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阮汐靈沒提過自己的名字,這也是她的用意所在。
無惑大和尚利用了風翳一道,她現在也利用了施家一道,施家的占星師舉世聞名,雖然比不得聖殿,可也差不了分毫。
來到城門之下,她提氣縱身躍上城樓,清澈的水眸微微一眯,緊盯住舉著尖槍向她刺來的幾名士兵,身上的氣勢頓漲,雙眸之中迸射出璀璨星光。
“啊…”
城樓上守衛的士兵未等近身,便被一道勁氣彈飛出去,“撲通撲通”摔出去足有三米遠,趴在地上驚恐的望著她。
這也是阮汐靈在這三個多月中解鎖的一個新技能,隻要她將全身的靈力集中到靈台,再借由星辰之眼激發出去,就如同她用盡全身靈力拍出去的一掌。
隻不過星辰之眼的攻擊範圍比起肉掌來說,更大更廣,目之所及,都是攻擊目標。
這一次,她並未用全力,所以守衛隻是摔了個跟頭,並未受傷,旨在威懾。
“你…你是什麼人?怎敢擅闖穀陽城?”一個隊長模樣的人艱難的爬起來,又驚又懼的問。
城牆高足有五丈,城頭之上烈風颯颯,鼓蕩著阮汐靈的白袍衣袂翻飛,為她更添了一絲仙氣。
少女冷沉著臉龐,一甩拂塵,高深莫測的道:“死到臨頭,尚不自知,真是可悲!”
“你說誰可悲?”隊長不甚服氣,橫眉立眼的站起來,拍打了兩下身上的灰塵,發現沒什麼事,膽子馬上大了起來,撇著大嘴吆喝:“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爬起來的守衛同樣發現自己沒什麼事,都以為是她隻是個故弄玄虛的江湖騙子,個個呦五喝六的又衝了上來,誓要報剛剛被摔了一跤的仇。
“不自量力!”阮汐靈輕輕一打拂塵,衝上來的幾人再次被掀飛。
隻是這次他們就沒這麼幸運了,直接被勁氣掃到了城樓的邊角處,狠狠的撞在了牆壁上。
筋斷骨折的痛在全身漫延開,幾個人如沒了骨頭的軟泥一般癱倒在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剛剛的手下留情既然他們不領情,阮汐靈當然不會再留手,沒取他們的性命已然是她慈悲了。
這些守衛不過是普通士兵,連武修的大門都沒邁進去,哪裏會是她的對手,一交手高下立見。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守衛隊長,看著自己的幾個下屬狂吐鮮血,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才感覺害怕。
兩腿打著突的往後退去,雙手並舉著一把長刀,哆嗦著問:“你…你是什麼人…別…別過來!”
驚嚇過度導致他一時把控不住,直接尿了褲子,渾濁的尿液順著精裝短打的褲腿淌下來,傳來一陣騷臭味。
阮汐靈一皺眉,嫌棄的以袖掩鼻,清冷的道:“我乃占星施家傳人,讓你們城的守備、府台、兵馬司總兵前來見我。”
施…施家?施家不是滅門了嗎?守衛隊長腦海中回蕩著人雲亦雲的謠傳,牙齒直打架的說:“我…我憑什麼信…信你?”
看著他不成器的樣子,阮汐靈心裏蔑視至極,也不欲與他再多費口舌,腳尖一點地,輕身而走。
兩息之間,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守衛隊長驚魂未定的跌坐在城樓上,長刀也落了地,尿意再次來襲,差點沒哭出來。
有了星辰之眼,阮汐靈不費吹灰之力就鎖定了穀陽城兵馬司府,門前兩隊士兵無精打彩的頂著清晨的陽光正在值守,一個個嗬欠連天。
她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大步流星的邁步就往裏進。
一見有人闖門,士兵們忙打起精神擋住了去路,大聲喝問:“什麼人?敢擅闖兵馬司府?”
阮汐靈極度不耐的一揚拂塵,輕飄飄的將眾人掃飛出去,連句話都懶得說,徑直走了進去。
等士兵爬起來的時候,她的人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一名侍衛聲音都變調了的大喊:“來人啊,有人闖府,快去通知總兵大人。”
他們是府上的第一道守衛,沒看住門放了人進去,過後總兵責罰下來,誰的腦袋都別想保住。
此時的總兵正在合歡院裏和自己的小妾酣睡,聽到開門聲,不悅的喝斥:“沒規沒矩的,給本大人滾出去!”
他滿心以為是哪個下人過來侍候洗漱的,沒想到,還沒等他話音落地,床帳便被人掀了開來。
一玉樹臨風的美少年長身立在床頭,高挑著眉梢冷眼睨著他,一臉你完了的表情。
少年一身雪白的長袍,個子不是很高,骨架纖細,身量看起來有些單薄,但是五官卻極美。
特別是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就如兩顆明珠似的鑲嵌在臉上,格外引人注目。
總兵一怔,馬上伸手去摸床邊橫著的寶劍,沉眉怒目的問:“你是什麼人,敢擅闖本大人的府邸?”
阮汐靈曲指一彈,那還沒被抓到他手裏的寶劍便飛了出去,“咚”的一聲釘在了山水屏風的木製邊緣上。
屏風紋絲未動,劍身卻穿透了足有三寸厚的堅硬紅木包邊,垂在劍尾處的劍袍輕晃了幾下,也靜止了下來。
這一招就可見功力了,若說將劍插到底盤穩定的物體上不算什麼本事,可那屏風不過就是虛擺在那裏,力氣大一點就會推倒。
可她這一下,屏風沒有半點震顫,那劍還是連著劍鞘一起穿過去的,足見修為的高深。
總兵張遠眼珠子倏地一下瞪多大,抱拳拱手道:“不知閣下是哪路高人?來到在下府上是…”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阮汐靈打斷了,“穀陽城十室五空,饑民成災,餓郛滿地,你身為一城之主不救濟災民,體恤百姓,倒是有閑心在此尋歡作樂,就不怕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張遠的小妾早被驚醒了,驚叫了一聲便被他給轟走了。
他也忙拾了件衣服披上,訕訕的說:“在下也是沒有辦法,若隻是饑荒倒還好說,我上書聖上,撥糧賑災便是。可天道無常,這是瘟疫啊,無藥可救,留他們在城裏,隻會讓更多的百姓被傳染,到時整個穀陽城就成為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