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多想,阮汐靈迅速彎腰查看,隻見一雙皮包骨的雙手牢牢攥著她的腳腕,尖長的指甲黑的發亮,已然抓破她的綁腿,馬上就要掐進肉裏。
她瞳孔驀然放大,心如擂鼓一般狂跳起來,尼瑪,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不是死人墓裏才會有的鎮靈嗎?
袖口寒光一閃,匕首便被她握在手中,二話沒說割破了中指,小一會鮮血沁紅了匕首。
看著匕首上發出的暗淡紅光,她苦笑了下,真是邪了門了,她這穿越一遭,古武的本事沒精進多少,倒是把道士的手段給學了個幹淨,她是不是該考慮下,把茅山派在這個時代給發揚光大?
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去割那雙枯如樹枝的雙手,淬了至陽之血的匕首剛一挨上,那雙手就如遭電擊一般迅速鬆開了她的腳腕,眨眼間就沒入了地底。
阮汐靈輕舒了口氣,但也不敢再貿然向前走了,身體緊緊貼在牆壁之上,想著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進去。
不管那個活死人是誰,早晚會有相見的一天,她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心底萌生了一絲退意,她也不想再執著下去了,擰身便要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恰在此時,後背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脖子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吹了一口氣,那種寒意讓她毛骨悚然。
“嘻嘻,俏姑娘,三兩三,陽路不走踏陰城!”一道頑皮又冷魅的聲音在整個空間回蕩起來。
阮汐靈冷冷一笑,好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竟敢上她的身,手指在虛空一點,洋洋灑灑的符咒便如一張漫天的大網,將趴在她背後的那個小鬼給罩在了裏麵。
“啊…”淒厲的一聲慘叫響起,她頓覺後背一輕,緩緩轉過身,邪魅的道:“小鬼,我這天羅地網的滋味可好受?”
符咒大網之中困著一團青黑色的影子,看不清麵目,此刻正痛苦的蜷縮著,發出淒厲的痛呼聲。
這一耽擱,把阮汐靈的怒火給勾了起來,也堅定了她探尋的決心,默念了個“敕”,那青黑色的影子便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了,她腳步一動,又向裏行去。
隻不過這次,她越發小心起來,心裏默念著誅邪法咒,在陰氣十足的地下密室中,隱約可見她周身都被一層金光包裹著,頭頂懸著一把耀眼的五雷明火刀。
有五雷明火刀鎮壓,一路上再沒發生什麼意外,不過小半刻,她就聽到了隱約的說話聲。
阮汐靈屏息凝神隱在了暗處,心念一動,默默運起了摘星訣隱匿心法,周身的金光頓時淡去,那把五雷明火刀也消失無蹤。
隨著心法越念越快,她的心跳一點一點變緩,血液循環的速度都變慢了,等心法運轉完,她的身上已然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了。
這是她這段時間曆經幾次修為進階之後,她又延展了摘星訣悟出的新技能,沒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風翳身上。
她與風翳是血契,離的距離越近,感應越重,可她此時一點都不想他發現自己,所以利用心法屏蔽了他和自己的聯係。
做好一切,她輕抬蓮足,身形如鬼魅一般向密室的最深處走去,為了瞞過風翳的耳朵,她連呼吸都放輕了。
寬敞明亮的石室之中,一口晶玉寒石打造的棺材橫在正中,棺材周圍擺放著數盞固魂聚魄的浩陽明燈,將石室照的燈火通明。
整個石室,按著五行八卦布置成一個精密的通衍陣,布陣之物皆為極品六爻石。
無論從陣法還是所用之物來看,都是用來聚魂引魄的。
石室中站著兩男一女,男的是風翳和孤雲無疑,而那個似乎剛剛醒來的懵懂少女此刻正斜倚在風翳的懷裏。
少女一身大紅的錦衣,一頭青絲散落在男人純白的衣襟上,黑白分明,格外醒目。
女人精致到完美的小臉泛著嬌羞之色,粉腮杏眸都含著若有似無的春意,豔若桃李的櫻唇微微嘟起,映著欺霜賽雪的肌膚,美的如夢似幻。
“師兄,你怎麼把我關在這麼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少女嬌滴滴的抱怨,柔若無骨的小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勾畫著,帶著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風翳麵沉似水,但眼神中的疼愛卻極為明顯,憐惜的輕撫著少女的頭發道:“傻丫頭,這裏是地眼所在,沒有天地神跡,你又如何能醒來?”
少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那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風翳扳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若有似無的避開她的嬌軀,“多大的丫頭了,還和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粘著師兄,乖乖站好,讓我看看,是不是又長高了。”
少女依言挺直了腰板,歪著腦袋笑嘻嘻的說:“我長的再大都是你的小師妹,師兄這是要嫌棄我了嗎?靈兒可不依呢。”
“本王嫌棄誰,也不會嫌棄靈兒!”風翳一改往日冷傲高貴的形象,變得健談起來。
“本王?師兄,你現在的修為已經成王了嗎?”少女古靈精怪的環抱住他的胳膊,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
風翳劍眉微一收攏,眼光瞥向自己的手臂,一抹淡淡的不悅飛快淹沒在眼底,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抓撲。
單手負在身後,神色清冷的道:“這些話留待日後再說。而今你醒了,日後便安心跟在本王身邊,本王會好好照顧你。”
看著空下來的雙手,少女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失落,倒也識趣的未再上前。
低垂下眉眼,神情有些落寞的道:“師兄現在已經是人人畏仰的王,與我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靈兒要以什麼身份跟在你身邊呢?”
“你是本王的師妹,府裏上下自然不會慢待了你,你且安心!”風翳容色淡淡的回。
少女淒涼一笑,斜身靠在晶玉寒石打造的棺材邊緣,拂開頰邊散落的頭發,幽幽的問:“師兄莫不是忘了,當年你是何等仇視著大伯和整個塗山氏。而今你自立門戶,與塗山氏早已分崩離析,我又算哪門子的師妹?”
風翳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沉默良久才問:“那你想用什麼身份呆在本王身邊?”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又抓不住那個念頭。
少女美目顧盼,優雅的一勾唇道:“照顧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師兄在塵世沉浮千年,不是應該最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