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擦了擦嘴，打量著他，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本來林墨池還想會會他，看到季雨歌的表情，坐等看好戲。
“對了，我聽說你從溫州那邊進了一批上好的絲綢，能不能分我一些？”
“……”
萬應會萬萬沒有想到，季雨歌會突然提到這一茬。
一時間有些詫異，不知道她是認真的還是在試探他。
“你放心，我會給高於你進價的一半收購的，你也算是有錢賺。”
“……”
萬應會險些沒噴出一口血來，高於進價一半收購也算是賺錢，明明是虧了好不好。
除去人工費車馬費，還有路上的費用這個價錢可不夠。
“玉琅王妃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我聽說玉琅王妃的有鳳來儀閣，可是日進鬥金，怎麼還會缺少絲綢呢？”
“我當然不缺了，這不是想幫幫你的忙嗎？”
萬應會：“……”
季雨歌的話，如同是一把刀子插在他的胸口。
季雨歌吃得差不多了，碗裏麵還剩下三顆餛飩，便推給了林墨池。
“……”林墨池也沒嫌棄。
“怎麼樣？答不答應？”
萬應會咬了咬牙，“玉琅王妃是認真的？”
“自然是認真的。”
既然有人都送到家門口了，她又何必拒絕呢？
如果自己去進貨的話，中間的花費更多，還不如從人家手裏買，還能夠幫幫他，何樂而不為呢？
就當做是做好事兒了。
季雨歌眼裏的做好事，在人家眼裏可是缺了大德了。
“玉琅王妃竟然是認真的，為什麼不給一個實誠的價格呢？玉琅王妃也知道，京城距離溫州路途遙遠，一路上所耗費的花銷就不少，您隻肯給進價的一半，我已經算是虧了。”
“你先聽我說，我還沒說完，雖然說絲綢上你是虧了一點，但是我願意以同樣的價格再買一些棉布，棉花，還有絲線，這麼一算的話，你可不虧呀。”
萬應會在腦海中打著算盤。
如此說來，他的確不虧，可是他也沒賺多少，難不成折騰一圈白玩了。
可若是不答應的話，他店裏麵儲存的棉布和絲綢可怎麼辦？
萬應會心裏一時拿不定主意。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等想好了，再去有鳳來儀閣。”
萬應會點了點頭，“那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不打擾玉琅王玉琅王妃吧。”
吃好了之後，兩人上了馬車，等離開了鬧市區，林墨池才說：“你要小心這個人。”
“我知道，此人心術不正。”
“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季雨歌以為是生意方麵的，並不在意，有商誠看著她不相信萬應會能夠做什麼手段，再說了萬美人在宮中也不算受寵，根本不必擔心。
不過有鳳來儀閣一家獨大，必然會引起眾怒。
之前就鬧過一次事情，不能再這麼鬧下去了。
“小環，你去一趟龍翼商會，告訴商誠讓他召集京城所有綢緞莊掌櫃，就說有鳳來儀閣願意出讓服裝的設計圖紙，他們有了圖紙有了商標之後，也可賣我們的衣服。”
“是。”
林墨池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淺笑：“你倒是聰明，如此一來，既賺了錢也奠定了自己的地位，那些家的老板隻會感激你，不會針對你。”
季雨歌得意的晃了晃尾巴，“這樣的話你可以多說幾句。”
林墨池：“……”
這時一陣風吹來，吹起了車簾，林墨池下意識地擋住了季雨歌。
馬車外，一女子恰好路過，風吹起了女子耳邊的碎發和她的麵紗，露出了一張精致的容顏，林墨池餘光一掃，猛然一震。
是她……
一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季雨歌呸了兩聲：“好端端的怎麼起風了，真是邪門。”
話落，許久不見林墨池有動作。
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林墨池快速回神，眼神有些閃躲。
“你怎麼啦？”
“沒什麼。”
“一定有什麼？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林墨池嚇了一跳，不確定她剛才是不是也看到了，可是如果她看到了，應該不會這麼問。
“本王看到了一位朝臣。”
季雨歌這才放過他，很快馬車就停在了鳳仙閣的後院。
季雨歌可以不從前院兒進，後院兒的人也認識她，報上了名號，便引她去了包間。
林墨池也跟著享受了一把特別待遇。
梅媽媽聞訊趕來，沒料想林墨池也陪著來了，一時間有些尷尬。
臉上的笑也跟著收起了幾分，“參見玉琅王。”
“不必如此多禮。”
季雨歌笑著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聽說醉仙樓來了一位姑娘，搶了你們不少的生意。”
梅媽媽見季雨歌還跟以前一樣，鬆了一口氣：“醉仙樓的那位姑娘孤傲高冷，目前為止見過她的人，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也不算是搶了我們的生意，不過長此以往就未必了。”
這裏麵的套路梅媽媽可是清楚的很，再孤傲的女子時間長了也就會索然無味。
到時候即便再怎麼孤傲也得接客，接的客人多了，名聲也就不怎麼樣了。
所以梅媽媽並不怎麼著急。
“我相信鳳仙姑娘肯定比醉仙樓的那位要好，再說你們的牌子口碑也比他們好，再加上你經營有方案，還怕比不過他們。”
梅媽媽被她說得都要捧上天了。
“玉琅王妃，您可別這麼說，要不是您的那首曲子，隻怕現在醉仙樓都要關門大吉了，對了，您最近有沒有譜寫新的曲子呀？要是有的話可一定要賣給我。”
“放心放心，如果有的話肯定第一個賣給你，不過我現在懷著身孕，手頭上也有不少的事情，還沒有時間譜寫曲子。”
兩個人說了一些女人的悄悄話，梅媽媽就退了出去。
“看不出來，你跟這裏的人還挺熟悉的。”
“那是當然了，若是沒有我的話，這裏的生意也不會這麼好，當然了，要是沒有她們，我的有鳳來儀閣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生意。”
兩者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梅媽媽這個人豁達，有鳳來儀閣裏的姑娘也不像別的青，樓用之俗粉，所以她還挺願意來的。
就是每次來腰包裏的錢都會賞出去。
林墨池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那個身影，有些神遊在外，季雨歌以為他不喜歡這裏的氛圍，也不跟他說話。
不多時，歌舞正式開始了，季雨歌激動的打開了窗戶。
一首采蓮曲動聽婉轉，十二個姑娘像是十二隻蝴蝶在舞台上旋轉舞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時不時衝著客人嫣然一笑，便將客人的活兒都勾走了。
鳳仙姑娘察覺到了季雨歌的存在，朝著她甩了甩衣袖，季雨歌感覺自己被電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真摯許多。
她隨手拔下了一根金簪交給小環：“去，這算是我想給鳳仙姑娘的。”
“是。”
林墨池回過神來，“難得王妃大方了一次。”
“你不覺得很好看嗎？”
林墨池很真摯的點頭：“的確不錯。”
本以為季雨歌會吃醋，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欣賞著舞姿。
想來，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讓她吃醋的。
想到這裏，林墨池心中越發不安，若是讓她看到了韓姑娘，她會不會吃醋呢？
季雨歌看得津津有味：“感覺比宮裏跳的好太多了，宮裏那些歌舞就是扭來扭去，恨不得把腰肢都要給扭斷了，一點都不好看，還是這裏的舞蹈有味道有感情。”
“宮裏的歌舞，自然比不上外麵的，就好比家裏的花再好看，也比不上野花呀。”
季雨歌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