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鳴隱頓時語塞，他從未想過後果會如此嚴重。
沉默了良久，他狹長的美眸閃過一抹陰鷙，冷聲道：“那就斬草除根。乾元不能毀，為了乾元盛世繁華，這些犧牲是必要的。”
好自私！阮汐靈在心底評價了一句，眼光看向風翳，抿了抿唇並未插言。
虞鳴隱能為了乾元犧牲愛人，犧牲曾經助虞家奪得江山的刑家，難保不會有一日也會犧牲他。
這個人就是頭惡狼，任何觸犯到他底線的對手，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斬殺殆盡。
風翳與他上千年的交集，自然比她對他的了解更深，冷笑著問：“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他的人，該殺該剮都該由他來決定，憑什麼讓他做主？
麵對氣場全開的風翳，虞鳴隱倍感壓力，苦笑道：“他不過是你一時興起的玩物罷了，一個已然走火入魔的掛名弟子，至於你如此維護嗎？”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次回來之後，兩個人就越走越遠，他甚至都有些不認識這個摯友了。
風翳冷銳的眸子猛然間對上他，“在你看來是玩物，可在本王心裏，他還是那個曾經願意用生命來保護本王的弟子！虞鳴隱，你我之間的人情自本王答應你替你保乾元百年不倒之時就已經還完了，別再用人情來轄製本王！”
阮汐靈在心裏大讚風翳的果決，人可以無情，但是不能沒有感恩之心，否則就徹底滅絕了人性。
兩個人談崩，虞鳴隱悻悻的走了，雅致的包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遲疑了半晌，阮汐靈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惑，“聖殿和弑神殿是怎樣的存在？”
整個蒼冥的大環境她大體都已經了解了，可唯獨這兩個神秘組織，史書上沒有任何記載。
風翳沉默了片刻，抿著薄唇道：“這個要從什刹海的出現說起。蒼冥大陸原本是一體的，突然有一天地表出現裂隙，分成東西兩部分。那條裂隙後來被海水添滿，阻隔了東西兩片大陸，戰爭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啟了。”
阮汐靈點了點頭，這是地殼的變遷，她能理解。
風翳繼續講道：“西大陸的大能者率先開創了聖殿抗衡魔族的入侵，是神族的信仰，至高無尚的存在。這時東大陸的弑神殿也就應運而生，不言而喻，同樣是魔族的至高存在。”
提起這兩個地方，他的心情極不平靜，那是他一生的夢魘。
緩了口氣，他才又繼續解釋：“聖殿和弑神殿存在了上萬年，有著豐厚的底蘊，加上萬年間又吸收了數量繁多的精英人士，已然成為東西大陸所有凡修者向往的聖地。”
阮汐靈手托香腮淺蹙著眉心，她越發搞不懂了，悶聲悶氣的問：“那像你、虞鳴隱和溫清瀾與這兩個組織又是什麼關係？”
按他的說法，聖殿和弑神殿才是最高的存在，那這神王什麼的又是怎麼個說法？民間組織？
可看到世人對他們的態度也不像啊！
風翳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淡笑道：“笨蛋，本王和他們自然是聖殿費盡心機想要拉攏的精英！”
可惜聖殿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他也好，另外兩個人也罷，沒有一個人買他們的賬。
阮汐靈並不奇怪，都是一方霸主，誰願意放著逍遙日子不過，去別人手底下做個小卒？
眨巴著大眼睛打趣的問：“按你的說法，聖殿應該很霸道才對，他們生出招攬之心，你們卻卷了他們的麵子，他們就這麼放過你們了？”
風翳暗讚她聰明，揉了揉她的頭道：“霸道也需要資本的，本王是武修的神階第一人，他們即便想要殺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至於溫清瀾和虞鳴隱，雖然武修上差了一截，可他們自有擅長的領域，聖殿也忌憚萬分。”
阮汐靈挑了挑眉，這點其實她也猜到了，笑笑接口道：“所以聖殿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你們不觸到他們的利益根本，就暫時維持和平的假象。”
風翳點頭，其實也並非表麵上那麼和平，隻不過還沒正式撕破臉而已。
琉璃窗外燈火點起，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戚三娘扭著蜂腰登到高台之上，笑意盈盈的主持著拍賣，隻是她的右臉頰即便被厚重的脂粉掩蓋，也能看出來有些淤腫。
雅閣之內，阮汐靈雙手撐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窗打量著展出的寶物，眼裏不時流露出貪婪之色。
果然是最大的拍賣行，展出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凡品，看的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風翳修長的身姿站在她的身後，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飾的寵溺，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問：“很喜歡？”
這些東西他都看不上眼，可她若喜歡，他不介意全部拍下來哄她開心。
阮汐靈先是點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道：“這是條件反射，就像狗見著骨頭都會流口水，即使它不餓。”
相比起他送的那些絕品寶物，拍賣行的東西就不夠瞧了，隻能算是中上品質而已。
風翳嘴角輕抽，這什麼破比喻？
雙眼灼灼的看著她，揶揄的道：“嗯，像隻討不到骨頭的可憐小狗。”
阮汐靈滿頭黑線的扭過頭，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啐道：“你才是小狗，專門愛咬人的小狗。”
她都記不清自己被他咬了幾次了，現在一想起來還覺得肉疼呢。
風翳哈哈大笑，大方的承認，“嗯，本王是專門愛啃你這塊骨頭的狗。”
原本狗是用來罵人的，可此時兩人說來卻更像是打情罵俏。
阮汐靈無語，碰上這麼個沒羞沒臊沒臉沒皮的主人她能怎樣？她也很無奈啊。
攤了攤雙手，憂鬱的道：“你贏了！”
風翳笑的越發歡暢了，整個雅閣之內都能聽見他爽朗的笑聲，把蹲守在窗外的葬月給激動的差點掉下去。
“天啊，是參源玉露！”
“服用一滴就能增長一甲子功力的參源玉露！這件寶物老夫要定了。”
“聽說參源玉露不止能提升修為，還能強身健體，重鑄體魄，這可是幾百年都沒出世的寶貝了，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運氣得到了，不留著自己用，竟然出來拍賣。”
外麵的驚呼聲此起彼伏，馬上引來全場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