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月一見不妙,揚手欲接下男人暴戾的一擊,卻在抬步之時猛然發現,不知何時,他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控製,絲毫動彈不得,胸口還湧動著一股躁烈的氣息。
情急之下他嘶聲怒吼,“小王妃,快跑!”
從溫清瀾出手的刹那,他就知道要壞,別說是阮汐靈,就是他要接下他全力的一擊,也得重傷。
阮汐靈對危險氣息極為敏感,自然也感覺出溫清瀾動了真怒,這是要殺人滅口。
眼見葬月怒的雙目赤紅,急的額頭冷汗直冒,她就明白了,他這是中毒了,根本動不了。
氣的一跺腳,飛身而起,先行避過要害,既而意念一動,輕喝出聲:“鏡花水月,長明虛空,萬法皆無,給我滅!”
情況緊急,她甚至根本來不及召喚靈獸,隻能憑借靈巧的身手和五行相克之道來強行打散他的法訣。
話聲剛落,一道法印被她推送出去,夜色中綻著明亮的光芒。
法印由中心向四周擴散,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赫然是個太極陰陽魚,陰陽眼一個璀璨如陽,一個暗黑如墨,兩個極端奇詭的交織在一起,壓向了溫清瀾的那股勁氣。
兩股力量對撞,天空中爆出轟然巨響,緊接著陰怒號,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溫清瀾的靈力盡數吸收殆盡。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溫清瀾看著自己被吞噬的靈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邪門功夫?竟然能吞噬他的靈力!
事實根本容不得他有過多的猜想,因為借著這一緩的功夫,阮汐靈已經拖起葬月飛快的往外跑去,而迎接他的,則是數隻體形龐大的靈獸,正個個怒目圓睜的看著他。
他知道,阮汐靈已經知曉了他的目的,如果今天不能把她留下,日後再想取天魂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用毒。
阮家是個大家族,別看人丁凋零,可旁枝庶脈的人還不在少數,一聲巨響,頓時驚動了所有人,全都抄著武器跑了出來。
看到溫清瀾被靈獸給圍住,二話沒說全都衝了上去,嗷嗷叫著一頓胡劈亂砍。
眾靈獸並不與他們糾纏,包括溫清瀾在內,也隻是拖住他的腳步,不讓他追上去。
因為靈獸是逆風而退,導致溫清瀾用毒極為掣肘,或者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倒是跟著他一起逼退靈獸的阮家人被毒倒了不少。
眼見著阮汐靈和葬月已經隻剩下兩個小黑點,溫清瀾暗眸一沉,語氣低沉的道:“交給你們了,本君先走一步!”
語畢,他運起靈力,幾個瞬閃,在眾人一陣眼花繚亂,他的身影已經突出了獸寵的包圍,緊咬住阮汐靈的身影追了過去。
阮汐靈負重奔跑,還是超過自己體重許多的分量,速度根本提不起來,沒一會就已經累的氣喘如牛,香汗四溢。
葬月被矮了他足足兩個頭的少女拐著胳膊,幾乎半拖在地的往前飛奔,頓覺自己沒用。
輕斂眸子,又羞又愧的道:“小王妃,你自己跑吧,溫清瀾的目標是你,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這樣拖著我,跑不過他的。”
“給老子閉嘴!”阮汐靈厲聲吼道:“他既然選擇滅口,就不會留你這個活口!”
拖著他跑的時候,她也沒忘了搭他的脈,用的竟然是亂魂殺,尼瑪,是亂魂殺!
這毒的毒性極為霸道,中毒半個時辰內要是沒有解藥,不止肉體會潰爛,還會腐蝕靈魂,最終讓人魂飛魄散。
連這種毒都敢用了,溫清瀾要是能留他的活口才是怪事。
正說著,溫清瀾的身影已經追了上來,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阮汐靈索性不跑了。
把葬月扶靠在一棵老樹旁,指尖一動,從空間中摸出數枚緩解毒性的藥丸一股腦的塞到了他嘴裏。
轉回身,擦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傲骨迎風的道:“溫清瀾,我知道,無論是用毒還是修為,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也別當老子是好欺負的,我若活不成,你也得廢了自己一身道行!”
言罷,她將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箍緊,沉肩一抖,將狐嗉披風閃開,墊步擰身,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溫清瀾麵目冷沉,疑惑的看向她身後的葬月,緊皺著眉頭,振振有詞的道:“我本不想傷你的,可這是你的宿命,天魂不歸位,靈兒永遠無法覺醒,我不能眼看著她死。這是我欠阮家的,也是你欠靈兒的!”
“放屁!”阮汐靈勃然大怒,“老子沒受過阮家一滴水一粒米,我欠你大爺!”
“你…”溫清瀾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是靈兒的一道天魂,沒有她又何來的你?你不是想知道你欠了她什麼嗎?那好,我告訴你,你欠她一個健康的身體,一個錦繡前程,一個明豔的人生!”
想想“阮汐靈”這些年終日與藥飲為伴,一個月有大半個月臥病在床,他就替她不平。
阮汐靈冷笑不已,邪肆的勾著唇角道:“所以你就想讓我做灰飛煙滅的祭品?”
她已經不想解釋她不是那道天魂了,因為和一頭豬是講不通道理的,無論她說什麼,他都隻會認為她是在狡辯。
葬月此時方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原來是溫清瀾覺得小王妃是阮家那個廢物丟失的天魂,很顯然,他是想要拘回天魂給那個廢物續命!
他很想爬起來跟這個混蛋大戰一場,可毒性太強,他現在連動根手指都困難,更別說爬起來和人打架了。
虎目欲裂的瞪著溫清瀾,暴跳如雷的低吼:“溫清瀾,你敢動小王妃一根汗毛,本少保證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溫清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嘲諷的道:“一個將死之人,也配與本君叫囂?”
言罷,他閃電般出手,修長的手指運起靈力點向阮汐靈的百彙穴。
“溫清瀾,你敢!住手,你給我住手!”看到他出手,葬月聲嘶力竭的大吼,兩隻眼睛血紅一片,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就是動不了半分。
阮汐靈早有防備,麵不改色的輕身而起,旋身連環十三踢襲向男人的胸口,同時,左手上的匕首飛快的抹向男人的脖頸,右手五指成爪,攻他腋下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