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嚐到沒好下場的苦。
被趕出村子，族裏的人們看她就跟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吃東西她永遠是分得最少那個。
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鷹諾與獅毅打鬥時，鷹諾表現出來的強大，與打在獅毅身上的傷，沒有一點不是在告訴觀看的任何一個人，不隻是得罪燕雅，得罪他——會更慘！
鷹諾成為首領，重新接納他們，跟在燕雅身邊的這段日子裏，吃得好喝得好，更加地讓莉雪明白，隻要安安分分就有好日子過，但如果惹事生非……
燕雅看見莉雪戰戰兢兢的樣子，沒再說什麼，讓其他人將她在春天就準備好的羊毛拿出來。
羊毛很多，多到燕雅能給所有的獸人妮兒都做上一床羊毛被。
等羊毛被做好，天下起了雪。
燕雅將剩餘的羊毛和蠶絲，給崽們做了件厚實的外套。
有溫暖的外套，唯恩和一春他們就算在大雪中，沒有用獸形來躲避寒冷。
雪天，能做的事就變得很少。
采集的工作可以放下來，雀雲跟著鷗正他們一起出海打漁，而其他的人則是去石牆外狩獵。
燕雅也沒忘記之前跟鷹諾提過的——創辦教室。
文明要上去，學習是必不可少的。
而崽們也到了啟蒙的年齡，決定給崽和其他的獸人們學習，燕雅讓鹿鳴他們做課桌和椅子。
由於也有獸人是要跟著一起學習的，所以，桌子都是有一米長的，椅子也一樣。
等桌子做好之後，就是黑板和粉筆。
黑板，鹿鳴能做，他將幾塊大木板拚在一起，然後用黑色的樹液和之前黏性很強的樹液按比例攪拌在一起，重複地刷在木板上，刷好後，晾幹，這一塊板就跟黑板沒什麼區別。
而粉筆就交由鐵子來做，燕雅大概將粉筆要用的材料告訴鐵子，鐵子花了六天的功夫，才勉強做出能代替粉筆的東西。這會燕雅還不急，就讓鐵子再多研究研究。
除了黑板，課桌，粉筆外，還有一點必不可少的就是課本、筆和作業本。
筆好弄，就用羽毛筆就行。
墨水也好弄，找些果子殼類的東西，放水煮到差不多黏稠就能當墨水用。
紙張也不難，鹿鳴做書桌會砍掉很多的樹，將樹皮取出來和亞麻糯米之類一起蒸煮，打漿最後曬成紙。
鷹諾聞言，提議：“弄小黑板不是更好嗎？在小黑板上寫作業，寫完之後擦掉，下次作業又能寫。”
燕雅道：“你們獸人倒是能用小黑板，但唯恩他們不行。”
“為什麼？”
“我怕他們會吃粉筆，粉筆是用石頭的粉燒製在一起的，他們要是寫著寫著，好奇心起來把粉筆吃了，你說怎麼辦？”
鷹諾蹙眉點頭，“那他們會吃作業，喝墨水嗎？”
“要不給點他們嚐嚐，吃到不好吃後，他們就再也不會吃了。”
“……我覺得不好。”
燕雅抿嘴偷笑，“紙是樹皮做的，墨水是用果殼燒出來的，沒毒，就算吃了點也沒關係，反正也不好吃，知道不好吃後肯定不會吃。”
鷹諾皺起眉頭，還是不太想讓崽們吃下紙和墨水。
“幫我割鹿皮，這麼大一張的。”燕雅將一塊大鹿皮和樣板遞給他。
鷹諾看到燕雅將一塊鹿皮折得差不多一樣大小後，就用小刀從裏麵劃開，問：“割鹿皮做什麼？”
“做書本啊！”燕雅將割好的鹿皮放置到一片，道：“紙容易壞掉，崽們要是不小心撕到就會壞掉，用鹿皮來做課本比較好，而且，這樣也能省很多的紙，那些紙就讓他們來做作業好了。”
用鹿皮來做課本，這事要是傳出去，別人一聽，都會覺得這是件多麼奢侈的事！
可在獸人大陸，鹿皮比紙還多，物以稀為貴，誰不稀誰就便宜。
還有一點就是鹿皮能用針線來合成一本書，紙要是用針線來穿的話，就太容易壞掉。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鹿皮來做課本最好。
要正式開學，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太多。
光是課本的事，就有燕雅忙的。
晚上，燕雅先寫出一個課本的範本。
白天，就將這個課本交給阿加莎，貝拉，薇爾，蓮歌，溪月，獅毅來抄在其他的課本上。
這樣的生產課本的方式，無疑是緩慢的。
最後，燕雅運用了先人們的智慧——活字印刷！
她找來泥塊，在上麵刻下字與拚音，將燒好字章，放進窯洞裏燒，等燒好後，按照想好的文章，排列起來後，在上麵刷上一層黑色樹液，再將是鹿皮蓋上去，很快，鹿皮上就寫滿燕雅想要的文章。
看見這一幕，阿加莎他們紛紛震驚。
“雅雅，你有這麼好的法子，你怎麼不早用啊？！”阿加莎說，“這兩天抄得我手都軟了。”
“那會腦子一下沒有轉過。”燕雅道，“我寫得累，你們抄得也累，突然就想起，幹嘛不用印刷？”
眾人看著燕雅，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會突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其實讓我們抄也好，又學到了很多東西。”獅毅道。
燕雅笑了笑。
有活字印刷後，課本的進步一下就快了很多。
而正式開學的那天，是在大雪紛飛的十一月。
燕雅站在教室裏，恍然間，有些感概。
單看教室，不看外麵，全然沒有這是在文明落後的遠古時代，燕雅用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智慧，跟獸人們的努力，一下將文明往前邁進了好幾個大步。
“雅雅，你怎麼了？”鷹諾站在她的身後問。
燕雅道：“我突然間有點感概，快兩年的時間中，村子裏會有這麼大的改變。鷹諾，你知道嗎？這些事我在看到你們這裏文明的時候，想都不敢想。但是，你們身強力壯，也聰慧，所以才花了快兩年的時間，就和我一起走到現在的文明中！”燕雅眼裏閃爍著激動的亮光。
鷹諾道：“等我們的崽長大，他們會做更多我們做不到的事。”
燕雅‘嗯’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開始上課吧，大家都在迫不及待你將更多的知識教給我們。”鷹諾看向身後跟著的大大小小們跟燕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