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縣主是正月初三才醒的,醒來的時候傷口已經在逐漸愈合,最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此刻沒有什麼比看到兒子更滿足的了。
季雨歌在這裏住到了正月十五,確認南康縣主傷口不會感染,便準備回梧州去了。
臨走之前,玉琊王問:“二嫂,我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季雨歌猶豫了一下:“什麼消息?”
“就是……就是……就是。”
季雨歌著急趕回去,耐心不是很足:“就是什麼呀,你到底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可走了。”
“別別別,我說。”
玉琊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幹脆一咬牙一跺腳,“我聽說太子的病可以醫治,隻是需要把二哥的腎換給他。”
季雨歌:“……”
季雨歌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神情緊張的問,“你是從哪聽到的?”
玉琊王驚訝了一下,“這難不成是真的?”
季雨歌:“……”
“你別管是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事兒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玉琊王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隻是突然間這事兒就在徽州傳開了,我也是聽府裏的人說才知道的。”
“事關太子和你二哥,你怎麼這麼晚才知道,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你怎麼做兄弟的?”
玉琊王被吼了一嗓子,也不敢反駁,弱弱的說,“這事一開始沒直接說太子和二哥,隻是這樣病,有一種治療方式,那就是將親人的腎髒換給得病的人,這樣的話得病的人就可以痊愈,還說腎髒一共有兩顆,即便是給人家一顆,也不會有什麼事。”
季雨歌沉默著不說話,這話糙理不糙,聽著像是民間傳言,但是能夠說到這個份上的,除了樊韜也沒別人了。
真是賊心不死,跟他主子一樣就喜歡挑撥離間。
“你聽著,這事兒不是真的,是老四派人散播的,你趕緊找人解釋清楚,別讓事情越鬧越大。”
“我已經派人去說了,隻是此事怕是已經傳到太子的耳朵裏了,你讓二哥小心一些,我想太子應該也不至於聽信這樣的謠言。”
季雨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了,你也讓人盯著點,最好能夠查到散播謠言的人。”
玉琊王連連點頭,“我會的。”
另外一邊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季雨歌了。
“二嫂我都問一句,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跟我說句實話行不行?”
季雨歌忍著脾氣說:“你想問什麼?”
“就是,是不是真的將二哥的腎髒給太子,太子的病就能好。”
“理論上可以,但是現實中不可以。”
玉琊王驚訝,“也就是說傳言是真的了,二哥真的能夠救太子。”
季雨歌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什麼是真的,不是告訴你是假的了嗎?理論上可以不代表現實可以,就好比把腦袋砍下來,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可能嗎,你想想腎髒離開了身體不就死了嗎?還能給別人用上。”
季雨歌臉不紅的撒謊,反正以現在的條件是做不了移植手術,她也不怕撒謊。
玉琊王一聽就懂了,“可是你剛才不是說理論上可以嗎?”
“你小子沒認真聽話,我不是告訴你理論上可以,現實不可以嗎?”
“哦。”玉琊王幹笑起來。
季雨歌麵色有些沉,“你幫我注意著太子的動靜,雖然說這次出來太子跟之前不太一樣,你二哥也說他變了,可是我總擔心,他會不會聽信別人的讒言亂來。”
玉琊王得到了準確的回答,也沒什麼憂心得了,“二嫂,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季雨歌這次不再停留,翻身上馬。
等他們走了之後,魏詠梅拉住了正要走的玉琊王,“你剛才跟表姐都說什麼了?”
“沒什麼。”
“你還想瞞著我。”
“那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魏詠梅點了點頭,玉琊王就將剛才的對話告訴了她。
“你傻不傻呀?這話你都相信,難怪表姐會生氣踢你一腳呢。”
“之前沒想那麼多,現在回想也明白過來,我之前不是沒想到嗎?隻是覺得二嫂連開腹手術都能做,沒準備聽著也不是很難,不過就是把一個人的腎裝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魏詠梅不耐煩的說:“這怎麼可能呢?”
玉琊王現在也覺得不太可能。
魏詠梅攪動著帕子,雖然她知道此事是不可能的,但是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
“我看你還是將此事告訴太子為好,他身邊的人不都是理智的,萬一有人太子攛掇傷害表姐夫可就糟了,表姐向來緊張表姐夫,回頭若是太子真的敢有這樣的想法,以表姐的性子,肯定會讓太子死的很慘。”
玉琊王抖了抖,“不會吧?”
魏詠梅也很認真的看著他。
玉琊王的心跳也漏了半拍,回想二嫂的性子還真挺有可能的,主要是她手上的毒多,她能夠解得了那麼多的毒,肯定也會製毒。
想讓太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死很容易。
“我這就去寫信。”
魏詠梅點了點頭也回房間給季太傅寫了一封信。
一來是說明南康縣主生產的過程,二來也是提醒季太傅此事。
季雨歌緊趕慢趕的回了梧州,正好林墨池從軍營回來,看到他,季雨歌就撲了上去,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
“玉琅王妃出去幾天,可把王爺給想壞了。”後麵的將領打趣。
“瞧著王妃的樣子,隻怕也很想王爺吧。”
林墨池耳根有些紅,底下的人打趣的更厲害。
季雨歌被他們說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林墨池問:“怎麼樣?”
季雨歌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得知南康縣主吃了大苦,以後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林墨池也跟著歎息一聲。
“能活著就行,雖然說孩子少單薄了一點,但是隻要好好養著就問題不大。”
林墨池看出季雨歌有心事,將她拉回了房中。
“瞧瞧玉琅王擔心的樣子,玉琅王妃真是好福氣啊。”
“說什麼呢?明明是王爺有好福氣,玉琅王妃醫術高明,又有本事,嫁給王爺自然是王爺的福氣。”
“說的也是,像王妃為這樣懂得醫術又能夠做官的女子,可隻此一份,還是王爺好福氣。”
賀青撞了撞出神的郭放,“看樣子王爺今天晚上是不會跟我們出來喝酒了,不如去我那裏喝兩杯。”
“好。”郭放嘴角揚起,眼中的笑不達眼底。
回到房間,季雨歌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林墨池坐下。
林墨池還以為她是想念他了,開始解腰帶。
“跟你說個事兒。”
“有什麼事情啊,一會兒再說。”
女人出去幾天都不回來,真是心裏長草了,不好好教訓一下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季雨歌想跟他說一下外麵的傳言,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墨池給吞了下去。
一番雲,雨過後,季雨歌整個人靠在他的胸前不願意動彈。
林墨池惡狠狠的威脅,“下次你要是再敢出去這麼多天不回來,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季雨歌內心翻了一個白眼,“我這麼晚才回來,不是為了南康縣主嗎?萬一我前腳剛走,後腳她再出事,我豈不是白去一次了,再說這一次還有別的事,我聽到一個傳言。”
林墨池的臉色由一開始的微紅變成了鐵青。
“知道是誰傳的嗎?”
“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毒死對方了,就連老三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對方用的辦法很巧妙,隻是當做是笑話一樣說,後來才傳出了你和太子,現在有不少人都得知了此事,我擔心太子會不會想不開對你出手。”
“應該不會。”
他用的是應該,季雨歌知道他隻怕也沒有完全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