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院正說：“皇上，兩種毒加雜在茶水中，哪怕是有二十年經驗的老師傅怕是也難以分辨，更不用說是玉琅王妃了，玉琅王妃雖然醫術毒術都很高明，可對於藥材的了解隻怕有所欠缺。”
皇上聽明白了又問：“她的毒確定不會影響腹中的胎兒嗎？”
“這倒不會。”
皇上又皺起了眉頭，低著頭看杜院正，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期待的神情。
“如果袁伊霜和韋佳麗真的想要害玉琅王妃，為什麼不用比較劇烈的毒，而是選擇用這種複雜的方式。”
杜院正：“……”
他哪裏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是太醫又不是刑部官員！
“皇上微臣不知。”
皇上有些失望，他抬了抬手，歎息一聲，“罷了罷了，你想不出來，朕也不怪你，朕還想問你，如果毒不是袁伊霜和韋佳麗下的，有沒有可能是玉琅王妃自己給自己下毒。”
杜院正心中一驚。
“眾目睽睽之下，玉琅王妃如何給自己下毒？”
皇帝眉心一鬆，這也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可同樣的眾目睽睽之下，袁伊霜和韋佳麗怎麼會給季雨歌下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院正站了許久，腿都麻了，問道：“皇上，還有什麼事兒嗎？”
“玉琅王妃之前說的那番言論，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你覺得她說的是真是假。”
杜院正思考著說，季雨歌說的話他大部分都認同，可問題是她說的沒有證據，不免讓人懷疑。
“皇上玉琅王妃所說是真的，雖然沒有證實，但是根據這些年來行醫問診的經驗來看，她說的沒有問題。”
“世上是否有長生之藥？”
杜院正：“……”
這個問題就有點偏了吧。
“皇上，微臣並不知道世上是否有長生之藥，可微臣堅信沒有一個人是可以長生不老的，人都有生老病死，若是想要活得長就要注意養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得到的，皇上可是感覺身體不適，要不要微臣給您看看？”
皇上立刻搖頭，“朕怎麼可能身體不適？”
皇上也沒心思再問了，“你退下吧。”
慎刑司。
袁伊霜和韋佳麗兩個養尊處優的小姑娘被架在十字架上，四肢不得動彈，皮鞭子蘸著鹽水啪啪的往兩人的身上抽。
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奄奄一息。
竇黎明抬了抬手，行刑的兩人立刻退下。
竇黎明用茶杯蓋子輕輕的撥弄著茶葉沫，眼底一片陰沉，聲音陰森寒冷，“怎麼？還不肯招供嗎？”
“你讓我們招什麼呀？我們真的沒有下毒。”
袁伊霜一字一頓的說，血水從她的嘴角流下，哪裏還有千金小姐的尊榮。
“我們真的沒有下毒，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別打了。”
韋佳麗真的哭了出來，早知今日她絕對不會進宮，也不會將主意打到季雨歌的身上。
“看樣子還是沒打疼，繼續。”竇黎明淡淡地說道。
“別……別打了，真的不是我，沒準是她，有可能是她幹的。”韋佳麗衝著袁伊霜說。
袁伊霜也急了起來，“不是我，不是我，有可能是她幹的。”
“明明是你幹的，不關我的事。”
“誰說是我幹的，你有什麼證據，我看到像是你幹的。”
竇黎明淡定地喝著茶，兩個小姑娘原本還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這會兒卻是互相指責，甚至還翻出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竇黎明沒有讓人催促，讓一旁的書記員將她們說的所有話全都記錄下來。
等兩人互相指責的差不多了，竇黎明又問：“你們今日敬茶是誰的主意？”
“是韋貴妃。”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會不會是她在茶水中下的毒？”
“……”兩人遲疑著。
眼看著兩個行刑的人再次上前，兩如被雷擊般抽搐不已：“是韋貴妃，有可能是韋貴妃。”
竇黎明便勾了勾嘴角：“真的是韋貴妃？”
“……”兩人哭喪著臉點頭。
這個時候她們什麼都顧不上，隻要能活著就行。
竇黎明從兩個小姑娘這裏得到了準確的回答，便回宮了。
皇上忍著耐性看完兩個小姑娘的互相拆台，得知是韋貴妃下的毒，瞬間不淡定了，將所有的口供甩在地上，“這個毒婦。”
“皇上您往後看。”
竇黎明等著口供走到皇上麵前，皇上一把扯了過來，對準了燈火看，結果眼睛瞬間瞪得像是銅錢一般大小。
“來人，去將鎮遠侯叫到宮中來。”
竇黎明勸說：“皇上，這個時候叫他進宮，怕是不妥。”
韋家族勢力龐大，如果沒有鐵一般的證據，輕易動不了他們，還會打草驚蛇。
“……”皇上也冷靜下來。
“繼續審，朕倒要看看她們還知道些什麼東西。”
“是。”
玉琅王府。
“表妹你沒事吧？我聽說有人要害你。”
崔明星聽說季雨歌遇害的消息，匆匆忙忙的趕來了。
季雨歌想說沒事，又怕此事傳揚出去。
“表哥，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辛苦表哥跑這一趟了。”
季雨歌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好像隨時都有昏倒。
崔明星這下連話都不敢說重了。
“你……你好好休養，這件事兒崔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父親已經在找人了，姑父也在打壓茂昌侯府鎮遠侯府，他們竟然敢公然對你下毒，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那就多謝表哥了。”
季雨歌心裏一點兒都沒有陷害這兩個人的愧疚。
從她們惦記上林墨池的那天開始，就應該料到會有這樣的下場。
她可不是什麼白蓮花聖女，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給別人，她寧願給那些受災的貧苦百姓，也不願意給這些人。
“對了，姐姐聽說你中毒了之後也很擔心，讓我給你帶句話，若是需要她幫忙她一定會竭盡全力。”
“別讓表姐擔心了，她現在還有三個孩子照顧，況且這件事自然有皇上追查，麻煩你回去告訴舅舅和我父親，讓他們別跟著參與了，免得適得其反。”
話題一下轉移到了朝政上。
“對了，皇上已經封玉琅王為工部尚書，我調任戶部，做戶部侍郎原本的位置由玉瑞王接任。”
“……”季雨歌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怎麼會這麼突然？皇上為什麼突然讓玉瑞王接任你的位置？”
他之前不是一直防備著他嗎？
“我也沒有想到，梁老夫人擅自給自家兒媳婦服用轉變性別的藥物，皇上覺得梁康不適合做工部尚書，才把他給罷免了，皇上讓玉琅王做工部尚書，讓他三年之內將避暑山莊修建好，本來還有人想要拒絕，覺得玉琅王資曆尚淺，不適合做工部尚書，但皇上此話一出，大家也都不反對了，明眼人都知道避暑山莊不是那麼好修建的，這個差事是苦差。”
“皇上這是想幹什麼？他到底是想提拔自己的兒子，還是想坑害自己的兒子？”
“……”崔明星就看著季雨歌。
季雨歌眨了眨眼：“你看著我幹什麼？”
突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因為我？”
崔明星輕咳一聲：“我也不能確定，隻是父親說，聽說你名下的鋪子日進鬥金，多少人都惦記著，隻怕皇上也惦記著，玉琅王又是個孝順的人，如果戶部拿不出錢來修建避暑山莊，最大的可能就是……”
“太無恥了。”季雨歌氣得不輕。
崔明星見她生龍活虎的做了起來，一時間心中湧上一股疑雲。
“你？”
季雨歌詫異了一下，然後又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