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姽嫿猜測畫國君主和皇後找她過去一定跟王瀟裬的親生母親有關,難道王瀟裬的親生母親還活著?
雲姽嫿絲毫不敢懈怠,被奴才引到畫國君主和皇後所在的寢宮門前時,內心已經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這才被柳綠推著進去。
雲姽嫿和柳綠進門後,畫國君主和皇後在坐在裏麵閑聊,給人的感覺就如同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仔細聽來雲姽嫿才發現,畫國君主和皇後在私下裏也是以夫妻相稱的。
“民婦給陛下請安,兒臣給母後請安。”雲姽嫿將自己的身份分得很清楚,那日是皇後要認她做幹女兒而不是這位畫國君主,所以她很聰明地分開請安,倒是不會被人給捉住把柄。
畫國君主正襟危坐於主位之上,低頭看向雲姽嫿道,“嫿兒,寡人向來都聽你母後的,既然她都已經認你做女兒了,你怎得也不改口叫聲父皇聽聽?”
聞言,雲姽嫿正要低頭謝恩,卻聽得皇後嗔怪道,“夫君,你還是去找裬兒談談罷,切莫嚇壞了我的寶貝女兒。”
“夫人此言差矣。不是你的寶貝女兒,是咱們的寶貝女兒。”畫國君主紅光滿麵地從座位上起身,糾正完皇後便聽話地走了。
皇後笑得一臉無可奈何,拉著雲姽嫿要在畫國君主的位置上坐下,卻被雲姽嫿婉拒,“母後,兒臣不敢造次。”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這有什麼造次不造次的?”皇後強勢地命人將畫國君主坐過的椅子搬走,將雲姽嫿推到那個位置上,揮退殿內的宮女道,“本宮有話要對公主說,你們都下去吧!”
聞言,殿內的奴才們排成隊保持一個姿勢彎腰退下,皇後則拉著雲姽嫿的手笑得很和藹,隻見她很有母愛地道,“嫿兒有所不知,裬兒其實是娘的親兒子,所以娘才一直對他嗬護有加。”
雲姽嫿心下了然,從五皇子口中得知王瀟裬不是藜妃的親生母親時,雲姽嫿就猜出兩種可能。要麼裬王的母親和五皇子的母親一樣被害死了,要麼裬王的母親便是皇後。
“兒臣恭喜母後與裬王母子團圓。”雲姽嫿語氣淡淡地開口,觸及到皇後臉上洋溢出來的幸福時,不免也有些感動。不料卻被皇後不鹹不淡地斥責道,“傻孩子,什麼母後裬王的,私下裏盡管喊娘和兄長。”末了,皇後又補充一句道,“就像你在大襄的那個家一樣。”
語畢,雲姽嫿迅速從皇後的言語中提煉出一些關鍵信息,於是打趣地開口道,“娘親這是不要嫿兒再做您的兒媳婦了?”
“傻孩子,那日裬兒在母後麵前提起你情我願這四個字的時候,母後就知道咱們的嫿兒是拒絕了裬兒。”皇後唯有王瀟裬這一個孩子,心裏不免有些遺憾。想來這樣也好。以後她就是個有兒有女,能夠盡享天倫之樂的皇後了。
雲姽嫿被皇後的寬容人仁慈感動,怪不得畫國君主對眼前這個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所有的後宮之中都充滿了算計,就像是藜妃在畫國後宮之中的存在,可並不是每個皇後都是靠心機上位的,就好像眼前這位寬和仁慈的皇後。
皇後似乎看穿了雲姽嫿的心思,抬手在雲姽嫿的頭頂上摸了摸道,“孩子,其實你跟母後的經曆真的很像,隻是母後比你要幸運一些。”
“孩兒見母後的身上有貴氣在不斷縈繞,定是能母儀天下之人。”雲姽嫿學著當年忽悠先帝和太後的那一套哄皇後開心,故弄玄虛道,“唉,可是孩兒這麵相就糟糕了。”
“胡說!”皇後抬手捂住雲姽嫿的嘴巴,嗔怪道,“你是娘的孩子,娘為你和裬兒做什麼都願意,怎麼會讓你糟糕呢?”
雲姽嫿扯了扯嘴角看向皇後,卻聽得皇後安慰自己道,“娘當年被打入冷宮時也是萬念俱灰。如果沒有娘家的支持,你以為娘會活到現在麼?”雲姽嫿在心底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的經曆竟然跟皇後如此像似。
“孩子,所有的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若不是為了裬兒,娘也不願重新回到這個深宮大院之。表麵上跟這些妃子姐妹相稱,暗地卻沒少較勁兒。”皇後看著雲姽嫿的目光無比柔和,仿佛是透過這個驚為天人的女子來尋找當年自己的影子一般,隻聽她繼續道,“所以在娘第一眼見到你嫿兒的時候,就覺得你是娘親以前的翻版。”
“不過呀,咱們嫿兒可要比娘年輕的時候要美麗多了。”皇後抬手在雲姽嫿的鼻頭上刮了刮,可能是剛認回兒子心裏高興,話也跟著多了不少。
回憶起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皇後嘮嘮叨叨地念了好長時間,也不忌諱什麼敬不敬,“得知裬兒剛生下來就要被送到藜妃殿內時,本宮當時的心情也很難平靜,恨不得掄起刀子去砍了你爹和藜妃才好。”
“娘,咱們還是說些開心事罷。”雲姽嫿擔心隔牆有耳,於是開口製止道,“娘,您看自己現在多幸福,嫁給畫國最尊貴的男人,成為畫國最尊貴的女人,還有一個畫仙的兒子。”
“沒錯沒錯,還有個嫿兒這個美貌懂事的女兒。”皇後成功被雲姽嫿轉移話題,可是躲在隔壁貼著耳朵偷聽的父子倆一個麵色不善,另外一個冷汗涔涔。
剛剛皇後一時高興,竟將自己是如何踏出冷宮,乃至於如何在後宮之中爭鬥的全都給交代出來了。這樣就罷了,皇後還說了句最大不敬的話,“這世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娘年輕的時候,事事為你爹考慮,可是他對我卻隻有利用。待他不需要我的時候,像丟掉破舊的鞋履一般將我打入冷宮,不但左擁右抱,還讓人搶走了我的兒子,虐待我的兒子。”
皇後語氣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後來娘看清了男人的真正麵目,對你爹的所有愛意都化成了恨,百般算計於他拾,他又像條狗一樣討好於我,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