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雖然喉嚨不痛,但是今天也說了不少話,自己也嚐了一顆。
車夫看到兩人從馬車前走過不由得愣了一下,等兩人都快走出巷子了,他才急忙調轉車頭追了上來。
林墨池和季雨歌才意識到他們走過頭了,對視一笑連馬凳都不用,直接翻身上馬。
進入馬車,兩個人習慣的靠在一起,季雨歌習慣性地活動手指,林墨池也跟著她的動作活動了兩下,但也僅僅是兩下而已,他已經累得不想動了。
“痊愈的患者比之前要多,再這麼下去,此次疫病會轉換為風寒的一種,等再過些日子天冷了就好了。”
“……”林墨池點了點頭。
他沒說話,馬車瞬間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雨歌突然看他,“你殺了那麼多人回去之後,隻怕那些迂腐的老臣子不會放過你,要不要提前做點什麼?”
林墨池幫她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笑著說:“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本王會處理好的,你隻需要照顧好你的學生,看好你的病人就好了。”
“真的不用我幫你?”
林墨池笑著搖頭:“父皇心中有數,再說還有嶽父大人幫忙。”
“……”季雨歌這才放心。
馬車很快停在了許家門前。
許家的老太爺正是林墨池的外祖父,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他的女兒就是林墨池的母親,大房的許義廉就是赫州刺史,二房的許義忠原本是個參將,後來在戰場上沒了一條腿,這些年一直在家。
由於赫州距離朝廷甚遠,關於給部隊傷殘將領安裝假肢的事情還沒有輪到許義忠,不過季雨歌已經在兩日之前給他做了一副假肢,目前看來效果頗為不錯。
不知道是出於感激還是炫耀的原因,許義忠每日都會在府門前等著二人。
馬車來了,他連忙鬆開了長子許旭崗的手,衝著馬車快步走了過來。
殷勤的樣子比下人還要著急。
季雨歌和林墨池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早早的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二舅舅,不是跟您說過不要在這裏等著嗎?”
許義忠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閑著也是閑著,對了,今日衙門沒什麼事兒吧?”
林墨池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就是一些瑣事而已,已經處理好了。”
說完和季雨歌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許旭崗忙上前代替了季雨歌的位置,還衝著林墨池無奈的解釋,“表哥表嫂,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爹都要去找你們了,對了,今日怎麼這麼晚呀?”
林墨池沒有立即跟他解釋,淡淡的說:“衙門有一些事情耽擱了。”
許旭崗便沒有再問。
正往裏麵走,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表哥你回來了。”
季雨歌本來帶著幾分笑的臉瞬間僵住了,她咬了咬牙,一把勾住了林墨池另外一隻胳膊,恨不得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
很快,以一個五官端正的少女提著裙擺跑了過來,她的眼中飽含著春,色,哪怕夜晚天黑,也能夠看到眼睛裏爍爍放光,
她就是許義忠的女兒許青蓉。
許義忠看到季雨歌不悅的表情,不等許青蓉站穩,就已經厲聲嗬斥:“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還不快給你表哥表嫂行禮。”
許青蓉被寵壞了,當沒看到季雨歌,滿臉含笑衝著林墨池行禮。
季雨歌:“……”
林墨池正想抬手,卻被季雨歌一把按住了。
【你敢再看她一眼試試。】
早在他們第一日住進許家的時候,季雨歌就發現了這小丫頭的心思,不過正是賑災的關鍵時候他沒有理睬他,沒想到小丫頭竟然變本加厲了。
林墨池略微尷尬的收回了扶著許義忠的手,既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讓許青蓉起身,他殷勤地衝著季雨歌眨了眨眼。
本王怎麼會看她,眼裏心裏都是你。
許義忠內心歎息了一聲,本來兩家若是能夠親上加親是好事,可是他早就看出來了,外甥心裏隻有外甥媳婦,奈何女兒的一片春心早就交付出去了。
許青蓉好像沒看到現場其他人的表情:“表哥,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了。”季雨歌說完,陰測測的看向許義忠:“二舅舅,您這女兒也太不懂規矩了吧,是時候該好好的管一管了。”
“……”場麵瞬間有些尷尬。
誰都沒想到季雨歌會這麼不給情麵的直接說出來。
“表嫂你這是什麼話?赫州雖然是小地方,可是我們許家也是知書達理的人家,你不能因為出身太傅府中就瞧不起人啊。”許青蓉說的委屈,眼眶都紅了。
【……】
季雨歌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通,林墨池悄悄的給她順氣不斷的衝著眨眼。
別計較別計較,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許旭崗忙給許青蓉使眼色,“還不快給表嫂道歉。”
許青蓉哭了起來,一點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許義忠的臉也有些僵,“小孩子不懂事,外甥媳婦兒別跟她計較,回頭我讓她娘好好管她,先進去吃飯吧,老夫人和老爺子等著呢。”
許義忠以為她會看在老爺子老夫人的麵上,可季雨歌是誰?她會給人麵子嗎?
“不去。”
林墨池有些僵硬,卻什麼都沒說。
在他看來,二舅舅的確把二表妹寵壞了,若是不加以管教,遲早要惹出禍端來。
季雨歌直接冷下了臉:“我已經讓人在赫州租了一套院子,麻煩二舅舅告訴外祖父,外祖母從今日起我們就不回來了,稍後會讓人來收拾行李的,至於這飯也就不吃了,我擔心倒胃口。”
說完拉著林墨池就走。
許義忠哪裏敢讓他們就這麼出去,回頭老爺子老夫人知道還不劈了他。
“外甥媳婦,都是我沒教導好女兒讓你添堵了,我這就教訓她。”
說完抬起手就給了許青蓉一巴掌,許青蓉還在醞釀著哭泣,被打了之後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許義忠恨鐵不成鋼,將她扯到了季雨歌的麵前,“還不快給你表嫂道歉。”
“我不我憑什麼給她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麼。”
要真論起來的話,許青蓉還真沒做什麼,既沒有表達愛戀,也沒有肌膚之親,就是愛意滿滿,管都管不住。
“你這一點兒本事也就是在赫州還能用一用,要是在京城,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是看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份上,對你的無理取鬧並沒有放在心上,可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臉。”
季雨歌開始細數許青蓉的所作所為:“前日,半夜相約花園見麵,大前日是送參湯,再往前什麼摔倒送香囊,你真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呢,看不出來呀。”
許青蓉的臉白了一瞬,許義忠和許旭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季雨歌瞥了一眼遠處偷聽的人。
“我實話告訴你,收起你的小心思,林墨池除了我一個女人以外,不可能有其他的女人,若是有人敢把心思打在他的身上,別怪我翻臉無情,別說是你了,就連我親妹妹我都照殺不誤,更不用說你一個表妹了。”
許青蓉一下忘記了哭泣,被季雨歌眼中的狠戾嚇得不輕。
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老太爺和老夫人,許義廉親自出來迎接,路上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將二房的一眾人心裏罵了一遍。
外甥媳婦兒什麼性子他早就說過了,奈何沒一個人聽他的,現在鬧成這樣大家麵上都無光,以後還怎麼做親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