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雙姝相見

雖然明知她說的是違心的話,可風翳胸口的鬱氣卻消了大半,改掐為抱,直接將她納進了懷裏。

低頭斜睨著她貓般大小的身材,冷哼道:“確實小了點,等養大了再宰也不遲。”

阮汐靈幹笑了兩聲,沒接話茬,心裏暗罵著自己,叫你嘴賤,貪上事了吧?有點骨氣也行啊,偏偏她骨氣不起來啊。

她碎碎念的功夫,參源玉露的價格已經又漲了不少,葬月已經叫到了七百萬。

溫清瀾沉默良久沒再加價,正在戚三娘準備敲錘定音的時候,緊閉的窗子被推開了。

一個修長的身影躍入眾人眼簾,一身淺藍色錦袍,腰束玉帶,外罩著一件斜紋的青蓮披風,燭火掩映之下襯得身姿越發修長玉立。

男人的身旁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絕色少女,一襲墨發如上好的綢緞光潔閃亮,肆意披散在肩頭,頭頂兩枝成色上好的碧玉釵,隨風輕動,叮當作響。

精致的鵝蛋臉上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格外醒目,隻是看到場外的眾人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瞳孔微縮。

小手不自覺的抱緊了身旁的男人,將半個身子都藏在了他身後,隻露出一雙怯怯的大眼,好奇的打量著人群。

看到那個少女的瞬間,阮汐靈就驚呆了,天,除了眼神,這個女孩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毋庸置疑,這個人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阮家嫡女,那個有可能是自己姐姐的女孩。

“神王,參源玉露對瀾十分重要,不知可否相讓?”溫清瀾淺潤的眸子漾出憂鬱之色,安撫的拍了拍身後少女的手背。

葬月打開窗子,風翳單手負在身後,緩步行至窗前,冷漠的看著對麵一男一女,薄唇輕啟:“本王也有重用,恕難相讓。”

阮阮說過,要解刑昭霆的毒,一味藥材都不可缺,所以他不可能相讓。

兩個身份尊貴的男人隔窗相望,互不相讓,空氣中彌漫著詭異氣氛。

溫清瀾率先收回目光,轉而看向窩在他懷裏圓張著小嘴的阮汐靈,銀牙緊咬的問:“你就不想說點什麼?看在阮家主在朝上護你的份上,你就不能給阮家唯一的血脈一條活路?”

阮汐靈自震驚中回神,聞言散漫一笑,語氣淡漠:“你我都是醫者,該知道阮小姐並非是因病而傷。參源玉露是能重鑄體魄,可並不能讓她丟失的天魂重鑄,你又何必執著?”

打眼一看,她就明白了,阮家嫡女並非天生廢物,而是丟了天魂,這才體弱多病,無法激活靈根修煉。

溫清瀾微感詫異,他是聽說她在丹藥一途有些天賦,可怎麼都沒料到,她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微抿了唇角,淺褐色的瞳孔閃過一抹澀然,幽幽的道:“聊勝於無,你雖是元嬰狀態,但至少是健康的,又何必非要爭這參源玉露?”

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阮家丟失的那個孩子,隱約的他有一個猜想。

能不能是靈兒的天魂獨立修出了肉身,所以她現在才是元嬰狀態,那隻要讓天魂歸位,靈兒不僅會痊愈,還會修為飛漲。

想到此,他的拳頭握緊了,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或許會對她不公,但這才是正道,不是嗎?

阮汐靈啞然失笑,看來她的謊話還真挺能蒙人的,連神醫溫清瀾都相信了。

玩味的勾著下巴,齜著小牙道:“我這個人缺點挺多的,尤其是喜歡搶別人的東西。更何況這東西能讓我重修肉身,我憑什麼不爭?”

她護著阮家嫡女她是沒意見,可劫她的富,濟別人的貧,她就不高興了。

風翳心頭一動,參源玉露竟能讓她重修肉身嗎?那他就更誌在必得了。

溫清瀾被她無恥的話氣的臉色漲紅,溫和從容全都不見了,厲聲道:“好狠毒的丫頭!”

“過獎過獎,相比起口蜜腹劍的閣下,本姑娘自愧不如。”阮汐靈對於他的惡毒言語絲毫不往心上放。

罵她的多了去了,不多他一個,可這麼堂而皇之的損她利己的,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他絕對是第一人。

影在溫清瀾身後的一個老者現身出來,失望的看著阮汐靈,溝壑縱橫的老臉上,閃過一絲痛楚,正是阮振業。

“冕王妃當真不肯救老朽的孫女?”他再無往日的慈藹,連著稱呼都變了。

看到他,阮汐靈突覺胸口一窒,相似的容貌,熟悉的聲音,讓她再次想起了遠隔一個時空的爺爺。

可贗品終歸是贗品,就憑兩人完全不同的作態就可看出一二。

斂下眉眼,她語氣低沉的道:“不是我不肯救,而是無能為力。至於參源玉露,你我各憑本事吧。”

相比起這個功利心重的老者,她更偏向身後這個為她寧願誅盡天下的男人。

阮振業眼裏的失望層層疊加,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阮家就是傾盡所有,也必要拿到參源玉露。”

阮汐靈一陣無語,拿到參源玉露有什麼用?治標不治本不說,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

微眯起眼睛冷聲道:“恕我直言,阮家主最好還是別給阮大小姐用這參源玉露,虛不受補,你這是在毀她,不是在救她。”

“這就不勞冕王妃操心了,你也說了,我們各憑本事,花落誰家咱們拭目以待吧。”溫清瀾疾言厲色的說。

他的權威竟然受到質疑,這無疑讓他十分憤怒。

說完,他“呯”的一聲用力將窗子關上,整個場麵冷凝下來,底下的人竊竊私語。

特別是當日經曆了雙子妖星審判的一些朝廷重臣,不由都對阮汐靈的冷血無情唏噓不已。

“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冕王那麼尊貴的人,怎麼能看上她這麼狠毒的人?”

“誰知道!聽說是五煞林的妖靈,不知道怎麼靠上了冕王這棵大樹,開始抖威風了。”

“真是無情無義,那天阮家主那麼維護她,現在人家不過想讓她賣個人情救自己的孫女,她都不肯,簡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

議論聲越來越大,話也越來越難聽,風翳骨節捏的“咯咯”作響,厲喝道:“葬月,將他們的舌頭給本王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