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又是殺氣凜凜的一刀斬過,那人吃驚的頭顱“骨碌碌”滾落在地,到死都沒闔上眼睛。
葬月手執明晃晃的龍鱗寶刀,邪佞的看著滿院的郎中,“敢有出言侮辱王妃者,殺無赦!”
刀身經過鮮血的洗禮綻出妖異的紅光,愈顯陰森可怖,一時讓主院內所有郎中都噤若寒蟬,再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輕視之情。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誰又願意因為一個不相幹的人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人群中馬上站出一個須發花白的丹師,衝著葬月諂媚道:“大人且勿動怒,老叟去為冕王妃看看。”
“爹!你怎麼能替…”一個麵皮白淨的少年狠拽著老者的袖子,滿眼惱色,生氣的鼓緊了腮幫子。
可一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具殘屍,他又把後半截話給吞回了肚子,目含畏懼的看了一眼葬月。
“閉嘴!”老者疾言厲色的啟唇,“能替冕王妃診治是我等的光榮,再要多言,我打斷你的狗腿!”
地上的兩具屍體足夠威懾住眾人了,人群靜悄悄的,早沒了一開始的義憤填膺。
那少年張了兩次嘴,卻又懼於葬月的森森煞氣,最終閉緊了嘴,苦著一張臉別過頭去。
“還是本君去吧!”院外一道清華無雙的身影踏著月色緩步而來,止住了正要進門的老者。
來人正是溫清瀾,步履從容的行到近前,直視了葬月好一會,才歎息一聲:“血伐之氣如此重,難怪修為上再難精進。”
葬月冷硬的麵龐毫無變化,微一拱手不冷不熱的回:“這就不勞溫先生操心了,請!”
“呸,明明就是個妖女,還有這麼多人計較她的死活,死了才是活該!”剛那少年躲在人群中,小聲啐罵。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小聲了,可到底還是讓耳尖的葬月給捕捉到了,眸中邪佞之色又起,反手一把匕首彈了出去,正中少年的哽嗓。
匕首打著旋又飛回到他手裏,滴血不染。
“啊…”挨得近的幾個人嚇的驚叫出聲,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人命再次被死神奪走。
先前那老者嚎哭著奔到近前,抱著兒子的屍體痛哭流涕,卻引來葬月冰冷的厲斥:“閉嘴!吵了王妃安寧,本少送你們所有人下地獄!”
溫清瀾一皺眉,不悅的道:“三條無辜生命,以你所為,說她是妖女也不為過!”
“你…”葬月頓時怒焰高漲,擺開陣勢就要和他開戰。
“葬月住手!”一道溫軟的嗓音由門內傳出,適時止住了他的動作,同時也讓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激動的道:“王妃,你醒了?”
說話的正是阮汐靈,隻是嗓音聽起來極其疲憊。
她並未回答葬月的話,而是對溫清瀾說道:“溫先生請回吧,似我這等妖女不敢勞先生大駕相救,容我自生自滅便是。”
溫清瀾一怔,心底生出一絲愧意,微抿著唇解釋:“汐舞,本君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葬月手段血腥,視人命如草芥,你不該背上這樣的因果。”
“嗬嗬…”房間裏傳來一陣沉悶的啞笑,不時伴有陣陣輕咳,“我的人不勞溫先生約束,該是什麼因果我自擔著就是。還有,我叫阮汐靈,雖與阮家嫡女重名,可誰也沒剝奪我名字的權利。”
聽著她不住的低咳,溫清瀾又是一皺眉,“你這又是何苦?本君對你從無惡意,為什麼每次你說話總是夾槍帶棒?”
無惡意?阮汐靈嗤笑了一聲,淡淡的道:“溫清瀾,你什麼目的本姑娘一清二楚,談善意和惡意太矯情了。參源玉露我不會給你,更不會答應你什麼三個條件。葬月,送客!”
“你傷的不輕,除了本君沒人會發自真心為你醫治,你確定要這麼強硬下去?”溫清瀾被她的話說的老臉一紅,心底愧意又深了兩分。
阮汐靈半晌未語,就在溫清瀾以為她被自己說動的時候,她開口了,態度一如既往的強硬,“能活是我的本事,活不成是我的命數!溫清瀾,你煩不煩,給老娘滾!”
被她一罵,溫清瀾再好的脾氣也火了,衝動的道:“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沒資格輕談生死!”
邊說,他已然邁動腳步往房間裏衝,葬月要阻攔,被一陣香風迷倒,頓時渾身無力,軟倒在地,怒目圓睜的緊盯著他的背影,卻是說不出話來。
溫清瀾剛推開門,一道勁風便強橫的掃了過來,他身形連閃幾次,避過攻擊,臉色微變。
出手的正是風翳,男人隻穿著中衣,領口敞開,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眨眼間已經到了近前,抬手又是一擊,厲斥道:“滾出去!”
溫清瀾神色微惱,卻不敢與他正麵交鋒,左躲右閃,頗有些狼狽,“風翳,你想讓她死嗎?”
內間傳來一陣窸窸索索的裹衣聲,少一會,一個十幾歲孩童大小的少女走了出來。
身上亂七八糟的胡裹著一件男子狐裘,因為太大,下擺拖在地上,一雙細白的蓮足正赤腳踩在寒涼的地麵上,與青色的大理石地板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頭及膝的墨發披散在身後,精致的俏臉蒼白如雪,透著病態的嬌弱,水汪汪的眸子染上一縷惱色,正交織著怒火盯著溫清瀾。
寒風襲來,掀開狐裘的半邊,露出一截又細又瘦的雪白皓腕,更勝病若西子三分嬌。
“溫清瀾,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身形又變大了幾倍的阮汐靈怒目而視,晶瑩的眸子攢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自她出現,溫清瀾便驚訝的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聲音發顫的道:“你…你又進階了?”
風翳見她出來馬上收手,回身快速奔到她跟前,憐惜的又給她將狐裘裹好,低斥道:“誰準你下地的?”
阮汐靈睨了他一眼,哼道:“還不是怕他陰你!”
丹師最讓人忌憚的就是用毒,更何況他是頂尖的丹師,出手的毒藥絕非凡品,真要想用陰招子,即便他是神王也是防不勝防。
見她赤足站在地上,風翳頓覺心尖一疼,彎腰將她抱起來,托在臂彎之上,神色微緩,“我有分寸,外麵冷,我送你進去。”
說完,他便旁若無人的抱著她回到內間,掀開羽被放她躺好。
床上地下散落著零亂的碎布條,還有不少狐嗉碎片,看起來曖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