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芸就跟她細細地說起了關於崔家的事情。
自從皇後娘娘病逝之後,崔家的人活動的也越來越頻繁,尤其是德妃晉升為貴妃之後,崔家擔心五皇子會奪了太孫的位置,也會影響崔家的地位,隔三差五的想進宮來找崔文芸說說話。
其實也就是想要得到個準話,可崔文芸喜歡說話說一半,不管她們怎麼說,她從不會輕易的下決定。
雖然崔夫人才是崔家的主母,可是她在崔家的分量,遠遠不如崔文芸這個外嫁的女兒。
季雨歌身體後仰,“這麼說來,崔家想要做皇商?”
“崔家有好幾房,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讀書的,德貴妃娘家活動頻繁,不就是靠著有做生意有錢嗎,平日裏德貴妃在宮中也是出手大方,崔家就有人看中了皇商的生意,想要參奏一比,可是這做生意哪有那麼簡單的。”
崔文芸小聲的說道:“不是我看不上他們,崔家幾房是什麼樣的性子,有多大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做生意沒一個行的,一不留神還會被人算計,連累崔家。”
“可惜父親在外,家裏的叔叔伯伯都有了心思,這種事情也禁止不了,好在德貴妃是個心中有城府的,我早前跟她說過此事,德貴妃自不會在意。”
崔文芸從小就是嫡女中的翹楚,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直接定下為太子妃。
對於家中以及家外的事情都格外的敏感,看她和季雨歌合作做生意就知道了,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適應,可是也很快上手了。
四下無人,崔文芸壓下了身子,“我猜他們可能還會去找你,若是去找你了,你也不必理睬他們。”
季雨歌的母親早亡,按理來說兩家的關係會疏遠一些才對,可因為季秋是太子太傅的緣故,這些年來往來也不少。
再加上後來季雨歌成了玉琅王妃,季家的子弟紛紛出仕,往來的就更加頻繁了,甚至還擔心季家會將他們給甩了。
本是世家族,結果現在反過來卻要依附寒門。
崔文芸有心無力,若是父親和弟弟在也不會弄成這樣。
季雨歌便心中有數了,“表姐,我現在有著身孕,一般時候不出門的,談生意的事情,我都交給徐樹了,實在不行還有王爺。”
“你家王爺可是好說話的,你就不怕他背著你答應什麼?”
“不會,他沒錢說了不算。”
崔文芸想想也是,玉琅王向來是不管賬的,誰不知道玉琅王府的事情是表妹說的算。
“你心中有數就好,對了,你聽說前些日子茂州毒氣泄露的事情嗎?”
季雨歌驚訝的搖頭,“沒有,又有毒氣瓶被發現了?”
“聽說是有賊人潛入寺廟偷佛像,結果不小心打碎了瓶子,導致裏麵的毒氣泄漏,好在當時是深夜,大部分的人都在家中,隻是死了幾個乞丐,因此事情並沒有鬧大。”
“這件事我還真沒有聽說過,之前不是已經告訴他們小心了嗎?”
這種事情是能說的準,“朝廷倒是發布了旨意,民間的百姓信不信就是兩說了,就是一般的朝廷官員他們也未必會相信,更不用說會費心提醒了。”
況且此次發現的還是大盜。
“倒也是。”
崔文芸笑著說道:“你也別擔心了,你不是說那種毒氣在空氣裏麵待的時間久了,自己就消散了嗎?”
“說的也對,過了幾年就沒事了,藥也是講究藥效的,就好比許多藥材放的時間長了,藥效也就沒了。”
崔文芸一開始沒想到這一點,聽她這麼說也放心了,然後忍不住看向她的肚子。
“你這孩子應該是趕在明年的五月份的時候,那個時候天氣還算好,要真到了七八月生,可有的磨人了。”
孩子生在冬天還好,坐月子不用受累,最麻煩的就是生在夏天。
季雨歌生無可戀,“現在就已經開始折騰了。”
崔文芸突然想起幾個孩子,小的時候穿的衣服,還有一些從來沒有穿過。
季雨歌當然喜歡了,反正都是沒穿過的。
其實她更想要穿過的,這小孩子的皮膚嫩,需要穿過的衣服才好一點。
崔文芸也大概知道這一點,也給她找了一些幾個孩子小的時候穿的衣服。
“給你一半,剩下的給三弟妹帶回去,她的孩子應該是趕在一月份的時候生,比你還早一些,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季雨歌一聽就把包袱裏麵男孩子的衣服往魏詠梅的包袱裏麵放了一些,然後自己又拿了一些女孩子的。
不過她也留下了一些男孩子的。
崔文芸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莫不成你懷的是兩個?”
季雨歌一聽就歎息了,“當初南都護府一行皇上賞賜了兩個爵位,正好是一個郡主一個郡王的,結果我就發現是兩個孩子。”
她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表妹的我也看過了,應該是一個男孩,不過她的懷相不是很好,再加上之前又沒了一個,越到後麵的幾個月越要小心提防著早產。”
崔文芸得知她懷了兩個,又把收起來的衣服準備出來一些。
因為她生了三個孩子,所以京城的一些貴婦人生了孩子之後,都喜歡找她討要幾件孩子們小的時候穿的衣服沾沾福氣。
崔文芸也刻意的收留著一些,不過現在,這些衣服也沒什麼大用了,自從太子不在了之後,東宮都冷清了,太孫他們幾個也變成了沒爹的孩子,還有什麼福氣可言。
見季雨歌是真的不嫌棄,崔文芸從心裏其實也是高興的。
季雨歌帶著一馬車的衣服回來,還拉著林墨池整理。
林墨池並沒有因為這些瑣碎的事情而煩惱,他看出來這些衣服大部分都沒有穿過,想起來林錦麒小的時候所穿過的衣服,都是用熱水泡過反複的揉,洗幾遍才穿在身上的。
“先把這些衣服收起來吧,等快生的時候再多洗幾遍?”
季雨歌沒什麼意見,把這些衣服都交給了崔嬤嬤,她自然會收拾妥帖的。
隨後,季雨歌將去東宮解釋的事情說了。
林墨池微笑著扶著她坐下,“你沒有必要去東宮,太子妃不是太子,她心性堅定,品德高尚,不會聽外麵的胡言亂語的。”
“我這不也是想要要順道去看看表姐嗎?現在太子不在了,太孫年紀又小,我們常走動走動,他們自然就不敢欺負表姐了。”
林墨池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
太子和皇後先後不在,太子妃和太孫的地位的確是岌岌可危。
多幫襯一些也好。
“對了,你聽說毒氣瓶泄漏的事情嗎?”
“聽說了,是茂州的一個縣衙,死了七個人,其中一個是打更的,有五個是乞丐,最後一個是朝廷一直在通緝的大盜。”
“你說他偷什麼不好,偏偏非要去偷佛像。”
林墨池也不太能理解,不過又有一個毒氣瓶泄露,雖然朝廷已經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但如果實在有毒氣瓶泄露那事情恐怕就要鬧大。
林墨池的烏鴉嘴奏效了,隔了兩天又接連有三個地方發生了毒氣泄漏的事情,死傷的人也從十個人到五十個人不等。
皇上非常重視這件事,一再強調要小心,沒有找到毒氣瓶的地方要小心,找到的也不能鬆懈,畢竟事關人命。
皇上以瀆職的罪名把毒氣泄露的地方官吏一擼到底,此舉也是為了給其他的縣衙一個警告,一定要重視起來。
或許是因為事情過大,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皇上的身體竟然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