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王妃，求求您幫我看看。”
“……”
季雨歌不認識她是誰？
一旁的蓮心姑娘緊忙提醒：“這位是工部尚書梁康，梁大人的二兒媳婦，成親已有三年，據說剛剛懷孕，不滿三個月。”
季雨歌就點了點頭，看了看小娘子的麵色，還好。
“這位夫人，不知道你讓我幫你看什麼？”
就在這時，梁老夫人突然站了起來，拉了小娘子一把，用眼神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皇後娘娘在此，你怎敢如此失禮，還不快退下。”
小娘子不敢跟婆婆頂撞，但又不想起來，隻能委屈巴巴地看向季雨歌。
季雨歌心中一軟，而且都有身孕了，梁老夫人卻毫不憐惜的拉扯，看樣子平日裏對兒媳婦也未必有多好。
“梁老夫人，皇後娘娘都沒發話，你著什麼急呀？”
皇後娘娘坐在首位，麵色有些陰沉。
梁老夫人連忙跪了下來，“臣妾失禮，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娘娘很大度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二人起來吧。”
“多謝皇後娘娘。”
季雨歌示意崔嬤嬤將梁二夫人扶了起來。
梁老夫人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隻能不斷的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可小娘子卻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樣子。
季雨歌越發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婆媳一副要幹起來的樣子。
“小娘子你有什麼問題？”
小娘子刻意避開了她婆婆的視線，衝著皇後娘娘和季雨歌行了一禮。
“我懷孕不足三月，前兩日家中來了一位道士，他說我腹中的孩子是女胎，婆婆就從道士手中買了幾顆丹藥，說吃了之後就可以換成男胎，剛才聽玉琅王妃這麼一說，我心中害怕，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腹中胎兒。”
梁老夫人麵色尷尬，“皇後娘娘，您別聽她亂說。”
環顧了四周，心中恨的咬牙，今天梁家算是丟盡人了。
季雨歌示意她伸出手，小娘子有些靦腆，但還是伸出了手。
半晌之後，季雨歌蹙了蹙眉頭。
小娘子心中一沉，梁老夫人也跟著秀眉緊蹙，她雖然生氣二兒媳婦不聽自己的，可到底在乎她腹中的孩子。
“你中了丹毒，好在還可以挽回，那藥不要吃了，接下來你還是要吃藥調理一段時間。”
“……”小娘子鬆了一口氣。
梁老夫人臉色瞬間一變，“這怎麼可能？”
皇後娘娘見她如此置疑季雨歌，瞬間不願意了：“梁老夫人的意思是，玉琅王妃說謊了。”
梁老夫人一慌，“臣妾，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季雨歌心中冷哼了一聲，她也知道她說的那番話，大部分人其實是不相信的，尤其是那些有某些觀念根深蒂固的人。
“丹藥裏麵有朱砂，大家知道吧？”
“這個誰不知道啊？”韋貴妃輕笑著說。
“朱砂遇熱會變成水銀，水銀是有毒的，這個大家知道嗎？”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梁老夫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時，梁大夫人站了出來，身體晃晃悠悠，問道，“若是這丹藥吃多了會造成什麼影響？”
季雨歌也不認識她，不過看她坐在梁老夫人旁邊，想來也是梁家的人。
“如果丹藥吃多了，會造成水銀中毒，如果是孕婦吃的話，很容易影響胎，生出來的孩子多半是畸形兒，即便是活下來了，也會體弱，活不長。”
話音剛落，梁大夫人便坐在了地上，眼淚如黃豆一般滾落。
季雨歌有些嚇到了，身體後仰了幾分，不解的看向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睛。
