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風也是榜上有名，排在了第十三名，相比之下也算是不錯了，可有了崔明星在前麵，季少風的進士似乎有些暗淡。
有季太傅在前，倒是沒有人懷疑季少風的成績不真實，因為季太傅對別人嚴格，對自己的兒子更加嚴格，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考中的人接下來要經過禮部和吏部的考試，緊接著排隊侯官。
當然並不是所有考中的人都會選擇直接出仕，也有一些會選擇出去遊曆一番，再回來做官。
季少風的名次不低，再加上其是太子伴讀，父親是太子太傅，完全可以順順利利的在京城謀一個小官職，以後再慢慢的升遷。
可誰知，季太傅卻將季少風塞進了使團的名單裏。
消息一出，不少人都覺得季太傅實在是太嚴格了，一時間，本來羨慕他有點太過年輕的考生們也沒意見了。
就連皇帝私底下都跟皇後說。
“季太傅教子太苛刻了，少風那孩子才多大，連親事都沒定下來，就讓他跟著使團。”皇帝滋滋了兩聲。
皇後卻不這麼認為，“嚴苛一點好，少風這孩子一直在宮裏長大，見識上到底比別人少一些，這一次跟著使團去送親，是一個不錯的曆練機會，人家是愛子心切。”
皇帝轉念一想也明白了，忍不住說了句：“老狐狸！”
考中了進士，季家擺了一天的酒席，來往的人不少，基本上不當差的朝臣們都來了，幾位皇子也都很給麵子的來了。
更不用說一些侯爺公爺的，基本上在京城的全都來了。
一時間，季家風頭一時，就連崔家的風頭都被蓋過去了。
楊氏覺得自己是苦盡甘來了，終於可以耀武揚威了，可季秋根本沒給她露臉的機會。
季秋更是在宴席上說出季少風早就記在崔氏的名下，算是季家的嫡子。
這下楊氏的算盤徹底落空，以前不管怎麼樣，季少風都是她的兒子，現在卻突然變成了人家的，就好像自己悉心栽培的話，花開了卻被別人給摘走了一樣。
楊氏一時生氣就氣倒了。
“還是季太傅厲害，大女兒成了玉琅王妃，外甥女成了玉琊王妃，大兒子年少中榜，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可不是嘛，更不用說人家還是太子的老師，沒看到今天太子也來了，就連四皇子都跟著來了。”
看著幫忙應酬的玉琅王，在看看自家的女婿，不少人眼底全是羨慕。
“哎，真是羨慕不來。”
季家後花園的風景不錯，崔文芸坐著就懶得動彈了。
“這裏可真舒服，總算是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季雨歌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表姐，你的肚子又變大了。”
還不到三個月，可肚子看起來卻好像是三個月似的。
“我也覺得肚子有點大了，可孫院正看過說沒事，本來想要找你來看看，可聽說你在忙著給玉琅王收拾行李。”
季雨歌不好意思的道：“我還以為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呢。”
不過她最近的確很忙，忙著製作毒藥，解藥，現在因為季少風也要去，她還得多準備出來一份。
總之，好忙啊！
“本來還沒滿三個月是不宜出門的，可我這幾日有些心慌，才想著借著今日的事情來找你。”
“我來看看。”
崔文芸立刻伸出了手腕。
這是崔文芸第一次有孕，而且還是雙胎，雙胎聽著很好，可生的時候卻十分的艱難，據她所知十個裏麵有七個都是難產。
季雨歌聽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表姐，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喜歡吃東西？一吃就停不下來？”
“是，太醫說我懷的是雙胎，多吃一點東西是正常的。”
本來一直都很正常，她除了愛睡一點，喜歡吃一點，連孕吐都基本沒有，可剛參加完賞花宴沒多久，她的肚子就一天比一天大，吃的也越來越多。
看了太醫總說沒什麼，可她總是覺得不安心。
即便是雙胎也不至於變得這麼大才對。
她身邊的嬤嬤也覺得她吃的太多，肚子變得太大，應該找人看看。
可太醫院的人都找了，就連醫術高明的孫院正都看不出來，其他人隻怕也沒那個本事。
思來想去還是季雨歌妥帖一些。
季雨歌自己也沒聽出什麼來，可距離上次給崔文芸把脈過去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變得的確有些大。
“表姐，我要給你做一個檢查，過程可能會有點難受，你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
崔文芸愣了一下，說道：“怎麼說，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你先別緊張，我就是給你摸一摸，懷孕初期的時候很多情況把脈是看不出來的，需要做具體的檢查。”
崔文芸一下放下心來，隻是還有些憂愁，“真的沒事嗎？”
“沒事。”
季雨歌將她帶到了未出閣的院子，背著崔文芸又讓人去請太子，轉過頭又讓崔嬤嬤帶著小環將周圍封死。
季雨歌沒有明說，兩人都知道太子妃的肚子很重要，不由得跟著緊張了起來。
等到林晟淵和林墨池趕來的時候，季雨歌已經給崔文芸做了檢查，還取了一些尿液做化驗。
崔文芸為此很是羞澀，要不是季雨歌很認真，她都懷疑表妹是不是在捉弄她。
林晟淵好不容易才有了嫡子，聽說有事連忙就趕來了。
“怎麼樣，太子妃是不是不好？”
季雨歌一臉陰沉的走出來，歎息一聲，“不是很好。”
林晟淵的身體晃了晃，被林墨池一把扶住了。
季雨歌怕吵到崔文芸，引他們去了側室，“太子殿下您先別著急，問題是有的，但是可以解決。”
“太子妃和孩子到底怎麼了？”林晟淵問道。
“太子妃患上了消渴症。”
“……”
“……”
“……”
林墨池在一旁問道：“我聽說過消渴症，會暴飲暴食，人卻日漸消瘦。”
林晟淵遲疑的說：“太子妃最近吃的的確有些多，可這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嗎？”
“當然不是了，太子妃吃了那麼多身上卻不見胖，就是消渴症，隻不過是因為在孕中不明顯而已，其實這到不是最關鍵的，我發現太子妃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也就是說是三胎。”
季雨歌豎起了三根手指。
林墨池：“……”
林晟淵：“……”
雙胎尚且難生，更不用說是三胎了。
其中有一個胎心，季雨歌都是聽了好一會兒才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後來還是不放心，用實驗室檢測才看到的。
林晟淵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捏著拳頭，思考了半響，才艱難的問道：“太子妃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季雨歌決定實話實說：“會有很大的危險。”
林晟淵的心涼了半截，他咬了咬牙，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如果不要孩子呢？”
季雨歌頓了一下，忍不住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尋常男子遇到這種事情多半是保住孩子，太子卻能說出這樣的話，是真男人了。
尤其是在他盼望這個孩子盼了許久的情況下，說放棄就放棄，哪裏是那麼容易的。
林晟淵想的和季雨歌不一樣，孩子沒有大不了再生就是，況且現在東宮還有人懷了身孕，退一萬步講，太子妃生不出孩子來，也可以把別人的孩子放在身邊養。
孩子可以有，太子妃卻隻有一個。
沒有人比崔文芸更合適做太子妃。
“如果要打掉孩子，對母體的傷害很大，或許表姐以後就不會有孩子了。”
“這？”
林晟淵焦急的在原地轉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