
殷驪表情一言難盡，卻又帶著幾分得意，“我們搬出來的前一天晚上，婆婆以做針線活名義把我叫了過去，隨後又給夫君送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女子剛生產不過三月，婆婆身邊的人說是婦人這個時候最容易懷孕，夫君當然不肯，為此婆婆不惜也捆了夫君，想要霸王硬上弓，幸虧被暗影給救了。”
鬧騰了這麼一通，崔明星要是還肯繼續住下去，簡直是完人了。
季雨歌的表情像是調色盤一樣，“這不是胡來嗎？舅母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強迫表哥呀，更何況還是一個跟生產的女子。”
可想而知表哥的心情是何等的心寒。
誰說不是呢？
如果不是婆婆太過於強硬，夫君也不會帶著她搬出來。
殷驪從小聽說過不少荒唐事，但親身體驗卻還是頭一次，而且還是自己的夫君。
季雨歌有點同情他們兩口子了，若不是崔明星出了那一檔子事情，他也不會被崔家算計，倘若他好好的，想來也不會有過繼孩子這種事，崔夫人也絕對不敢明目張膽的要霸王硬上弓，說起來都是因為他沒有孩子。
季雨歌心念一動，卻始終沒說出口。
“表嫂，其實你們搬出來也挺好的，家裏麵人多嘴雜，還是在外麵更清靜一些，而且我剛才看表哥的心情還算不錯。”
殷驪也笑了起來，心情也好了幾分，“可不是嘛，老實跟你說回去住兩天，我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出來之後反倒睡得安穩。”
她剛回去婆婆就給她立規矩，四更天就要在院子裏麵守著，說不擔心是假的。
偏偏有個孝道壓著，她也是有苦說不出。
這些話，殷驪不好跟自家的母親嫂子說，卻願意跟季雨歌說。
有些事，隻有她理解。
季雨歌看出殷驪情緒不是很好，覺得是自己八卦讓人家不開心了，忙轉移了話題，“原來表嫂睡不好啊，我還給你們帶了一些安神香，睡不著的話可以點一些。”
“我擔心你們路上著涼，還準備了一些泡腳的藥材，晚上洗腳的時候泡上，保證睡得舒舒服服的。”
殷驪表示自己晚些時候就試試。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孩子的事情，殷驪的意思是想要再努力一把，即便是她的身體不能生，也想讓季雨歌幫一幫夫君。
季雨歌給殷驪仔細地檢查了一番，令人意外的事，殷驪的身體保養得很好，看得出來她真的有按時吃藥，心情也很好。
按理來說，她的情況要孩子是沒問題的。
隻是……
殷驪邊整理著衣服邊問：“怎麼樣？我的身體。”
季雨歌一臉糾結：“表嫂的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不過終究是虧損的太厲害，還是要調養一段時間才有受孕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繼續調養的話，是有機會要我們的孩子的。”
哪個女子不想要屬於自己的孩子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就算表嫂的身體可以，還有表哥呢，表哥的身體虧損的比你要厲害的多。”
殷驪想到了什麼，臉紅了起來，“可是夫君他挺正常的呀。”
季雨歌輕咳一聲，“表嫂男人哪方麵厲害和要孩子是兩回事，我這麼跟表嫂說，孩子的形成過程，就是女人產出的卵子和男人身體裏產出的精仔結合，形成一個受精卵，然後附著在你的子宮裏孕育長大。”
殷驪半懂半不懂的點頭。
“如今你的身體和卵子都沒有問題，可是表哥的精仔卻是有問題的，你可以把精仔想象成活體，表哥的精仔大部分都是死的或者是殘缺的，就算是你們有機會要孩子，孩子也可能殘缺不全，或者不到月份就掉了。”
“怎麼會這樣？”
殷驪哭了出來，好不容易升起來的希望就這樣給掐滅了，整個人就好像是曇花一現之後的枯萎，肉眼可見的令人心疼。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季雨歌還是有些心軟了。
【算了算了，表哥表嫂這麼好，就算是會有風險，也不能不幫。】
【若是沒有孩子，這對夫妻怕是受的苦難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