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那邊兒的人對於掌櫃的死此刻也是毫無頭緒,一見他們有想法了,立刻便下令關上了城門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出城。
又找來畫師將那假陸元澤的畫像貼去了城門口和公告處,並表示這人是殺害掌櫃的嫌疑犯,隻要有百姓提供線索便重重有賞。
因為不能出城,是以百姓們也都有些怨聲載道的,一聽是因為那人的緣故才害得城門大關,紛紛都湊到了公告處前。
沈嬌嬌和溫棠季臨楓三人此刻就混在人群中。
“這個辦法行不行啊,若是那騙子得知此消息後躲起來怎麼辦?”沈嬌嬌有點懷疑。
溫棠搖了搖頭,他壓低了聲音道:“現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隻能先死馬當做活馬醫。”
“不錯,就算那個死騙子能躲得了現在一時,難不成他還能一直躲著不成。”季臨楓急於在沈嬌嬌麵前表現,也連忙順著溫棠的話開口了。
沈嬌嬌聽他們兩個人都這麼說,心裏這也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連三日,城內下了場雨又放晴。
自從那天過後,衙門那邊就一點消息也沒有了,沈嬌嬌日日盼著能早點抓到那騙子,可次次都一樣。
次日,酉時三刻。
斜陽漸漸西下,天邊兒一片姹紫嫣紅的景色,甚是好看。
沈嬌嬌站在窗前看著院兒裏正在打掃地上落葉的小廝,突然沉沉的歎了口氣。
“心情不好?”沈嬌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溫棠剛進來,他今日身上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衣衫,夕陽從門外照進屋內,將他整個人的線條也柔和了一些。
沈嬌嬌心裏一動,連忙瞥過了目光,隻示意他坐,隨即又為他倒了杯熱茶。
“怎麼過來了?”沈嬌嬌一邊兒將手裏的茶杯輕輕放到了他麵前,一邊兒開口問了句。
溫棠輕輕笑了笑,問了,“你還在為了掌櫃之死的事情發愁?”
沈嬌嬌見他看出來了,便也沒有瞞他,隻歎了口氣道:
“從發現掌櫃死亡到現在都過去三四天了,可衙門那邊兒卻沒有得到一點兒關於那個假陸元澤的線索,我怕拖得越久越難找到人啊。”
溫棠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她的說法,他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隨即才又開口,“我有一個法子,不知道嬌嬌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他很聰慧,辦法一向多,且每次都能說到點子上,所以沈嬌嬌聽他這般開口,頓時有些欣喜。
她點頭,在溫棠對麵坐了下來,“溫公子且說。”
“依我看,這次想要找到那個騙子,還是得從他先前所售的那些話本上麵下手。”溫棠緩緩開口,隨即又抿了口茶。
沈嬌嬌目光在他還沾了些茶水的唇上掃了眼,隨即便連忙挪開目光,她輕輕咳了咳,“你的意思是?”
溫棠見她沒明白,又開口解釋了,
“那些話本都是書本,隻要我們去查到印刷這些書的書行,就一定能找到出書人,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掌櫃的說過,那些書本都是先前那個騙子提供的。”
“記得。”沈嬌嬌點頭,她有些猶豫,“可是,萬一那個騙子在書行處也留的假名字,那該怎麼辦?”
“不難。”溫棠將茶杯輕輕擱到了桌上,繼續解釋著自己的想法,“隻要我們找到出書地,就一定可以逐步查到那個人的真實身份。”
沈嬌嬌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又覺得茅塞頓開。
她有些欣喜的看著溫棠,尾音裏都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是啊,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溫棠,你當真是聰明過人,你肯留在我們九言堂簡直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隻是略懂一些而已,嬌嬌過獎了。”溫棠依舊謙虛,他繼續道:
“既然現下我們已經有了頭緒,以防有什麼變故發生,這件事情還是要盡快去辦。”
“你說的不錯。”沈嬌嬌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隨即她又有些遲疑,
“隻是我不是臨國人,對臨國的地形並不清楚,所以這件事恐怕還是得麻煩你去辦。”
溫棠聞言輕輕笑了笑,隨即也有些遺憾的搖頭道:“抱歉,我也不是臨國本地人,恐怕要辜負嬌嬌的信任了。”
沈嬌嬌聽他這麼說,一時又有些棘手。
她正愁著找誰去辦時,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季臨楓!”
溫棠聽她突然提到季臨楓,臉上的笑意頓時斂了斂,“什麼?”
“季老板就是臨國人。”沈嬌嬌並沒有察覺到溫棠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隻自顧自的滿麵笑容的開口了。
溫棠一聽她對季臨楓的稱呼這般曖味,眉心頓時皺的更加緊了些。
他正想開口,便聽見沈嬌嬌又繼續道:“你且等我片刻,我去跟季老板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說完,她便起身出了屋內。
溫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墨色的眼裏似是閃過一絲精光,不過那絲光在他的眼裏不過轉瞬間便又逝去了。
季臨楓房內,沈嬌嬌一臉笑意推門進了屋中。
比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比先前那會兒要更暗一些了,太陽已經落了山,唯有天邊還殘留著夕陽之色。
季臨楓正靠在床塌上一邊兒喝茶一邊兒看書,聽到有人開門進了屋內,下意識就抬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見進來的人是沈嬌嬌,他頓時有些欣喜,直接將手裏的書扔到了一旁就翻身落了地。
“你在看書啊?”沈嬌嬌目光在他扔到塌上的那本兒書上掃了眼,隨即才又將目光挪到他身上,“我沒打擾到你吧?”
沈嬌嬌很少會主動過來找自己,所以此刻季臨楓心裏很是歡喜,聽她這麼說連忙擺了擺手,“沒有,你先坐,我去燒壺水給你泡茶。”
“不用了。”沈嬌嬌見他說著就要兀自出門,連忙叫住了他,“我不喝茶,這趟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說。”
季臨楓聞言,腳下的步子立刻頓住了,先前臉上的那絲歡喜之意也褪去了不少。
他開口,語氣裏似乎有些幽怨,“難得過來找我一次,一來便有正事要說。”
沈嬌嬌也覺得有些心虛,她幹笑了兩聲,這才上前拉著他坐了下來。
她輕輕咳了兩聲,這才開口了,“這次的事真的很重要。”
“跟案子有關?”季臨楓已經猜到了些許,挑眉問了聲。
沈嬌嬌點頭,難得開口誇了他一句,“是,挺聰明的嘛。”
季臨楓顯然對她的誇獎十分受用,雖然麵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眼裏卻多了分得意。
他哼了一聲,擺手口是心非道:“沒用,你且說是什麼事兒吧。”
沈嬌嬌聞言,便也開口將那會兒溫棠提的法子同他說了一遍。
末了,她又道:“你是臨國人,所以這件事必須得是你來辦,季老板,我們能不能查出殺害掌櫃的凶手就全在這件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