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毅留了四個獸人下來後,燕雅就不客氣地使喚起來。
現在主要的一點是青磚不夠,燕雅讓他們四個人再挖兩個窯洞,多兩個窯洞這樣燒青磚才能快些。
再造窯洞,青磚的問題就算徹底解決。
可,燕雅不由地沉思起來。
她做在竹椅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的大海,坐在那裏,一坐就是好半會的功夫。
鷹諾從坑裏出來,看到她跟具石像地坐著半晌都不見有任何反應,不由擔憂走過去,問:“怎麼了?”
“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唉~~”燕雅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出來你也聽不懂。”
鷹諾默然,燕雅所說的話,他們確實很多都聽不懂,他們隻看中結果,隻要結果是好的,一切都無所謂。
“但你是這片大陸的原住民,我或許能和你說說,看看你是怎麼想的。”燕雅道。
鷹諾偏首,金色的眸子冷靜地看向她,燕雅道:“我們不是要蓋房子嗎?蓋房子要用到的東西有很多,青磚,水泥,石灰,還有一點就是沙,沙就是麵前那片大海邊上的泥土。”
“海邊上的沙很多。”
沙這個東西他理解了。
燕雅又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海邊的沙很多,但那不能用,海邊的沙含鹽量很高會腐蝕鐵,用海邊的沙蓋起來的房子,不出兩年就會塌,我們那邊很多的豆腐渣工程就是用了海沙的緣故。蓋房子最好的地方就是河沙,可是采河沙的話,會造成河堤失去保護,容易引發洪災,還會影響河裏的動植物。雖然不過度開采就好,可是,我害怕將這個傳給別的獸人,他們會亂來。”
“這片大陸很好,天青青,海藍藍,綠樹成蔭,雖然危險,可也很漂亮。我在想,我是不是該遵從原始,別讓這顆星球太早進入汙染嚴重,環境被破壞得厲害的未來。”
剛才一坐下來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環境的嚴重性。
在這片大陸上,並不隻是生活著他們這些獸人,在未知的區域還有未知的獸人在。
所以,如果當獸人都知道沙的重要性,去進行河沙開采。獸人是很聰明,可有些東西沒人教和說明怕他們會一直做下去,到時候過度開發河沙,那就會給環境帶來巨大的危害。這些事,或許會在燕雅死後很久才發生,可她並不想成為後人責罵的那個人。
一想到這點,燕雅想,要不蓋木屋好了,別蓋磚瓦樓房。
“采河沙,你以前村子裏的人會做這個事嗎?”鷹諾問。
燕雅點頭。
“既然你的村子會做,那就說明在另一個地方也有獸人會。”鷹諾道,“獸人大陸很大,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族群,每個族群因為祖先所教下來的東西,而會一些不同的東西,就像河英,他們會打石,但我們不會。還有,族群裏的獸人會聽你的話,隻要你讓他們別做的事,他們就不會去做,不用擔心,他們不聽你的話。”
聽君一席話,如醍醐灌頂。
“獸人們真的會聽我的話?!”燕雅期待地問。
鷹諾瞧了眼在不遠處鑿石頭的虎英,眼裏露出一絲的鄙夷,“若不是因為聽阿爺的話,我會擰斷獅毅和他們族人的脖子,扔出去!”暴力並不是沒試過,隻是對方不願與他打。
在阿爺的教導下,再加上對方被打不願還手,他就隻能用口頭威脅。
燕雅蹙眉深思,想到鷹諾對獅毅的厭惡,確實有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怒意,可他不但沒強行將人趕出去,現在還願意一起合作,可見祖宗的話還是有一定威信的。
燕雅點頭,“那等河英回來後,問問他看看。”
河英的族人擅長打石,到過許多地方找石頭,沙也是屬於一種礦物質,與石頭相差無異,找河英問應該沒錯。
談開心結後,燕雅靜等河英歸來。
終於盼到天黑,看見帶著獵物回來的河英,燕雅沒有耽擱立刻迎了上去。
“河英,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
“這附近遠些的地方河流分布大概是一個什麼走向?”
河英愣了下,他是知道附近的河流,可卻從來沒探過河流的走向,燕雅問這麼有深度的難題,他情商再高也答不上。
思慮了會,河英反問:“雅雅,你為什要知道附近河流的走向?”
“我想采河沙。”
“河沙?”河英一臉不解。
燕雅指向不遠處的大海,“就是我們腳下踩的這個。”
當初為讓坑坑窪窪的地麵變得平坦些,讓獸人們去采海砂填平。
河英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海沙,問:“是這種嗎?”
“是的。”
“我曾經去過一條河,河水很急,水也得汙濁,河道兩邊就是這種沙子。”
“真的?!”若是真有天然出河沙的河,那就不必專門去找一條河來開采,何況開采河沙的道具弄起來也挺麻煩。
河英笑笑,“我還能騙你不成,明天我將那沙帶回來給你看看。”
“不用,我也要一起去,我要去確認下,那是不是河沙。”萬一河英將海和河搞混,沙又長得差不多一樣,她要怎麼分別出來,總不能用嘴去舔吧?
河英聞言,點頭應好。
晚上睡覺,又聽到那三對新婚夫婦恩愛的聲音。
燕雅隻好將思緒都放空,當什麼都沒聽到,期間偷偷的瞄了眼鷹諾,看到他埋怨的小眼神,似乎在說——這才是正常獸人的深夜活動!
燕雅隻好急急閉上眼睛,睡覺去。
等到第二天,她與河英還有鷹諾三人一起去看那條會自然產沙的河。
河離村子很遠,他們中午再過些時間才走到河,河水聲很大,遠遠就聽到水流急促撞擊萬物的聲音。
等走進時就看到河道兩旁堆滿沙,如燒開的沸水翻滾的河麵上都滾著一層薄薄細沙,汙濁的河水中也能見到沙的身影。
落在地上時,燕雅抓了一把河沙,沙不粗不細,用來蓋房子正好,而眼前這條流沙河不知有多少歲月,河道兩旁都堆滿了高高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