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池甚至在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得逞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他們才五個月啊!
季雨歌收到信之後沒多久,殷驪就來到了柳州,對於她的到來,崔族長並沒有表示什麼,既沒有高興,也沒有很生氣。
殷驪得知了崔明星的身體情況,麵上很傷心,心裏似乎卻很開心。
季雨歌就發現殷驪的身體要比之前好上太多,可能是因為沒了心裏的壓力放鬆了吧,本來殷驪的身體就不太適合生育了,現在崔明星這裏幾乎是一刀切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她心情好了吧,雖然知道殷驪可能沒有壞心思,但季雨歌看到她安慰崔明星的時候,仍舊覺得有一些刺耳。
“表妹,你來了,你快幫我勸勸你表哥,他說要去外麵走一走,可如今外麵正刮著風呢,萬一吹壞了身體就不好了,你快幫我勸勸他。”
殷驪來了之後,直接接管了崔明星的衣食住行,現在崔明星的衣服幾乎是一天一換,每次季雨歌來他都打扮的立立正正的。
這都是殷驪的功勞。
季雨歌說:“外麵的確刮著大風,說不定還要起海浪,表哥,要不你先別出去了。”
“可是我就是想要出去走走。”
“這有什麼,等過兩日風浪停了,你再出去走走也就是了。”
殷驪忙說道:“就是呀,等過兩天天氣好了,我陪你一同出去。”
崔明星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殷驪鬆了一口氣,並沒有發現表兄妹之間眼神的交彙。
等施針結束,殷驪進來幫崔明星穿衣服,可謂是極其體貼,甚至不讓崔明星自己動手,似乎是把他當成孩子照顧了。
崔明星覺得她緊張過度,跟她說過好幾次,但每次殷驪都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他實在沒辦法拒絕。
季雨歌不想看兩人膩歪,“表哥表嫂,我先回去了。”
殷驪知道她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攔著。
倒是崔明星叫住了她:“等港口建好了之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季雨歌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不一定,要等房屋都建造好了之後再說,好在這邊有人接手,我就不用那麼操勞了,即便回到京城也沒事。”
“我聽說你在港口那塊兒建造的房子,已經打算開始往外售賣了,我能不能也買一家鋪子?”
“表哥你要鋪子幹什麼?”
“想要做點生意。”
殷驪緊張的說道:“這做生意的事情有下麵的人做就行了,你現在身體做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季雨歌衝著崔明星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崔明星說:“你就說你賣不賣吧。”
季雨歌知道躲不過了,幹脆的說,“表哥你先告訴我,你想做什麼買賣吧,如果我覺得行呢,別說是賣了,送給你也沒什麼,反正成本也要不了多少錢,但是我們是表兄妹,我總不能看著你做虧本生意吧。”
崔明星也是臨時起意,還沒想好幹什麼,被她這麼一問隻好隨便找了一個,“我打算開一間書鋪,賣賣畫作,或者是編寫一些書籍。”
季的確眨了眨眼,“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光賣書籍字畫的話,怕是能買的人很少,能夠在港口活動的多半都是商人,除非你的商品有商業價值,否則的話沒什麼新穎的,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
崔明星眼前一亮,他撥開了殷驪給他整理衣服的手,走上前來看著她:“什麼主意?”
“堂哥之前看過從外邦傳過來的畫作,叫做油畫,其實他們的畫,畫起來也不難,隻不過需要一些工具,還有一些素描的技巧,我可以交給你,你畫了畫,不管是賣到外邦或者是賣給內地都能有銷路。”
崔明星有些猶豫,“倒是不錯,關鍵是怎麼畫?”
“我也不會畫,不過我恰好得到了一些關於這方麵的書籍,隻要照著書來學,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看你有沒有這方麵的悟性了。”
崔明星以為季雨歌是從外邦得到的書籍,越發的感興趣了。
他拿出了筆,要跟季雨歌實際地探討一下。
季雨歌看了眼外麵的大風,覺得此時出去怕是要被吹得滿頭沙子了,想了想她決定先留下來,等風小一些再出去。
季雨歌畫素描,畫畫得很好,崔明星畫水墨畫很不錯,油彩畫跟兩者都有共同的關係,但又不太一樣。
兩個人說的熱鬧的時候,一旁的殷驪也根本說不上話,隻是放下了茶點出去外麵做針線活了,隻要崔明星不出去吹風,她就不擔心了。
兩人討論的越來越深了,最後討論到了組織商隊要出去的事。
季雨歌沒回答,崔明星已經猜到了,季雨歌仍舊不打算放棄組成商隊去外邦做買賣,雖然他們之前和黃毛鬼子打過仗,但是貿易不能停止。
崔明星也覺得海外貿易或許賺錢是小,能夠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在崔明星學習油畫的時候,商誠終於在柳州安頓下來了。
他不是讀書人,和朝廷官員相比,身上少了那股讀書人的傲氣,再加上他妻子的緣故,諸位將軍他們的支持,他的工作很順利地開展。
還有一個財大氣粗的玉琅王妃,那些反對他的人看到了錢,也就說不出什麼來了。
畢竟,世上很少有人會跟錢作對。
聽說季雨歌要走了,他找到了季雨歌,剛好趕上她在收拾東西。
“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
商誠知道時間緊迫,也不廢話,“太醫署的學生能不能給我留下來兩個?這裏的百姓很相信你們,留下來有好處。”
“可以,正好這邊的情況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留兩個學生觀察,也有利於學習。”
季雨歌看著商誠,突然想起了郭萱真,人選的話,最好選擇一個女孩子。
商誠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問:“是不是崔家的人也要跟著一起走?”
季雨歌知道他想問什麼,“表哥和表嫂不走,他們打算留下來開一家油畫畫廊,舅舅應該會走,兩個小妾都懷孕了,回去有助於養胎。”
就連商誠都不得不在心裏讚歎一句,崔族長寶刀未老,這麼快就讓兩個小妾有身孕了。
季雨歌讓人把收拾好的東西放在一邊,別看她來的時間短,要帶回去的東西可正經不少。
商誠就看著下人進進出出,“你一走,萱真怕是要不安了。”
季雨歌看著他:“要不然我帶她回京城養胎?”
“……”商誠的臉就綠了一下。
季雨歌笑了一聲,“逗你的,我怎麼忍心讓你們夫妻分離呀,等過段時間我會回來的,其實這邊有你在我不擔心,我更想發展發展醫院。”
季雨歌本來就是醫者,雖然在經商方麵很有頭腦,但他本質上就是個大夫,更關注醫院一些也正常。
“柳州交給我,京城方麵,我看徐樹曆練的也不錯了,你幹脆都交給他好了。”
季雨歌卻搖頭,“徐樹是不錯,隻是有的時候太過於小心了,讓他做個二掌櫃是沒問題,做大掌櫃還是差了一些,人選方麵我倒是不著急,等我回京城之後再挑選吧。”
商誠知道她心中有數,就沒有多問。
“對了,你有沒有人選推薦?”
“沒有。”
商誠一口就拒絕了,不是他不相信老家的人,而是能活著的不是沒骨氣,就是沒什麼本事,他知道季雨歌想要幫他,可是他也不能害了她。
“這是給京城的折子,我就不讓信差回去了,你幫我轉交上去就行了。”
季雨歌就把折子塞到了包袱裏麵,一個不起眼的包袱,誰都不會想到奏折會被放到裏麵。
商誠見她如此謹慎,想說倒也不用這麼小心,但季雨歌已經把包袱打結,交給下人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