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求見宣陽王殿下。”張太醫站在院子裏,微微俯身,眼睛卻不自覺的朝著屋子裏看去,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透視眼。
等了好大一陣緊閉的屋子才將門打開。出來的卻不是墨夷璉,乃是沈複,“張太醫,殿下說了任何人不見。”
太醫狐疑的眯了眯眼,“陛下十分擔心殿下的身體,還有勞沈大人再替我通報一聲。”
這是在拿皇上來壓他嗎?沈複哪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是得罪了他也是不能將他放進去的。“羅太醫,殿下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我可萬萬不敢再去打擾他了,要是你非要進去的話那你請。”
太醫愣在原地,這宣陽王的性子琢磨不透,若要是真的惹惱了他吃虧的還是他。隻是事情辦不好得罪的又是皇上。這還真的是一件苦差事啊。
就在太醫愣神的時候,隻聽見砰的一聲,屋子裏一個杯子穩穩的砸在了門上。杯子哪能經得起這麼一砸,立馬就被摔了個粉碎。
聽到這動靜羅太醫哪裏還敢進去。皇上那裏暫時還可以去周旋,現在還是保命要緊。“既然宣陽王殿下不方便見人那老夫也就不強人所難了,下官先告辭了。”
說完太醫立馬遁走,生怕等下被遷怒。
沈複見羅太醫走遠了才將門打開走了進去。“走了。”
風信坐在一旁,腳邊還散落著剛剛被摔破的杯子的碎片。剛剛沈複一招以退為進,既沒有直接衝撞了陛下,又巧妙的化解了這次的危機。“不是你意料之類的嘛?沈大人這一招實在是高。”
“那還是得多謝風大人。”沈複微笑,剛剛風信那一霸氣的摔杯就將那太醫給嚇住了,不然他還真的沒有把握這太醫會不會真的進去。希望經過剛剛的事情可以打消他的懷疑。
羅太醫自己拿不定主意又怕上麵的人怪罪一回去就傳了密信給季丞相將事情全部告知了他。
過幾天季丞相便傳回來了密信,他懷疑墨夷璉是在裝病,要太醫令密切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羅太醫愁死了,連人都見不到他能怎麼觀察?隻是這又不能跟季丞相抱怨。沒辦法他也隻能奉命行動。
此時城外的破廟內,以張大為首的幾個假災民在秘密商談,自然墨夷璉也以王二的身份混在裏麵。
“現在災民主要聚集在城外,現在他們食不果腹,心裏對朝廷的埋怨日益增高。隻要我們稍微一點火必定能煽動他們的暴動。”張大將一張地圖放在桌上,商量著對策。
墨夷璉站在一旁聽著,臉色愈發的陰沉,隻是他隱藏的很好,並沒有被張大他們所發現。
張大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次我們必定要將墨夷璉給逼出來,他們朝廷特派的使臣,發生暴動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說完幾人就開始分頭行動,張大帶著墨夷璉為一組,悄悄潛進災民區。
此時朝廷正在派粥,張大扯了扯墨夷璉悄悄排在隊伍的後麵。
災情還沒有過去多久,現在難民很多,排隊領粥的也是很多。排了好大一陣張大也不著急,就這麼慢慢等著。
終於就快輪到他們了,張大站在一個老丈的後麵,悄悄的對著派粥的士兵使了一個臉色。
墨夷璉沒想到竟然連自己指派的派粥的軍隊都混進了其他人。
老丈伸手去接粥的時候,隻見那個士兵故意手一抖,老丈沒注意吧,一碗粥直接灑到了地上。“軍爺,我都餓了兩天了,你看這粥灑了,你再給我一碗吧。”
“走開,一人就一碗,灑了就沒得喝了。”士兵將老丈一把推開,聲音故意提高,很多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老丈兩天沒吃沒喝身體十分虛弱哪裏是強壯的士兵的對手,被他這麼一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軍爺,你就行行好,我老婆子身子弱已經沒力氣過來排隊領粥了,我還有一個一歲的孫子等著呢,你就行行好再給我一碗吧。”
老丈說著老淚縱橫,自己的兒子跟兒媳都在瘟疫中喪命,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孫子,領不到粥說不定就要餓死了。可是士兵哪裏會理會這些,一腳朝著老丈踢去。
墨夷璉眼疾手快一腳將士兵踢開,然後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老丈,這些災情要是他不親自來看,他都不知道。朝廷撥了一大筆的賑災款,經過層層的克扣真正到災民手裏的能有多少?看著眼前那一鍋清粥,說是粥隻怕是跟水差不多,這樣的東西又怎麼能吃飽呢?怪不得會引起暴動。
士兵被一腳踹翻,心有不甘招呼著人過來就要衝上來打他。張大知道時機已經到了,便大聲的嚷道,“朝廷的人打人啦,大家快過來看啊。”
聽到聲音很多人都圍了過來,張大繼續說道,“說是朝廷派下來賑災的,現在卻在這裏以勢欺人,就連一個老人都要打。”
“對,朝廷的人怎麼這樣?這哪是來賑災的簡直就是來禍害我們的。”
“對,你們看這粥,清湯寡水,哪裏是粥就是水嘛。”
“朝廷不是說撥了銀兩下來嗎?在哪裏?莫不是都被你們給貪汙了?”
“今天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早就滿是怒火的眾人,隻要稍稍一點火,就會惹起災民的暴動,越來越多的災民聚集了過來,場麵一度失控。
士兵看到災民暴動,眾人立馬攔了過來,可是人越來越多,況且士兵中魚龍混雜,就想引起暴動。
開始的時候,災民湧過來他們就以暴力壓製,張大找的一群人也不是混的,三下五除二就將那些士兵給解決掉了。
“宣陽王是這次朝廷特派的使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要說法。”
“走...”
眾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城裏趕去。之前跟張大一起密謀的幾個人從城外的各個地方都帶著災民一起趕了過來,一時間城裏災民泛濫。
墨夷璉混在人群裏麵,現在這個場麵已經超出了他估計的狀況,他腦海裏不斷思考,該怎麼化解這一場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