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感情是來打劫的。
雖然被罵,但林墨池這會兒心情不錯,並不跟她計較,反而還有些得意的翹起了腿。
季秋身為太傅有教導皇子之則,身為皇子行立坐臥要規矩,不能出口成髒,可是眼下自己丟人都要丟到家了,還有什麼顏麵教導人家,也隻好壓了下去。
林墨池是來看熱鬧的,季雨歌才不想浪費時間。
“父親,嫁妝收拾好了嗎?其實我也想過了,母親留下的嫁妝太多,一時半刻也怕是收拾不好,不過想來有五天的時間也足夠了,五日之後我再讓人來取。”
季雨歌給了季秋一個台階下,畢竟她也姓季,不好讓林墨池看季家的笑話。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有季家好了,她在王府的地位才會穩固。
五日的時間也算是全了季家的顏麵,更加保全了季秋在林墨池眼中的地位,當然她也不是泥捏的,若是五日的時間還交不出嫁妝,就別怪她出手無情了。
季秋感動的淚眼朦朧,還是大女兒懂事,更加是她教導有方啊!
季秋在心中感懷了一下妻子,看楊氏則多少帶了幾分不滿意。
楊氏本來就出身小門小戶,家族也曾經一時興旺,後來因為家中子侄不孝,慢慢敗光了家產,楊氏的父親就將她托付給了季老夫人。
當時崔氏正是得寵的時候,因為她是高門嫡女,再加上季秋的仕途還需要崔家幫襯,就連李季老夫人都要退避三舍。
剛做了婆婆想要擺譜的季老夫人心中不願,便想著給兒子塞女人,分崔氏的寵,楊氏長得貌美,手段也不差,又是自己人,於是就成為了季老夫人的首選。
趁機灌醉了季秋,然後就有了季如風,可即便是這樣,季秋也不喜歡她,更沒有輕視崔氏半分,更是把季如風送到崔氏的身邊招子。
後來崔氏生了雨歌身子一直不好,家裏的事物就都交給了楊氏,後來崔氏病逝,季秋心冷了一陣子,索性將心思放在朝廷,除了教導季雨歌和季如風,對家裏的事情基本不問,不成想竟然被楊氏管成這樣。
“雨歌,你娘的嫁妝的確有些多,五日之後,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爹,到時候我讓人來取就是了,不用那麼麻煩的。”
最後季雨歌和林墨池在季家吃了一頓飯,就走了。
上了馬車之後,二人就開始大眼瞪小眼。
“王爺現在是不是特別高興啊?覺得抓住我爹的把柄了?”
“非也非也,本王隻是看清楚了王妃的麵目,未曾想王妃竟然是一個擅長偽裝的小狐狸,要是早知如此,說不定本王會早一點把你娶進門。”
林墨池說的是真心話,奈何季雨歌半點不信他,毫不客氣的撇了撇嘴:“得了吧,你該不會是惦記上我娘留給我的嫁妝了,我可是聽說了為了賑災,你把府中的錢財都捐了。”
堂堂的王爺,背地裏竟然連肉都吃不起。
林墨池又聽到了她的心裏話,攥緊了拳頭:“王妃又能好到哪裏去?明明是季家的嫡女,卻被一個小妾霸占嫁妝多年,要不是靠著本王,你能奪回嫁妝?”