“早前聽說，梁大夫人生了三個孩子，可是身體孱弱，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還以為是胎動不足，難不成是因為吃了丹藥的緣故。”
鎮遠侯夫人不嫌事兒大的說。
此話一出，梁大夫人哭得更厲害了，梁老夫人的身子也瑟瑟發抖。
此舉也證實了鎮遠侯夫人所說。
“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找太醫院的太醫來問問，就連民間大夫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所謂的鬼怪蛇神逆天改命都是不存在的，人在從母胎中就已經決定了性別，沒有辦法更改。”
話音剛落，隻聽到有人呼救，梁老夫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皇後娘娘正要叫太醫，季雨歌如風一般的衝了下去。
皇後：“……”
季雨歌在梁老夫人的人中上掐了兩下。
梁老夫人悠悠轉醒，卻渾身沒有力氣。
皇後娘娘鬆了一口氣，隨即讓梁大夫人和二夫人帶著梁老夫人出宮。
“玉琅王妃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日後爾等定要切記不要隨便吃藥。”
皇後頓了頓又說：“讓太醫院派太醫去梁家，幫幾位夫人調理身體。”
如此一來，梁老夫人的罪名算是落實了。
季雨歌想到前段時間工部尚書梁康意圖在羅江堰堤壩上參與一腳，派過去的人時常借口拖延工程，最後太子一氣之下狀告了工部。
詹士府和工部打了好幾天的官司，雖然最後梁大人沒什麼事兒，但是工部的左右侍郎都被貶出了京城。
梁大人辛辛苦苦提拔的左膀右臂就這樣折斷了。
皇後這麼做，隻怕也是在為太子報複。
反正這些跟自己沒關係，她就是幫忙科普科普。
“玉琅王妃，你醫術如此高明，不如幫你四弟妹看看，她懷孕也快五個月了，總是不舒服。”
韋貴妃一臉笑盈盈地說。
季雨歌卻幹嘔了起來，皇後連忙讓人端了缽盂過來。
瞪了一眼韋貴妃，仿佛再說她不懂事。
韋貴妃：“……”
季雨歌吐完了之後，一臉蒼白的倒在椅子上，皇後便說：“還是算了吧，玉瑞王妃身邊有杜院正等人照看著，不會有事的。”
韋貴妃還想說，季雨歌便搶先一步說道：“這孩子在形成之前就已經注定了好壞，我看了也沒什麼用，不過我卻可以跟你們說一說關於剖腹產的事兒。”
大家來此很大一部分就是衝著剖腹產來的，一聽這話大家立刻擺好了姿勢。
禦書房，皇上正在和幾位大臣商量朝政，中間休息的時候就打聽了一下後宮的情況。
今日進宮有不少老夫人，年輕的媳婦進宮了，身為朝中大臣的官眷自然也來了。
小內侍一字不落的將季雨歌的一番生男生女的言論給大家演示了一遍。
“……”不少大臣的表情都有些複雜。
他們有的相信，也有的不相信，覺得這種事情哪裏能說得準。
皇上確相信了。
他認為代表男人有兩種形態，而代表女人隻有一種形態，拆分之後兩兩結合就代表男孩女孩，也就是說生男生女由男子決定的，代表血脈的傳承是要靠男人的。
“皇上，如玉琅王妃所說，近親結婚有可能加大孩子的夭折，影響出生率，不如將此事加入到律法之中。”刑部尚書皇甫鍾平建議道。
“……”皇上就猶豫起來。
一旁的李大學士不讚同的說：“此事不過是玉琅王妃一人所說，做不得準的，如何能夠因一女子之話就改變律法。”
“我看玉琅王妃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哪有什麼道理，純粹就是胡扯，這生男生女本來就是看女子的肚子是否爭氣，她這一番言論反倒要怪在男人的身上。”
有朝臣認為，若是此事一經傳揚出去，那些生女孩子的女人還不反了天了，因此絕對不能傳揚出去。
“玉琅王，你有何話說？”皇上問道。
林墨池站了出來，“父皇要證明此事也很簡單，讓刑部的人去鄉下或者各地方，了解近親結婚所生孩子的情況，這樣就可以得出一個概率，如果證明近親結婚，生下來的孩子多半是智力受損，或者是畸形兒，便可以將此事加入到律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