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恍然大悟，“對了，是誰幫她那個那個的。”
兩個人臉色都有些古怪，最後還是林墨池回答：“她說是一個女子，也是那個女子教她，讓道士誆騙季老夫人，借此機會嫁到王府。”
季雨歌單手撐在桌子上，心裏倒是沒有多少怒氣，畢竟此事她早就猜到是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隻是有些好奇。
問道，“她有沒有說女子長成什麼模樣，說話是哪裏的口音？有什麼特點？”
季太傅沉悶著一口氣說，“她說女子是京城口音，至於模樣長相，她沒見過，因為大部分時間她都是蒙著眼睛的。”
季秋心裏湧起了幾分無力感，以前他覺得二女兒被嬌慣壞了，沒辦法改了，來了玉琅王府有季雨歌管著，多少不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就當做是甩掉了一個大,麻煩，卻沒有想到有些人天生就是麻煩，無論到了哪裏都改變不了。
“是京城口音，沒有什麼特征，目標實在是太大了。”季雨歌分析，“不過能夠達到如此醫術水平的人不多，說不定能夠找到些線索。”
季雨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回頭我找梅媽媽打聽一下，或許她知道。”
咦？
【對方費盡心思的讓季雪心嫁到玉琅王府到底圖什麼？】
林墨池：“……”
他也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對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若是季雪心得寵倒還好理解，可問題是她用這種手段嫁過來，除了給季雨歌添堵以外，其他的也沒什麼了。
季雨歌一腦子的漿糊，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置季雪心？”
說到這裏，季太傅便歎息一聲。
季雨歌便不解地看向林墨池，【難不成在她回來之前已經將人給處置了，還是季雪心自慚形穢也上吊自盡了。】
林墨池：……想多了。
“剛剛大夫來看過，說是人已經不行了。”林墨池語出驚人。
“怎麼可能？”季雨歌嗵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季秋眼中也多了幾分希冀，雖然他恨不得沒有這個女兒，可是看著女兒去死的，他又不忍心，到底是季家的血脈，哪能看著不管呢？
季雨歌搭在季雪心的脈搏上，感受著她若有若無的脈搏，心裏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作孽啊！
“她之前是不是沒有喝藥？”
跟著季雪心一同嫁過來的其中一位小丫鬟說道：“二小姐擔心大小姐會下毒害她，所以送過來的藥全都讓我們給到了。”
“真是蠢貨，如果她照常服了藥，也不會弄到這地步，但是就算不喝藥，應該也不至於如此嚴重，她是不是還吃過別的東西？”
另外一個小丫鬟猶豫著說：“二小姐擔心自己身體差，想要補一補，花了些積蓄偷偷的買了點兒人參，吃完就這個樣子了。”
“糊塗，她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林墨池和季秋走了進來，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
季雨歌朝著兩人搖了搖頭。
【她也沒有辦法了，太晚了，若是早一點或許還有救，可現在季雪心已經油盡燈枯，就算是有再好的醫療條件也救不活了。】
林墨池沒什麼反應，他從不在乎季雪心的生死。
季秋眼光中隱隱有淚水閃過。
季雨歌於心不忍的解釋，“本來隻要按時服藥就沒什麼大礙了，偏偏她自己不信，不僅沒喝藥，還吃了人參，虛不受補，形成崩漏之症，大羅神仙都難救了。”
“唉……”
季秋歎息一聲，“這都是她自己惹出來的事，不怪你。”
【本來也不怪她好不好，跟她有什麼關係？】
兩個時辰過後，季雪心就斷了氣，中間再也沒有醒過來。
本來應該叫醒她問清楚幫助她的人，可季秋沒有讓季雨歌給她紮針，季雨歌也沒有主動幫忙，林墨池也沒有提醒。
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件事，讓她就這麼死了挺好。
季秋主動要將季雪心的屍體接回去安葬，季雪心是已經嫁人了，沒有辦法葬在季家的祖墳，玉琅王府也沒有給她準備墓地，季秋打算找個地方安葬了，總不至於扔到亂葬崗。
做完了一切，季雨歌肩膀塌了一塊，“現在季雪心死了，外麵的人指不定會怎麼說我，說不定會說我是蛇蠍心腸，逼死了自己的親妹妹。”
季雨歌衝著林墨池攤的攤手，“王爺，你可要為我作證啊，妾身可是無辜的。”
林墨池瞥了她一眼，“誰會在乎她的生死？”
“說的也對。”季雨歌高興了起來，蹦蹦跳跳的。
季雪心的死沒有在玉琅王府掀起什麼風波，大部人都沒什麼反應，唯獨李芳華嚇到了。
季雪心的死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外麵的人都在懷疑是季雨歌害死了人，就連李芳華也是這麼想的，她緊張的問蘭芝。
“你說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蘭芝連忙勸說：“側夫人您想多了，季雪心是自己病死的，跟王妃沒有關係。”
李芳華搖搖頭，抓著茶幾的一角，緩慢的坐了下來。
“好端端的季雪心能得什麼病，還不是季雨歌從中做了手腳，你別忘了她是學醫的，要是想用醫術來害人還不簡單嗎？”
李芳華打了個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季雪心是她的親妹妹，她竟然都下得去手，更不用說是我了。”
心中無盡悲涼，“我有預感，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我。”
蘭芝跪在她的腳邊，勸慰道：“側夫人，您別多想，季雪心隻是一個貴妾而已，你不一樣，你是側夫人，您的名字是上了玉碟的，再有老爺在朝中，王妃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可是我害怕。”李芳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若是我死了，父親母親真的會為了我，找王爺和季雨歌的麻煩嗎？”
蘭芝：“……”
李芳華不傻，“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父親怕是不會管我，再說季雨歌現在不一樣了，她以女子之身成為太醫署的二把手，朝中幾人能及，她身邊還有那麼多的幫手，我不是她的對手，我輸了……”
李芳華捂著臉哭了起來，“崔家，季家，皇後，皇上，玉琊王，崔明星，這些人都站在她那邊，李家不是他們的對手的，我完了，我要死了……”
蘭芝見李芳華說話越發語無倫次，忙按住了她的手：“側夫人您別著急，之前你多次跟她作對，她頂多是將你關起來，以後我們繞著她點走，說不定就沒事了。”
李芳華勉強找回了些許的理智，或許繞著她走，不礙她的眼，她就沒事了。
按照習慣，季雪心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她的死不需要上折子，可是她是皇上賜婚就不一樣，林墨池寫了季雪心的死因，經過，還有太醫院的診斷。
如此詳細，也是為了省去麻煩。
折子到了門下省，又經中書省審批，便到了皇上的麵前。
皇上隻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
在他看來，季雪心是死是活，根本無足輕重，死也就死了，反正季秋都不在乎，他又何必在意。
“皇上，微臣已經跟太醫院的人打聽過了，季雪心之前跟李芳華爭執之下動手，受傷，結果不肯喝藥，私自用了人參，導致虛不受補才死的。”
具體的情況太醫並沒有告訴竇黎明，但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她為什麼不肯喝藥？”皇上有病不喝藥，難不成是打算以柔克剛？
他兒子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
“聽說是季雪心擔心玉琅王妃在湯藥裏麵下毒害她，才一直不肯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