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樵夫之女3

反正如今瞧著他們臉上那種傷心欲絕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一下子堂中眾人都露出了不忍和惻隱之色,頻頻把目光放到溫棠身上,等待溫棠做出一個判決。

瘸子李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慌亂了,尤其是在兩夫妻越來越激烈的控訴之中,甚至已經忍不住開始輕輕發抖了,可是偏偏還是死鴨子嘴硬,半點都不承認事情是自己做的:

“你們就算真的要抓我,也要有證據吧!你們沒有證據就要抓人,我要去告你們徇私枉法!”

事到如今,掙紮還可能不死,不掙紮就難逃宿命。

事實已經顯而易見了,就是瘸子李求而不得,因此痛下殺手。

兩夫妻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無賴,妻子一個勁的控訴著:“大人,如果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你還要去找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放了瘸子李,這不是讓人心寒嗎?”

溫棠已經被鬧得頭疼欲裂,他又一拍驚堂木,說道:“你們都安靜一點,誰說沒有證據了?”

雙方不由自主的安靜下去,而瘸子李的瞳孔更是縮小成一點,不斷地揉著衣角,緊張地看著他。

溫棠在眾人緊繃的視線之中不急不緩地說道:

“其實無論從哪裏看,都能看出這個凶手作案很倉皇,應該是第一次犯下如此重罪,否則應該會用更好的辦法處理屍體,但是他沒有。

前幾天剛下了雨,現在湖邊都是淤泥,一旦走過去都會留下一層厚厚的腳印,而且沒有這麼容易消散。

那裏本來就不是什麼人多的地方,人死的不久,新腳印肯定還在,隻要一對比,就知道了。”

這下瘸子李的臉色退盡,嘴唇顫抖,更是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來了。

溫棠好整以暇的居高臨下看著他,唇邊掛著要笑不笑的誌在必得,說道:

“對了,這種事情如果換做瘸子的腳印應該會很容易認出來,畢竟本來就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能用力的那一隻腳肯定會留下比常人還要深的足跡。

淺一腳的則會比常人還要淺很多,隻要是並排的或者是先差一寸之內的腳步都可以拓下來。”

這下瘸子李再也無法辯解了,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個勁在萎靡,喃喃自語地不是不是我,而是我也不想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溫棠淡淡地說道。

瘸子李隻是覬覦樵夫之女並非完全是因為樵夫女的美貌,村中因為她盤條靚順而覬覦她的人不在少數,還因為她是唯一一個不看編自己的。

她看向他的時候目光總是那麼寧靜,若逢她心情好的時候,她還會抿著唇衝他淡淡一笑,就在這麼一來二去之間,他就不可遏製地喜歡上了她。

緊接著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求愛,他會把清晨第一捧牽牛花摘下來送給他,盡管她曾經皺著眉說過:“牽牛花晚上就會謝的,就好看一個早上,下次不要摘了。”

但那已經是他能找到最好看的,最能配得上他心愛的姑娘的一捧花了,直到斜坡上的,路邊的野花都要被自己采完了。

他才鼓起勇氣拿著自己的所有家當還有肉上門提親,可當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就聽到樵夫家傳來了淡淡地不滿的斥責之聲:

“你以後少和那個瘸子李走在一起,看看現在村裏麵的人都是怎麼看你們兩個人的。

你是以後不想嫁了,還是就想和這麼一個四六不著的人了卻餘生,我告訴你,我可不同意。”

女兒在娘親的斥責之下無言以對,半晌才說:“我沒有想和他了卻餘生,我不喜歡他,隻是見他可憐而已,娘若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和他來往了。”

瘸子李由此知道了自己踏進這扇門會得到的答案,但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願意這麼輕率的放過樵夫女,於是他還是進了門。

把所謂的聘禮都擺在了台麵上,覥著笑臉穿著自己所能穿到的最體麵的衣服,跟樵夫說:“我想娶你女兒,這是聘禮。”

樵夫輕蔑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語重心長地說:

“瘸子李,不是我說你,人多少也要有點自知之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配得上我女兒嗎?

你是什麼樣,我女兒是什麼樣,他將來注定是要去大戶人家當夫人的,你啊,趁早歇了這條心罷!”

然後毫不猶豫地把他趕了出去。

瘸子李是個從小就沒有什麼人愛的人,因此因愛生恨,再也不能去看樵夫女一麵,但每一天幾乎晝思夜想的都是他,於是有一天終於忍不住了,他去找了樵夫女。

那時候她正上山撿柴,哼著歌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驀然回頭時看到了在草叢之後他貪婪的視線,她似乎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又若無其事地跟他笑了起來:

“好久沒看到你啦。”

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他心裏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來勢洶洶無法克製,他也不想克製。

於是不管不顧地撕開她的衣服,撫摸上柔軟的肌膚,把她對著他從來滿是笑意的眼睛蹂冽的充滿痛恨,他好痛快,從來沒有誰能給予他這種極端的快感。

但是樵夫女在這個過程中掙紮的太厲害了,他太不喜歡了,他揪著樵夫女的長發惡狠狠地說道:

“你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連你也嫌棄我的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你父母不同意也沒有用!我會娶你的!哭什麼?”

樵夫女嗚嗚哭泣不得止,眼看他還想要繼續動作,樵夫女也不知道從哪裏爆發出的力氣,突然把他掀翻在地,就要往遠處跑。

可她身上在這過程中也受了不少傷,終究是爬也爬不起來,沒有走兩步,就被瘸子李扯著頭發帶了回去。

瘸子李臉上帶著幾分嗜血之色,他整張臉都因為生氣而漲得通紅,他近乎魔怔的重複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逃?我到底哪裏讓你不滿意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掐著樵夫女的脖頸,等到他稍微有一點深知,樵夫女已經倒在他身下,沒有了任何氣息了。

瘸子李呆呆地看著樵夫女死氣沉沉的麵孔,那上麵依稀還含著屈辱不甘之色,他說:“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少女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樵夫再也忍不住捂著眼睛失聲痛哭起來,像是要把前半生所受的委屈和輕蔑都一次哭完一樣。

他伏在少女還帶著溫度的胸膛上,幾乎想要同少女一起離開這人世。

直到曉霧將歇,他終於從一片混沌之中回過神來,一絲後知後覺的求生欲也隨著少女冰冷僵硬的屍體上遊離上來,幾乎要浸入骨髓裏。

抓心撓肺的質問他,為什麼要和少女一起去死?這個女的她活該,誰讓她嫌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