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季雨歌趕在她之前生下兒子,她得氣死。
“側夫人眼下還不是時候。”陳嬤嬤勸說著。
“現在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是時候,我已經籌備了這麼多日子,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李芳華心意已決,直接打斷了陳嬤嬤的話,“我祖母隻是讓你過來幫我,可沒讓你幫我做決斷,如果你再這麼囉嗦的話,你就給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陳嬤嬤:“……是。”
李芳華這些得意了,晚上林墨池再一次踏著月光回來在踏入家門的那一刻,他好像充滿了電,精神一振。
看到廖管家問道:“王妃……”
“王爺你回來啦?”一陣甜蜜的聲音傳來,隻見身穿粉紅色輕紗的李芳華天翩翩而來。
已經是四月天,晚上溫度還是有些低,穿的這麼薄就不怕凍著嗎?
“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想死我了。”李芳華一把勾住了他的胳膊,圓潤潤的胸,忍不住往他身上蹭。
林墨池有些嫌棄的抽回了手,語氣帶著幾分疏離:“你怎麼在這兒?”
“這不是有些事情想要跟王爺說嗎?王爺我們去書房說好不好?”
一邊說還一邊眨著眼睛,林墨池想著她身穿單薄,再加上門口又有人,在這裏說的確不太好,於是便點了點頭。
李芳華得意了,高興的拉住他的手,越發貼近了他。
早知道王爺吃這一套,她早就天天等著他了,根本就不會輪到季雨歌,陳嬤嬤年紀越大越頑固,看樣子她真的應該把她趕走才對。
季雨歌得知李芳華特意在門口等著,不知怎的竟然還有些失望。
她竟然對此失望,有什麼可失望的,頂多是渣男配綠茶又配回去了唄,昨天晚上就當是被狗啃了。
“旺旺……”
“沒說你。”
“……旺。”
書房內,林墨池簡單的吃了一碗麵。
“說吧,你找本王有什麼事兒?”
李芳華不想站著跟他說,猶豫著要撲上去的時候,林墨池已經起身站定:“本王今日有些累了,側夫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李芳華有些不敢置信,明明剛剛還好好的,為何如今就換了這麼一張冷臉呢?
“王爺在你心裏當真沒有芳華的半點位置嗎?”
林墨池累了一天,回到府上還要應付這些瑣事,實在是煩躁的不行。
“本王說過了,本王還有事,如果你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回去吧。”
李芳華委屈的咬著唇:“王爺,當初是我和季雨歌同時看上您的,甚至說我比她還要早,要不是她父親求了皇上,如今我已經是您的王妃了,若是我當了王妃,是不是你也會這麼對我?”
林墨池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想就算兩人換了位置,他應該也不會喜歡她。
原因很簡單,跟李芳華相處實在是太累了,跟季雨歌相處……雖然說那個女人總是罵他,但是會格外輕鬆一些。
林墨池沒說話,李芳華的心都沉到了穀底,不過她並沒有打算放棄,沉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王爺在忙著賑災的事情,聽說戶部那邊遲遲不撥款,災民全都靠著金安寺的糧食度日。這麼下去,隻怕不是個事兒,所以我特意讓人在京城收購了一批糧食,正打算獻給王爺。”
林墨池悚然一驚,下意識的戒備了起來,“你說什麼?”
李芳華以為他終於對自己上了心,羞澀的垂下了頭,“我說我幫王爺籌集到了一批糧食,雖然不能徹底解決災民的事情,但起碼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胡鬧。”林墨池大喝出聲,“本王還以為這幾日周遭糧價漲價,是因為他們囤積居奇,想要哄抬糧價,卻沒曾想竟然是你把糧食給買了,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李芳華傻眼了,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數落,在家裏麵的時候誰不寵著她,即便是嫁過來也沒人敢大聲嗬斥她,一時委屈眼淚便流了下來,連要說什麼都忘記了。
林墨池無奈的攥拳,越發覺得她嬌柔造作,隻會添亂了。
“王爺,我隻是想要幫你的忙,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呀,再說這糧食漲價跟我有什麼關係,都是那些糧商沒良心。”
“……”
林墨池氣得說不出話來,那些糧商要是講啊良心的話,他們就不會當糧商了。
林墨池大大的喘氣,指著李芳華,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芳華委屈的隻知道大哭,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她是想要為王爺出力幫助王爺,怎麼王爺反過來要怪她呢?
“你出去,本王現在不想見到你,另外那些糧食你自己處置,本王不要。”
“王爺糧食都買來了,為什麼不要再說都是給災民的,我又不找你要錢,隻是想讓王爺有空的時候多來看看我,疼疼我,難道這我也有錯嗎?”
林墨池見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不由得越發失望。
虧他以前還覺得李芳華乖巧懂事,比季雨歌強上許多,如今看來,她也就是一個色厲內荏,隻有皮包骨的貨。
“下去。”林墨池懶得解釋。
他現在要想想怎麼應對朝廷,不出意外的話,這兩日就會有人參奏他,也不知道李芳華到底買了多少,但是能夠讓糧店的糧商借機哄抬價格,必定是因為糧食短缺的緣故。
他又是賑災史,總之這件事他是躲不過去了。
本想著此事就算是沒有功勞,也可以做得圓圓滿滿,不求讓父皇賞賜,起碼能夠證明自己的本事,卻沒想到會落到這樣的結果。
過兩日戶部就會把銀兩發下來,到時候問題就解決了,卻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李芳華給陰了。
如果不是林墨池自小的修養,他現在在早就破口大罵了。
“廖福,你連夜去一趟東宮,將此事告訴太子殿下,若是有人參奏本王,請他千萬不要開口,免得連累了他。”
廖福連忙應下。
當初林墨池能夠獲得這個差事,還是太子舉薦,若是出事怕是會連累他,如今林墨池也隻能將傷害降到最低,最起碼不能連累太子。
可是事情遠遠比他想到要嚴重很多,第二日一早,剛上早朝,幾個禦史就抓住此事,紛紛圍殲他,他們證據充足,言之有度,肯定是準備了好些日子的。
林墨池才意識到,他應該是被有些人給算計了,算計他的這個人……
林墨池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位置,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四皇子林維生,是韋貴妃的獨子,原本站著的應該是三皇子林清河,但是林清河外出巡查鬆江堤壩並沒有回來,所以就是林維生頂上了。
林維生剛好抬頭一張壞話的笑臉,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了漣漪,好像夜空裏皎潔的彎月,又好像是萬丈懸崖裏倒映出來的黑洞。
皇帝年過四旬,兩鬢的頭發已經花甲,精神卻不錯,他聽了半天,有些頭疼。
突然問到:“玉琅王,你可有什麼話說?”
林墨池悄悄看了一眼太子,然後站出來:“回父皇的話,此事兒臣也是剛剛知道,其實此事原本是個誤會,李側妃也是想要為災民出幾分力,沒想到引起糧商哄抬價格,說到底此事都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皇降罪。”
皇帝雖然心生不悅,可是見兒子都主動承認錯誤了,再加上此事是後宅婦人的婦人之見,說到底也跟他扯不上什麼關係,便打算輕鬆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