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殘酷的

聽他這話,燕雅愣了下。

能在獸人的口中聽到‘不像伴侶’這句話,她確實有點被嚇到了。

在這裏妮兒根本就沒有選擇伴侶的權力。

像阿加莎那麼活潑可愛的性格,膽子也比較大,愛惹事。

可就算這樣的她,也隻是被選擇的命。

回想與鷹諾的事。

燕雅道:“河英,其實鷹諾也沒你想的那麼壞,他有時候看起來確實很暴躁跟個孩子似的,但很多的事情上他都會忍讓我。雖然一開始並非本願跟他在一起,可後麵他的表現還是可以的。找不到愛的,那找一個聽話的也不錯。”

“雅雅,大家都很聽你的話,不隻有鷹諾。”河英目光灼灼道。

燕雅再度愣了下,想起河英曾對自己告白過,難道現在是在撬牆角?

“雅雅,若你想要個聽話的獸人,我也能做到。”

“河英,你有伴侶了嗎?”燕雅問。

河英搖了搖頭。

“你是村子裏的首領,為什麼還沒找妮兒?”

“我們村子與別的村子不一樣,妮兒想要與誰當伴侶就可選擇那個獸人,在我們村子裏,獸人想要有伴侶就要得到妮兒的歡心……”

“你身為村子的首領,什麼都不做,都能得到妮兒的歡心。”燕雅打斷他的話。

河英喉間一窒,一下子想不出辯解的話。

燕雅道:“河英,我覺得你大概也是搞錯對我的感覺,我與這裏的妮兒都不一樣,也會許多你們不懂的東西。你是村子裏的首領,想必對伴侶的要求應該很高,普通的妮兒無法得到你的青睞,但像我這樣的,你會覺得好奇是嗎?”

“或許,鷹諾對你也是這樣的一種感情。”河英將矛頭指向鷹諾。

燕雅發現他真的很聰明,被自己的話問住,但也能想出辯解的話。

這或許是與村子有些許關係,他們村子的妮兒有選擇伴侶的權力,獸人想得到伴侶就要得到妮兒的歡心,正因這樣的環境才會讓他的情商稍微高點。

但情商高不等於愛,河英對她的感情,更多的應該隻是好奇而已。

“可是鷹諾在你之前得到了我。”燕雅道,“河英,你說希望我成為你的伴侶這句話確實讓我很高興,可是我也不是見異思遷的人,我從懂事開始就崇尚一世一雙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這一輩子隻和一個獸人過。”

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沾的泥土,又道:“河英,我將所會的都教給妮兒們,現在的妮兒們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妮兒,你或許可以將心思放在討好她們的身上,最後,還是得對你說聲謝謝。這裏的文明雖然落後,可個個都長得比我好看百倍,我那會還想過鷹諾不要我的話,估計就沒有獸人要我了。”

說完,燕雅笑了笑,轉身離開。

‘哢嚓——’的一聲,鋤頭的柄在河英的手中被一分為二。

他整理整理了情緒,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樹上,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雅雅說的那一番話,你很高興吧。”

鷹諾在濃密葉子中的樹上落下來,坐在樹枝上,凝眸,寒意深深地看著河英。

在河英說他與燕雅不像一對伴侶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

當然,河英就是看到他的出現才故意說這樣的一番話。

一方麵是在試探鷹諾的耐心,一方麵又是在試探燕雅的真心。

“鷹諾,我承認你的強大,可你行事魯莽,不夠成熟,這樣的你配不上雅雅。”

“你想讓我……”

“擰斷我的脖子是嗎?”沒等鷹諾將話說完,河英就搶先說了出來。

鷹諾金眸的瞳孔驟然一縮,想要說出來的話被人先猜出來,這感覺就像快到手的獵物被人搶走一樣難受。

“以你的性格推斷出你要說的話並不難,鷹諾,你是族中的首領,為了整個族群著想,你該變得成熟起來。”說完,河英扔下斷掉的鋤頭離開。

鷹諾微惱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

中午是盛夏最熱的時候。

太陽就像一個烤爐,蒸發著地麵所有的水分。

燕雅端著一個裝滿溪水的竹筒,將雙腳放在盛滿涼爽的溪水裏,躺在竹椅上,好生愜意。

剛躺沒一會兒,突然鷗正倉促地在叫喊,“夫人,夫人!”

自從在這個村子開啟種田模式後,誰叫她都要吼上兩句,怕她聽不見似的。

燕雅不急不慌地睜開眼,看向鷗正率領的狩獵組全都急急忙忙趕回來!

因為都是獸形化,根本看不出他們的表情。

但多少從眼神中看得出來——出大事了。

燕雅穿上草拖鞋,走上去,等著鷗正飛過來。

鷗正一落地後,就立刻變回人形,而一個滿身是血的獸人也隨之出現在他的身後。

“啊!”

沒見過獸人受傷的妮兒們被嚇得紛紛後退。

燕雅看見那受傷的獸人,也有種想吐的感覺。

鷗正抱著受傷的獸人急切地走上來,咖啡色的眼睛帶著恐懼,哀求燕雅,“夫人,請你救救飛兔,他為了保護我被多骼龍咬了!”

鷗正急得快哭出來。

燕雅搖了搖頭,“鷗正,我救不了。”

名叫飛兔的獸人,身上都沒傷,可是,他的頭顱卻被多骼龍咬掉一半,不必多想,飛兔是當場斃命的。

“夫人,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之前受的傷都能有辦法治好……”鷗正害怕地顫抖著身子,渾身是血,滿頭是汗的他,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

燕雅還是狠心地搖了搖頭,“鷗正,我之前受的傷能和飛兔的傷比較嗎?在被多骼龍咬到的那一瞬間,飛兔就已經死了,就算你現在將飛兔另一半頭找給我,我也救不了他,我……沒你想的那麼厲害。”

這句話徹底地讓鷗正慟哭起來。

阿加莎看見他哭得如此傷心,不顧他一身的血,走過來輕拍他的後背安撫。

燕雅的鼻尖不禁跟著一酸,喉嚨似被什麼堵住一樣難受。

這段日子來,在這裏生活得如此輕鬆自在,完全忘了,這片大陸是危險的,是……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