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單純的覺得奇怪,林維生謀逆了之後,皇上讓人將整個王府都關了起來,還讓內務府來整理,按理來說,長相如此奇特的植物應該被移除,或者應該被毀掉了才對。
為何他們還老老實實的在這裏?
一路走來,一些值錢的東西,包括房梁上的宮燈都被拆走了,這些花卉卻還在。
根據季雨歌所知,京城裏有不少愛花人士,這樣的花若是拿出去,沒準還能賣個千兒八百兩的。
她跟內務府的人打過交道,知道那些人論做起生意來不比外麵的商人差,沒道理缺少這份做生意的頭腦。
她看向跟隨而來的內務府官員問道,“這些植物你們之前就沒想過處理掉?”
跟著來的內務府官員聽說過季雨歌的威名,對她很是恭敬。
“回玉琅王妃的話,我們當初也想著把他們給鏟了,可是這些話長得實在是太怪異了,按照規矩這種怪異的東西要上報,請示主子們才能處理。”
“沒多久,宮裏麵就傳出消息來,不讓我們亂動,說是皇上想要看看這些植物最後能長成什麼樣子,後來就一直這麼荒廢著。”
他還問:“玉琅王妃,您知道這些東西怎麼會長成這個樣子嗎?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
季雨歌好笑的看著對方,“植物還能中毒,你這是聽誰說的?”
內務府官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的也是胡亂猜測,要不然沒道理,這些花兒長得這麼奇怪。”
季雨歌找來小鏟子鏟了幾下,發現了端倪,“明白了,這些東西是被嫁接,就是把桃樹的樹枝嫁接到李子樹的樹枝上,然後……”
她講了一些關於嫁接的問題。
“剩下的一些,應該是在種下去之前,泡過藥水,施過肥料。”
“小的明白,就是往裏麵放種過大豆的土,或者是糞水。”
季雨歌略微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還懂得這些?”
“小的之前在花,房裏當過差,略微了解一些,前些年花,房種出來一種淡綠色的菊,花,就是把幾種菊,花的種子混合,挑選出來的。”
季雨歌點了點頭,“差不多了,隻是過程有些差別,其實也不是什麼異象,隻要有心就能種出來,不過這麼奇特的花肯定是經過實驗的,最後還是毀掉,免得人心惶惶的。”
跟來的人連連點頭,也不那麼害怕了。
之前他們還以為這些東西是怪物,都不太敢有人過來,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裏自然都不害怕了。
季雨歌一路上走走停停,收集了不少東西。
“玉琅王妃,後麵有一個特別的花棚,裏麵種著許多毒草,之前有人過來打掃,一不小心碰出了血,不過兩天就死了,這一片也被封鎖了起來。”
“這麼厲害,帶我過去看看。”
“玉琅王妃要不還是算了,萬一傷著您?”
“放心,沒事的,這方麵我可是行家。”
官員隻好帶著她過去,滿目都是毒草,好多都是已經滅絕的,季雨歌激動的笑了,眼睛裏充躍著火焰般的氣息。
一旁的幾人都傻了,他們隻覺得這東西可怕,怎麼玉琅王妃像是看上了似的?
“這些東西都有毒,你們千萬別進來,讓人去給我找一些花盆,再找一些黑色的布紮成孔明燈的樣子,這些花我全都要帶走。”
“是。”
有人接盤他們巴不得的,很快就準備好了花盆和黑布。
季雨歌覺得這一趟沒白來,沒成想這裏有這麼多的好東西,樊韜走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帶走,這下都便宜自己了。
季雨歌一邊收拾一邊哼起了小調。
內務府的人總算是知道,這位玉琅王妃對這些有毒的花草有多麼的執著了。
收拾了好半天,裝了三輛車才拉走。
季雨歌拍拍手就要走人。
“玉琅王妃,之前在書房下麵有一個密道,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密道?裏麵是不是全都是金銀珠寶?”
“……不是。”
即便不是珠寶,肯定也有東西,季雨歌很有興致的讓人帶路。
密道下麵有一間密室,裏麵有會轉的椅子和柔軟的凳子,這些季雨歌都見怪不怪。
旁邊的簾子後麵,有許多已經布滿了灰塵的瓶子,瓶子的做工雖然沒有達到合格的標準,卻已經非常難得了。
季雨歌看到上麵的化學方程式,從心裏佩服樊韜竟然在這麼簡陋的地方將他們提取出來了,也是厲害。
“玉琅王妃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看著怪可怕的。”
“你們可別亂動,這些全都是藥水。”
眾人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玉琅王妃,裏麵那些紅紅綠綠的藥水是幹什麼的?”
“毒花毒草的汁,液。”
眾人又跟著後退,季雨歌看出他們的害怕。
“先出去吧。”
“玉琅王妃這麼多瓶瓶罐罐的,要不還是讓小的留下來幫您一起。”
季雨歌笑著搖了搖頭,“這東西都是有毒的,一不小心裏麵泄漏你可能就死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們都下去吧。”
對方便沒有再猶豫,事實上他也很害怕,畢竟是有毒的,誰都不想死不是?
等人走了之後,季雨歌小心地把這些瓶瓶罐罐全都收入到實驗室裏,在實驗室裏進行了第二次收集之後,又將拿了回來。
季雨歌在地上倒了一些腐蝕性的液,體,把地腐蝕了一大塊。
“你們都進來。”
頭一個進來的,險些被這味道熏過去。
“玉琅王妃這是?”
“放心吧,就是有點刺鼻,沒事的,我把毒花毒草的汁,液都倒了。”她指了指地上黑漆漆的一片。
“剩下的瓶子,你們拿出去全都砸了。”
“玉琅王妃這麼好看的瓶子砸了也真是怪可惜的。”
季雨歌看了一眼對方,“這些瓶子裏麵都裝過毒藥,即便是用清水清洗也沒有辦法去除,時間長了這些毒藥變成氣體外放出來,凡事接近的人都會死。”
跟著的人便害怕的後退了兩步。
季雨歌嚇唬了他們一番,便又指揮著他們收拾房間,皇上的意思是要將整個密道填滿,以後沒人會知道這裏的事情。
季雨歌離開之後沒多久,她在府邸做的事情就被皇上知道了,言語還被記錄成了冊子,一言一行都有記錄。
皇上看了一會神情有些複雜。
他問一旁的竇黎明,“朕記得當初太醫院裏有位兩位太醫院打開了瓶子,裏麵的東西瞬間就沒了,兩位太醫當場便死了,玉琅王妃倒是好本事,她似乎認得那些東西。”
竇黎明沒說話,他大概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隻是他不相信有鬼神之說,但皇上貌似十分的相信。
“密室裏麵的東西,都是有毒的,朕已經問過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院,還找了一些民間大夫,他們都說沒見過,沒道理隻有玉琅王妃和樊韜認識,你說這兩個人是不是很奇怪?”
“皇上想說什麼?”
“朕聽說了一則傳言,樊韜是從地府裏逃出來的惡鬼,玉琅王妃奉天神之名與之對抗,如此說來,玉琅王妃是神佛的化身?”
越說越離譜,竇黎明小心的說道:“皇上,傳言畢竟是傳言,即便傳言是真的,鬼神也不可來人間,即便樊韜之前是惡鬼,現在也是人了,再說玉琅王妃本來就是人,隻不過比很多人更聰明罷了。”
他倒覺得沒什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皇帝也不知道信了沒有,點了點頭,“不管玉琅王妃是不是神佛的化身,她都是一個有本事有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