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池哄她,“等這次打完了賬,屬於大藏王朝的財寶,有一半要上交給朝廷,剩下的要按工分配,到時候本王的全都是你的。”
季雨歌勉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大藏王朝的珠寶,能夠比得上我的二十萬兩銀子嗎?”
戰爭時期,什麼珍寶都要大打折扣,隻有真金白銀才是最要緊的。
林墨池笑了笑,當然是比不上的,季雨歌給的是真金白銀,大藏王朝的珠寶卻未必值錢。
林墨池自知理虧,不敢說了,隻希望用實際行動讓她消消氣,
先是給季雨歌殷勤地倒了杯茶,又囑咐她好好吃飯,一番澡作下來季雨歌總算是露出個笑臉,一腳將他踢出去了。
林墨池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高興的走了。
季雨歌簡單的用過早飯之後,便來到了傷兵營看了幾個重傷員。
其中一個就是甘旭琨,他的情況比較糟糕,本來就隻剩下一條腿,在戰場上又拚死拚活的,受傷過後心肺承受不住就病倒了。
本來他的身體好好地養著,可以在活個幾年,可現在隻怕一個月都未必能夠挺的過去。
他的病類似於癌症,即便是在現代也很難醫治,季雨歌也隻能盡力的幫他減緩疼痛。
季雨歌看過甘旭琨之後,朝著甘鵬點頭,將他叫到了外麵。
來之前甘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腿還是有些發軟。
季雨歌歎息一聲,“你叔叔的情況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現在這樣,在軍營裏不利於修養,我的建議是把他送到徽州去,我會讓人好好的照顧他,不至於讓他剩下的日子太過於難熬,軍營裏條件簡陋不說,大軍還隨時都有可能拔營,藥材也不齊全。”
甘鵬的眼眶紅了,季雨歌閉上了嘴。
甘鵬肩膀抖了抖,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說道,“我也問過叔叔的意見,可是叔叔寧死都不願意離開軍營,他說非要看到韋世龍死了不可,叔叔戎馬半生,若是不看到韋世龍的下場怕是死不瞑目,還請王妃讓他留下來,我會照顧他的。”
說著,甘鵬從身上拿出了一塊成色比較好的玉牌。
這塊玉牌是郭放送給他的診金,前幾日郭放受傷是甘鵬治好的,事後郭放就將玉佩給了他。
季雨歌的眼睛亮了亮,真是一塊上好的玉佩。
不過……
“玉琅王妃,我知道你給我叔叔吃的藥裏麵有人參,一副藥就要五十兩銀子,這些日子您都是拿體己的銀子來治療我叔叔,甘家已經沒落了,實在拿不出太多的錢來,這塊玉佩還請您能收下。”
對於前不久剛大出血的季雨歌來說,玉佩很有吸引力,可她還不至於要他的東西,甘家都沒落了,也沒什麼產業,空有虛名,她好在還有產業,比他們好。
季雨歌將玉佩塞到了甘旭琨的懷中,“即便沒有這塊玉牌,我也會救他的,既然這是他的願望,那讓他安心的留在軍營裏吧。”
甘鵬低頭,“多謝王妃,多謝王妃,我會照顧好他的,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
季雨歌卻說:“你不用擔心人手的問題,回頭我找一個輕傷的照顧他。”
“不必這麼麻煩了,我可以的。”甘鵬不想欠更多的人情。
季雨歌隻好搬出林墨池,“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遠遠的就看到太子走了過來,季雨歌立刻改口,“當然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林晟淵照常來巡視,看著兩個人在商量著什麼,以為是在討論病情就打算繞過去,結果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忍不住走了上來。
“本宮好像聽到了本宮的名字。”
季雨歌給了甘鵬一個眼神,“我們在討論甘將軍的身體,他的身體虧的厲害,斷了一條腿,傷了心肺,雖然外表看起來沒什麼,身體卻相當於是六十歲的身體了。”
林晟淵心裏小小的同情了一下對方。
季雨歌的聲音都哽咽了,“想要治療就得用好的藥材,光是一副藥材都需要五十兩銀子,甘家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甘將軍就想來一個解脫,我正在勸說他們,想著讓甘將軍看看韋世龍的下場再閉眼,總不至於留下遺憾,可……”
甘鵬在季雨歌的眼神下,低聲啜泣了起來。
林晟淵聽明白了,看著一臉通紅的甘鵬,他心裏一軟,扶住了他。
“錢的事情你不必擔心,甘將軍所有的花費本宮都包了,甘將軍承受著冤屈這麼多年,不好讓他死不瞑目。”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甘鵬跪著給他磕了個頭,磕到一半就被林晟淵給扶了起來。
甘鵬是軍營中最有出息的一個軍醫,已經能夠做一些簡單的開腹手術,林晟淵還想著那個手術需要幫手,自然不吝嗇施恩。
別說一天需要花費五十兩銀子,就算是一百兩銀子他也願意。
況且甘將軍也是慘,這件事傳回朝堂,想來文武百官和父皇也隻會讚賞,可以用錢來買來名聲,本來就是合算的事。
季雨歌也替甘鵬寫過,“太子殿下沒事我就先去看病人了,最近病人有點多,忙不過來。”
林晟淵攔住了她的去路,小心的說道:“本宮已經讓人去把染血的衣服送過來了,你什麼時候可以檢驗出結果?”
這麼快?
“三日的時間吧,有些檢測需要時間。”
林晟淵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過了一會兒,他又有些尷尬的說,“今日一早我起來梳頭發,結果輕輕的一按就掉下來一大把,你看……”
“這是是正常的,不過太子殿下還年輕,回頭我給太子殿下開一些生發的藥,應該能夠有所緩解。”
“……好。”
持續了三日的猛烈進攻,林墨池一行人終於拿下了薩克城。
守城的將領被砍去了半個腦袋,他的兩個兒子也被斬於馬下,大藏王朝能夠提槍上陣的將軍,基本都被斬於馬下。
韋世龍本來也在其中,但是他是一看情況不好,便帶著親信逃走了。
戰後,林墨池也受了傷,腹部被砍了一刀。
季雨歌聽說了緊忙趕了過來,林墨池還想著去料理後麵的事情,掙紮著要起來。
氣的季雨歌直接把他按到了床上,用銀針威脅他,在敢亂動就讓他半身不遂。
林墨池立刻不不敢動了,人也老實了。
季雨歌手上的速度飛快,沒一會兒就將傷口縫合好了,又撒了些藥粉給他包紮,趁著人不在,忍不住拎著他的耳朵。
“你怎麼沒有穿防護服?”
要是穿了防護服何至於有這麼大的口子?
林墨池嘶了一聲,抬手不斷的求饒:“天氣太熱了,我擔心行動不便,所以就換下來了,再說都穿了那麼多天都有味了。”
季雨歌氣得想踢他,考慮到他受傷,隻能換成擰耳朵。
“防護服再有味道,關鍵的時候也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現在倒好受傷了吧,傷口要是再深一點,你的腸子都要出來了,你以為我是神醫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嗎?”
季雨歌氣的數落了他半天,眼淚都下來了。
以前總想著他出意外,她就可以做寡婦了,可看到他受傷,季雨歌打心裏害怕了。
林墨池連連告饒,季雨歌擰了他好幾下才消了火氣。
將人打發出去之後,悄悄的給他打了一針。
林墨池知道有了這一針他就能夠很快恢複,叫什麼抗生素。
林墨池知道這個藥很珍貴,花錢都買不到,每次用季雨歌都要心疼好久。
隻有當真正的受傷了,林墨池才充分感覺到,有一個神醫娘子該是多麼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