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說完後,沈嬌嬌原本暗淡無光的眼睛裏,瞬間亮起了光芒,很是驚訝的看著溫棠,而後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這個辦法可行。”沈嬌嬌附和道。
此時溫棠看到沈嬌嬌有了活力,心裏舒服多了,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知道天色不早了,出口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客棧吧,這件事明天我便會去落實。”
溫棠話音剛落,沈嬌嬌也發現時間確實有點晚了,便默認了溫棠的提議,率先走出了書房,踏上了回客棧的路途。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甚是安靜,唯有天上的月亮靜靜地觀看著大地,兩刻鍾後,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客棧門口。
終是沈嬌嬌受不了這沉默的氛圍,開口道:“大人,我到了,您請回吧。”
“好,回去早點休息。”溫棠禮貌性的回答道。
二人並無過多的寒暄後,各自回歸軌道,沈嬌嬌上樓休息,溫棠趕回王府,準備事宜。
第二天,天剛亮,所有人都還迷迷糊糊的時候,溫棠已經來到了大理寺,吩咐手下升堂提審魏二。
此時,大理寺的牢房裏,魏二剛剛去睡不久,突然被人打擾醒了,嘴裏罵罵咧咧的:“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擾爺的好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衙役們早就聽慣了他嘴裏的話,不以為意,一人架著一個胳膊,把魏二硬生生的架到了公堂上。
溫棠看著渾身亂糟糟的魏二,忍不住捂住口鼻,以示嫌棄,魏二倒不覺得自己邋遢,一副吊兒朗當的模樣。
被衙役扔在地上的他,站了起來,地痞無賴一般的笑聲說:“喲,我當是誰呐,這不是大啟朝大名鼎鼎的三王爺嗎,怎麼著,找到我的證據了?”
言詞語氣裏滿是不屑,溫棠並未被他的話惹怒,而是做了一個驚掉別人大牙的決定。
“魏二公子說笑了,本王調查一番,確實沒找到你玷汙那女子的證據,所以本王決定,即日放了你。”溫棠溫文爾雅的說道。
此言一出,滿公堂皆是一驚,也顧不得法紀,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魏二聞言,先是一驚,後有開懷大笑道:“哼,本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算你識相。”
說完,魏二把帶著手銬的雙手遞到衙役麵前,示意他給自己開鎖。
衙役萬般不情願,但是在看到溫棠的眼神後,無奈的解開了手銬。
魏二沒了束縛,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大理寺,很是威風得意,公堂裏,在魏二走了之後,溫棠開口道:
“我知道大家心裏都不理解,本王這樣做自有道理,日後再同你們解釋。”
說完,溫棠也緊隨其後,離開了大理寺,留下憤憤不平的眾多衙役。
而沈嬌嬌呐,她在昨天得知這個消息後,就很擔心被魏二玷汙的女子,這不,一大早就來到了女子這裏。
估摸著時間,待會兒就該有人過來通知了吧,果不其然,沈嬌嬌心裏剛這麼想,門外就來了兩個衙役。
兩個衙役麵無表情的告訴女子,因為控訴魏二強迫的證據不足,他被無罪被放了,換言之,女子敗訴了。
聽了衙役的話,原本最近已經平複心情的女子,瞬間精神受到了打擊,嚎啕大哭,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肚子,恨自己不爭氣。
“天理何在,他們官官相護,我的冤屈這輩子是洗刷不了了,與其背負罵名過一輩子,我不如就此了結性命!”女子有了死心道。
沈嬌嬌聞言,很是觸動,連忙攔著女子,然而每次剛攔下不久,女子又要自縊,弄的沈嬌嬌筋疲力盡。
本來自己和溫棠的意思是借此懲罰魏二,可不曾想漏掉了女子,眼看著女子尋死覓活,沈嬌嬌於心不忍,便偷偷告訴了她真相。
“好了,你快冷靜一點,這些其實都是我和王爺的計謀,為的是讓魏二承認罪過,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你切記不可再尋死覓活了。”
沈嬌嬌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女子聽了沈嬌嬌的話,半信半疑的,但是再也沒有尋短見了。
再說魏二,他從大理寺出來後,得意忘形,沒有直接回丞相府,被關在大理寺的這些日子,他憋壞了,因此直奔花樓。
剛進去花樓,眾人被他的打扮給驚呆了,並沒有立馬認出來他,門口的打手看到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叫嚷著讓他出去。
魏二氣急,破口大罵間露出身份,春娘聞言,立馬強忍著氣味,笑臉相迎,派了幾個小丫頭伺候著魏二洗漱。
待魏二洗漱好了之後,又把姑娘叫來,任由魏二挑選,隻見魏二如同豺狼一般,流口水的看著姑娘,大手一揮,挑選了幾個姿色頗好的女子服氏。
就這樣,魏二在花樓裏待到深夜才離開,喝的醉醺醺的,也過足了癮,由於他是直接從大理寺過來的,並沒有帶隨從。
所以,回去的時候,是孤身一人,深夜的京都大街,人影罕見,陰森森的大街上,時不時的傳來幾聲貓叫。
煙氣籠罩著巷口,孤燈搖曳著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皎皎月色不知何時隱匿在重重濃雲之中。
冷風吹來,魏二裹緊了衣服,往丞相府走著,突然有一個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魏二罵罵咧咧的抬頭。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身旁兩排高簷矮牆吞噬了所剩無幾的光亮,在一片漆黑中向他伸出了手來,試圖將他拉入其中。
魏二滯住腳步,往後是映著花燈剪影的青石板路一路向一片璀璨幽糜中延伸而去,琵琶絲竹聲順著夜風似有還無。
耳邊似乎還殘存秋娘軟膩或嬌媚的調弄嬉笑之聲,眼波流轉間的嬌嗔怒罵都別有一番風情,他輕點指尖,隻感覺一股滑逆溫香襲上心頭,又心猿意馬起來。
他眼睛迷迷瞪瞪的,神情有些恍惚,嘴裏的小調也沒有了下文,隻覺得手軟腳軟整個人都快站不住了,肩膀一塌,醉醺的臉頰上緋紅的一片在孤燈下猶為明顯。
魏二指著其中一人流裏流氣道:“哪裏來的小嬌娘,穿的如此晦氣!不如快到爺懷裏來,爺這裏有從錦州上貢的流金錦,不如爺給你換上啊!”
語畢,他耐人尋味的笑出了聲來,在這空曠的巷子裏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