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斷頸,又灌入大量毒藥,三種手法無論哪一種單獨拿出來,都可以置人於死地,而這人卻偏偏每種都用了,所以說凶手是到底有多討厭這個東川少爺啊!
沈嬌嬌站在屍體前,不死心的上下又檢查了一番屍體,確認真的沒有什麼錯過的細節後,隻能歎息。
死者的死法和手段太過複雜,大概半柱香內凶手用了了足足三種作案手法,未免太過繁瑣,而且……
沈嬌嬌挽起袖子,在死者脖頸處比了一下,古代女子的手都偏小,根本無法一手纂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脖子,而且扭斷脖子這種需要技巧和力量的高難度動作,尋常女子肯定無法做到。
沈嬌嬌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腦子中所有收集的信息都是支零破碎的,綜合起來根本推測不出來什麼,也或者……她從一開始就進入了一個誤區。
將自己身上充當防護服的外衣脫掉,沈嬌嬌洗幹淨了手,百聞不如一見,聽了再多消息也不如她親自走一趟,沈嬌嬌準備去見見那個桃紅。
“管事!”沈嬌嬌特意多跑了一趟,來到了衙門停屍房的管事,找到了對方。
“東川公子的身份不一般,且這次的事情十分棘手有勞管事將停屍房尤其是東川的屍體,嚴加看管,以防凶手混進來破壞犯罪證據!”
古人對於牛鬼蛇神一類的十分信任,且也沒有多麼相信能夠真正找出來凶手,沈嬌嬌怕凶手別再用一些手段再搗鼓出什麼事來。
管事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嬌嬌,莫名其妙道:“看管停屍房是我們的職業,用不著你關心,倒是你一個女人家管這麼多幹什麼?”
沈嬌嬌笑了笑,自己提醒過對方,不管對方信不信事情她都已經盡力了,不管對方的表情,直接走開了。
古代的花樓隻有傍晚才會開門,徹夜笙歌,白天則關門休息,沈嬌嬌特意掐算好了時間,才趕去上次的花樓。
沈嬌嬌踏進花樓的門檻,入眼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模樣,和上次來時的熙熙攘攘大相徑庭。
花樓裏的桃紅從前在花樓裏這麼多姑娘裏,也算是上的了名次的,可自從上次她這裏出了人命後,她得名氣便大跌,不止她,連帶著花樓的生意也不好了起來。
男人雖然貪慕榮利,喜好享受女色,可終究還是惜命的,隻是一條人命,就能讓偌大的一個花樓生意冷到穀底。
“哎呦,這位客……姑娘?”春娘聽到有人進來,忙笑臉相迎,抬頭見是沈嬌嬌後,麵上的笑容頓時頓住了,苦了一張臉。
“媽媽好,我是上次的仵作,不知道媽媽還曾否記得我?”
春娘將自己臉上的笑容悉數收了回去,歎了口氣道:“自然記得大人,案子已經結了,不知大人一個女子來這是非之地幹什麼?”
沈嬌嬌目光在閑來無事,在花樓中間聚集一成一堆聊著天的姑娘們身上逡巡一圈,花樓為了迎合男子的愛好,姑娘們都是相貌清秀身子窈窕纖細的人,穿著各種各樣薄如蟬翼的衣服,一看就沒有什麼力氣。
姑娘們都愛美,都塗了各種味道的香脂,單獨還好,但當這些女子都聚集在一起後就成了車禍現場。
鼻子一向靈敏的沈嬌嬌狠狠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將自己的目光收回,看向春娘解釋起來自己來這裏的意圖。
“媽媽此言差矣,東川公子的事情蹊蹺,我覺得另有隱情,特地過來詢問一番桃紅姑娘當時的事情,還請媽媽行個方便!”
“去吧去吧,桃紅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大人也是女子,大人如果能勸勸她就更好了!”
沈嬌嬌點了點頭,在花樓春娘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左拐右繞,終於來到了桃紅的房間。
在沈嬌嬌的目送下春娘離去,桃紅的房間房門緊閉,沈嬌嬌屈指輕輕敲擊,聽著裏麵好像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輕聲勸解。
“姑娘,我知道你現在的一落千丈,我知道你的痛苦,我是一名仵作,隻要你把你當時的事情過程,我就可以幫你找到凶手,讓你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怎麼樣?”
沈嬌嬌站在門口等了半晌,就在她以為桃紅不會開門時,麵前的房門卻被緩慢的打開了,露出一向憔悴的麵容。
“我相信大人,大人進來說話吧!”
沈嬌嬌點了點頭,坐在桃紅房中的圓桌旁,打量了眼屋內的擺設,一副紅綃帳暖的模樣,倒是桃紅,上次見還是俏麗佳人一個,這才多久,就變成了個滿臉病容的憔悴模樣。
桃紅身上隻穿了一身單薄的衣服,坐在沈嬌嬌的對麵,提起茶壺給沈嬌嬌倒了一杯溫茶遞過來。
“大人想要聽什麼,隻要小女子知道的,知無不言。”
沈嬌嬌看著對方斟茶時衣袖滑落露出的纖細手腕,頓時在心裏否定了桃紅的可能,東川身形高大,這手腕都還沒有東川腳踝粗的桃紅,身上又沒有一點肌肉,怎麼可能能殺的了對方。
“我想聽聽姑娘講一下當天東川公子來時,你所見所聞的一切,一定要事無巨細。”
桃紅坐在圓桌旁,雙眼怔怔出神,半晌後蹙眉敘述道:“那天,東川少爺來了我這裏,讓我陪他喝好些花酒,時間已經晚了,他好像準備要走了,喝了那麼多酒我也有些尿急,便去了趟茅廁……”
花樓的業務總共分為三種,一種是陪人喝花酒,一種便是陪睡,桃紅在上完茅房回來後有人告訴桃紅,東川今天點了她要在她這裏休息,怕對方等急了便匆匆回了房裏。
沈嬌嬌估摸著期間需要的時間,最多連半柱香都不到。
“那時房裏就點了一盞蠟燭,有些黑,他就一直躺在床上,時不時的還動一下,發出些奇怪的聲音,我隻當他是醉了在耍酒瘋!”
思及當日的場景,桃紅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原本就蒼白的臉變的煞白,兩隻手緊緊抓著膝上的布料,含淚向沈嬌嬌描述著當時的場景。
“我也有些醉了,便沒當回事,磨磨蹭蹭的脫了外衣,等到上c床後,才發現他居然已經死了,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不是我幹的!”
麵前的女人嚶嚶的哭著,梨花帶雨的模樣配著蒼白的臉頰,讓人看起來分外的惹人心疼,隻是沈嬌嬌可沒有這等細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