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獅毅的臉上看到如此肅穆的表情，隻有一個原因——出大事了！
燕雅問：“什麼事？”
“你叫山豬的那個獵物，我在很小的時候見過，我們叫它獠豬。”
“見過有什麼好奇怪的？”鷹諾高高在上的態度，有些許的不屑道。
獅毅道：“確實，見過並不奇怪，可是，我阿爹告訴過我，以前有族人吃過獠豬都被毒死了，所以，獠豬是不能吃的。”
這話引起了燕雅的好奇心，“不能吃？是因為你們族人曾經吃的那個獠豬有毒嗎？還是，隻是長得和山豬有點相似的野豬？”
獅毅搖了搖頭，道：“一樣的。今天我從外麵回來，看見你們抓了這麼多獠豬，當時我就被嚇了一跳。後麵聽到蓮歌她們吃了獠豬煮的湯我就更害怕。可是，看到蓮歌他們什麼事都沒有，我懷疑阿爹告訴過我的許多事情。”
“阿爹從小就告訴我，從沒吃過的東西，不要吃會要了族人的命。阿爹在當首領的時候，我族群隻吃羊和鹿，但是，獸人大陸所能看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小時候的我總是會忍不住去嚐試新奇的東西，直到有一次，我發現一棵果子，在我要吃下那個果子的時候，被阿爹發現，他告訴我那個果子是有毒的，不能吃的。我不信，非要嚐一口，他搶在我的麵前咬了一口果子，吃下果肉後，死在了我的麵前……”
燕雅從來沒聽鷹諾說起過自己過去的事，聽到他談起如此沉重的過去，表情也跟著肅穆起來。
“阿爹死在我麵前，等我長大後成為首領，就一直警告族人們，從未吃過的果子，獵物都不能碰，就算殺了也不能碰。我一直是如此的。直到有一天，燕雅你給了我們奶乳石，我和河英用奶乳石測試的時候，看見過那棵毒死過我爹的果子，本來不打算測試，直接砍掉。可是河英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測試了，測試的那棵果樹的果子是無毒的，並且吃下之後也沒事，我……”
這件事，獅毅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首領之間的事，隻能告訴首領，不能外傳。
這也是身為首領所要承擔的責任與秘密。
那會，看見毒死過自己阿爹的果子，河英吃下卻一點事都沒有，他很震驚，但什麼都沒說。
這次，看到阿爹曾經說過有毒不能吃的獠豬，族人吃下都沒事，他實在無法再將這個秘密隱藏下去。
“燕雅，同一棵樹上結的果子，為什麼河英吃沒事，我阿爹吃卻死了？”獅毅渴望得到真相的幽藍眸子緊緊地盯著燕雅。
燕雅問：“獅毅，你能確定你阿爹吃的就是那棵樹的果子嗎？”
“我確定，這件事我忘不掉，就算現在還能記起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自己的阿爹死在自己的麵前，這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是他親手摘下來的那個果子，害死了阿爹。
如此沉重的代價，讓獅毅變得小心警慎再也不敢任意妄為。
“獅毅，同一棵樹上，結的果子有毒就是有毒，沒毒就是沒毒，不可能會出現所有的果子都是沒毒的，就一可是有毒的。但也有些東西吃了會相衝的，你阿爹在吃果子前有吃其他的東西嗎？”燕雅問。
獅毅道：“吃了羊肉。”
河英道：“那天我也吃了羊肉。”
所以，獅毅阿爹死得還是很蹊蹺。
獅毅道：“燕雅，果子的事或許真的是個意外，河英吃下那棵樹的果子沒死，我能告訴自己是件意外。但是自從你給了奶乳石給我們後，我們發現的毒草毒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但是阿爹卻很篤定地告訴我，除了已知的幾種水果與獵物，其他的都是有毒不能吃的。獸人的知識是靠老去的獸人告知的，可是，我阿爹為什麼不願意將多餘的知識告訴我，還騙我所有的東西都是有毒的。燕雅，你還記得那條西方龍罵我們叛徒嗎？”
燕雅身子一震，詫異地看向他。
獅毅阿爹隱瞞了獅毅這麼多事，甚至還用性命來欺騙獅毅，說不定真的跟那條西方龍說的事有關！
“你們果然是叛徒！”鷹諾道。
燕雅道：“鷹諾，先別下結論。獅毅他們要是叛徒的話，他阿爹不會什麼都跟他隱瞞。也不會告訴他們什麼都是有毒的，讓他們的食物隻能規定在羊鹿兔身上，他阿爹就不怕有一天這三種動物被吃完，就沒東西吃嗎？還有，不說獅毅他們，你們為什麼也隻抓這羊鹿兔吃？”
“我們？”鷹諾愣了下，皺眉想了想，道：“雅雅，你這麼一說，我們好像也有問題。但是，我沒想有想過其他的問題，每天狩獵回來的獵物，能吃飽，就夠了。”
“你們以前就沒想過其他的東西，像妮兒，不能吃肉什麼的，你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燕雅不可置信地問。
被獅毅這麼一說，燕雅忽得覺得有很多矛盾。
她教什麼獸人們就能學得很快，甚至有些沒教的東西，他們都能自己去悟。
他們明明是擁有智慧的物種，為什麼在她來之前會過得跟原始人一樣。
“我們以前沒想過那些，大獸人們出去狩獵，妮兒在家等著，小獸人就自己練習獸化。妮兒吃肉就會死，我曾見過有妮兒在吃了肉之後，第二天就死了。阿爸他們說的都是對的，所以，我們隻聽阿爸的話來做事，不讓妮兒吃肉，不可以去碰沒吃過的果子跟獵物，我們就是這樣生存下來的。”
“河英，你的村子也是這樣？”聽到鷹諾對自己阿爸的說明，燕雅問向河英。
河英道：“我阿爹他們從沒跟我說過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你不是去過我們的村子嗎，那會我們已經用鐵罐、肉和青菜燒肉湯，但我們也不會輕易去嚐試其他的野菜和肉，同樣也是怕有毒。”
燕雅回想去起去到河英村子時所看到的一切，那會她看見河英村子的時候，確實被嚇了一跳，河英他們村子光是擁有打石這一點，就比獅毅和鷹諾的村子文明進步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