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有理有據的分析

頂香符禮之事阮汐靈最為擅長,所以葬月一解釋完,她就完全了解了,這些日子對孤寒的誤會確實隻是誤會。

她問完了,輪到葬月發問了,“小王妃,屬下看出你懷疑孤雲和孤寒了,可屬下有一事不明,能否給屬下解個惑,你是從哪些異常行為發現的?”

阮汐靈“咯咯”一笑,托著香腮隻給了他三個字:“刑昭霆!”

無需多做解釋,葬月也是極為聰明的人,稍一做聯想馬上恍然大悟,一拍額頭,懊惱的道:“屬下怎麼如此駑鈍?”

阮汐靈雲淡風輕的搖了搖手指,“不是你駑鈍,你是被我拖累。自從我到了風翳身邊,你每天都圍著我轉,性格使然,你自然顧不上旁的事。”

緩了下她又繼續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你們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流音島之外的人身上,根本沒考慮過可能是內部出了問題。”

葬月沉吟不語,這些隻是客觀原因,其實根本原因還在於他的警惕性太低了,這才出了紕漏,這於他,特別是負責殺手營的他來講,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緊皺的眉,深沉的眼落在阮汐靈眼裏,馬上讓她笑出了聲,“你這糾結嘛呢?聽說過一句話嗎?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們固守的模式是極難跳出來想問題的,可我就不同了,閑人一個,又是局外人,自然分析起來更中肯一些。”

她的安慰並沒讓葬月好過多少,深邃的冷眸幽光暗湧,咬著牙問:“主子可曾懷疑過他?”

風翳?阮汐靈挑了挑眉,手指點著太陽穴道:“應該懷疑過,特別是刑昭霆在密室中被人喚醒之後,他肯定是起了疑心的。”

風翳可是名副其實的千年狐狸,心思又極為縝密,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特別是今天她別有深意的叮囑,他竟然隻是挑了挑眉,毫無驚訝之色,她就更確定了。

一聽風翳是起疑的,葬月就更不好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泛起陣陣冷意。

緊闔著雙眸道:“主子就是主子,不是屬下等可比的。”

“你先別忙著妄自菲薄,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為什麼孤雲都跟在風翳身邊幾百年了,卻在此時選擇背叛!”阮汐靈一推碗筷,拿起絲帕擦了擦嘴,眼神精厲的看向他。

如果說孤雲含怨至深,想伺機報複,也不太合常理。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一個人謀劃複仇或者自殺等極端事情時,通常隻有三年的熱情,可現在已經至少過了百年,實在難以成立。

葬月骨節捏得“咯咯”作響,臉色鐵青的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若真敢叛主,本少第一個不放過他。”

阮汐靈賞了他一個大白眼,丟了一顆藥丸給他,“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吃點藥順順心頭的火氣。”

葬月接過藥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丟到了嘴裏,好像把藥丸當成孤雲了一般,咬的“咯嘣咯嘣”作響。

藥丸一入肚,他馬上感覺到神清氣爽,似乎連心頭狂暴的怒意都散去了不少,驚訝的問:“這什麼藥?”

阮汐靈隨手又丟給他一瓶,沒正形的說:“伸腿瞪眼丸,吃完就哏屁那種。”

其實這丹藥是她在現代的時候專門給爺爺研製的,老頭子三天兩頭吹胡子瞪眼,火氣大的就像萬年更年期一樣。

為了他能少發點火,自己耳根子也能清靜清靜,這才搗鼓出來的,效果一直不錯。

葬月嘴角都快抽歪了,這是他碰到的唯一一個沒有架子,沒有正形,沒有任何大家閨秀氣質的女人,沒有之一。

伸手接過藥瓶,眼角漫出極淡的笑痕,難得玩笑道:“屬下謝小王妃賞毒,日後若再有試毒的機會一定別忘了屬下。”

她煉製的丹藥可比孤寒煉出來的好吃多了,不止沒有苦味,還香甜可口,和糖豆差不多。

這回輪到阮汐靈風中淩亂了,跟看西洋景似的盯著他瞧,“你也會開玩笑的?我以為你是撲克牌呢,整天隻有一副表情。”

還不是跟你學的?葬月暗自腹誹,連主子那萬年不化的冰川在她麵前都變得油腔滑調的,更別說定力不如主子的他了。

好吧,他檢討,他不該在心裏罵主子油腔滑調,吐出一口濁氣,回到正事上道:“那依小王妃之見,是什麼原因刺激了孤雲?”

阮汐靈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道:“權、錢、勢、色,這是欲望之本。我們做一個推論,也許你就能明白了。”

葬月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阮汐靈也不囉嗦,單刀直入的說:“風翳的身份在那擺著,大抵能與他相抗的,蒼冥隻有兩股勢力,聖殿和弑神殿。”

葬月腦子轉起來,接口道:“孤雲是流音島六大護法之一,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權、錢、勢、色都不缺。”

阮汐靈打了個響指,讚賞的道:“不錯!而且風翳對他有救命之恩,雖然人性深不可測,可他既然能堅持幾百年,而且收斂心性努力讓風翳重視他,就說明他本身還是有感恩之心的。所以…”

她語氣微頓,眼神放光的說:“想要知道是什麼刺激了他,就要從他的出身查起。越是孤兒,看似無依無靠,越有可能帶有深不可測的背景。”

她分析的有理有據,所以盡管葬月心頭震驚,還是不得不佩服起她豐富的設想。

吞了下口水,他強忍驚喜的又道:“孤雲想利用刑昭霆算計主子,讓主子魔氣衝體,很顯然對魔族了解甚深。所以…所以他是弑神殿的人?”

阮汐靈搖了搖頭,莫測高深的問:“你忽略了兩個問題,一,孤雲不是魔族,二,繞了這麼大一圈,誰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以前她就說過,天下大勢,皆是一個利字作祟,如果一個陰謀裏麵沒有最終的贏家,那就毫無意義,誰會費盡心機卻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又不是閑的蛋疼。

葬月幡然醒悟,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狂怒的低吼:“是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