季雨歌語塞,要是沒有玉琅王妃的身份,想要奪回嫁妝還真有點難。
本事凡事好商量的精神,她笑了,“那我們就算扯平了。”
林墨池十分滿意,“好。”
季雨歌突然發現馬車不是往王府去的:“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城外,父皇讓巡防營幫助難民安置,這個差事落到了本王的頭上,本王是臨時回來的,現在要回去盯著點,就辛苦王妃陪本王走一趟了。”
林墨池還有另外一層打算,他讓廖安暗查過了,能夠查到的實在有限,查出來的也多半和現實不符合,再往下查就查不出來了。
他知道季雨歌身上有秘密,不過不要緊,他早晚會一點一點挖出來的。
“我不去,我去有什麼用,你該不會是想要趁機把我嫁妝也捐出去吧,我告訴你不可能,嫁妝是我娘留給我的護身符,誰都不能動。”
林墨池攏著手,眼底多了幾分興致盎然:“我們做個交易好了,你信不信五日之後季家也湊不齊嫁妝,但是若是你今天跟我去看難民,本王有辦法幫你把嫁妝搶回來。”
季雨歌在心中打起了算盤。
林墨池就提醒她:“季家賬麵上,你娘留下來的嫁妝不足五成,剩下來的都被楊氏送回她娘家了,她娘家倒是有人擅長經營,這些年利滾利也掙了不少。”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說說你的條件吧!”
識趣!
“事成之後,本王要一半。”
“一半?”季雨歌氣的站了起來,一下撞到了車頂,又被撞了回來,林墨池心中閃過一道焦急,緊忙拉住了她,讓她不至於跌倒。
“王爺有什麼事嗎?”廖安問道。
“沒事。”
季雨歌捂著被撞的地方,一把推開了他:“一半?你怎麼不去搶呀?我頂多給你兩成,愛要不要?”
兩成也行,反正是白來的。
此時季家頭頂壓著一座大山,所有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大部分的丫鬟婆子都在院子裏候著,貼心的丫鬟都在堂屋裏伺候著。
氣氛變得緊張不已。
季秋翻看著楊氏整理的賬簿,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帶著屋子裏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季秋有猜測過楊氏動了夫人的嫁妝,但是隻是應急的,後來應該會補上的,卻沒想到她竟然動了這麼多,賬麵上的連五成都不到,甚至這裏麵還有一部分是摻假的。
“楊氏,夫人的嫁妝怎麼就剩這麼一點了?”
“老爺。”這會兒沒了季雨歌和王爺,楊氏的腰板也直了幾分,言之鑿鑿的說:“王爺你忘記了,這些年您官場上的花銷,母親每年的做壽,以及家中這些哥姐日常的生活所需,再加上這些年來,家裏鋪子不爭氣,所以……”
季秋的臉有些掛不住,她這是指責了他花了這麼多錢?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花掉這麼多,剩下的那些去哪兒了。”
“老爺,你忘記了當年妹妹出嫁的時候,老夫人給準備的嫁妝十分的豐厚,那個時候老爺在官場上暢通,正是需要上下打點的時候,母親就讓我在夫人的嫁妝裏借了一些,後來大妹妹和妹夫死於途中,這些嫁妝,就留給了魏詠梅。”
魏詠梅是季秋的外甥女。
季老夫人膝下有一兒一女,女兒早年遠嫁,沒想到一場瘟疫奪了女兒女婿的性命,隻留下一個小女。
老夫人疼惜這個外孫女兒,就從魏家那邊把孫女兒接了過來,連同嫁妝都搶過來了。
現在那些嫁妝是季老夫人親自管著。
楊氏便哭啼啼地看向季老夫人,用帕子擦著眼角,眼眶紅潤潤的:“……”
她沒說話,貌似什麼都說了,嫁妝用在她女兒的身上,總怪不到她的身上。
季老夫人臉色瞬間一變。
她倒是把這事給忘了,當年崔氏嫁過來沒多久,趕上她的女兒嫁人了,那個時候崔氏還活著,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要了一部分嫁妝。
算起來是崔氏主動讓過來的,不過就算她說是崔氏給的,也沒人會相信。
楊氏委屈地抽泣著,“老爺,這些還不算給季家修祠堂,給老宅那邊置辦田地,老爺當上太子太傅之後,老宅修了祠堂,還有每年給族裏照顧孤寡的錢,也不少。”
季秋倒也想起來了,當時他當上了太子太傅,季家的族長便帶著族老來找他,說他光宗耀祖了,應該給家中修一座祠堂,以供後人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