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漂亮的臉蛋兒染上濃烈的陰影,雪白的皮膚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牛奶般的光澤,一雙眼睛又大又亮,輕顫的睫羽撲閃撲閃的,美的驚人。
風翳單手支在腦後,有片刻的愣神,回神後輕笑道:“確實。不過她也沒逃脫,後來還是死了。隻是可惜了元家,滿門忠烈,剛剛建國便被虞家滅了門!”
“好狠!”阮汐靈脫口而出,心頭一震,能理解元香死前濃烈的恨意了。
“這還不是最狠的。元香天賦異稟,修為精深,本有能力護住元家,保住自己。可她錯信了虞鳴隱,一杯毒酒讓她再無力回天,隻能赴死。”提起此事,風翳的眼神也深邃起來。
對虞鳴隱的心狠手辣,他一直不太喜歡,可在大義之上,他也確有可取之處。
特別是與他相交的時候,虞鳴隱幾乎是極盡所能的在保護他,所以兩人才能走到今天。
阮汐靈眼中迸射出數道冷光,咬牙切齒的說:“這就是將情深意重掛在嘴上的男人,簡直心比蛇蠍,連畜生都不如!”
風翳臉一黑,她這打擊麵也太廣了吧?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和虞鳴隱一樣好不好?比如他。
輕扯了一下她的小手,不悅的問:“本王待你還不夠好?”
就差她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都去給她摘了,她怎麼把他也給歸到畜生一夥去了?
聽到他的抱怨,阮汐靈憤慨稍平,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算。我說的是那些渣男!”
她決定了,現在用不著虞鳴隱針對她了,她要先針對他,早晚有一天,她要狠狠的吊打他。
正想再問問風翳的身世,門外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暗衛焦急的聲音傳來,“首領大人,您怎麼了?這是受傷了?傷哪了?”
阮汐靈呼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急變。
風翳比她動作還快,三步並兩步走出內間,推開了房門。
一道身影闖進了視野,正是葬月,隻是此時他雙目赤紅,麵目猙獰,似乎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走路時步子虛浮,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一般,隱在袖子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阮汐靈一見他這個模樣,俏臉凝成了一汪水,飛身迎了上去,脆聲道:“快,將他扶進去。”
侍衛得到風翳的首肯後,這才七手八腳的將葬月給扶進房間,安頓在外間的軟榻上。
風翳吩咐暗衛尋跡追查,務必要將傷了葬月的人給抓住。
阮汐靈顧不上男女之別,手已經搭在了葬月的手腕上,急聲問:“抓到內奸了嗎?”
葬月此時明顯體力不支,嘴唇青中透黑,一看就是中毒了,若非意誌力強大,根本撐不到來到這裏。
顫抖的手攤開,掌心上托著一塊鮮紅如血的玉佩,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暈厥過去。
風翳接過玉佩,疑惑的看向阮汐靈,皺眉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葬月的修為得過他親自指點,即便是與溫清瀾和虞鳴隱這樣的近神強者對戰,也不會在短時間落敗,怎麼會傷得如此嚴重?
一搭手,阮汐靈的眼神就變了,迸射出無限殺意。
做的好絕,不止用了毒,還特麼的差點廢了葬月的丹田,心裏暗暗發誓,逮到了人,她要將他碎屍萬斷。
嚴肅的板著小臉,無奈一搖頭,“先別問了,我要先給他解毒,一會和你解釋。”
她從沒想過藏在王府的內奸修為竟然如此了得,連身手一流的葬月都著了道。
早知如此,她便該事先做好準備,不該讓他輕易涉險,幸虧趕回來的及時,否則這條命就交待了。
葬月此時脖子上的青筋繃得多高,太陽穴都鼓了起來,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青,又由青轉黑,很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不救治,隻怕性命不保。
看到這一幕,風翳也沒急著問情況,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上的血玉。
阮汐靈一邊開藥方,一邊慢慢道來:“昨天你提醒我鬼咒可能與刑昭霆突然醒來有關,我便想著將計就計,和葬月合演了一出偷梁換柱的戲。”
既然府裏有內奸,那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要奪回噬心鬼咒,畢竟煉製這樣一個強大的符咒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就像領兵的元帥失去一員神將一樣,是有可能傷筋動骨的。
風翳越看血玉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聞言,偏頭看向她問:“你是想抓府裏的內奸?”
阮汐靈一心二用的點點頭,解釋道:“不然呢?你是覺得虱子多了不咬還是怎麼滴?整個王府東一支西一派,都快成賊窩了。沒聽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嗎?”
說起這個她有些責備之意,要不是他的縱容,至於搞出這麼多事嗎?
一邊奮筆疾書,她一邊數落起他的不是,“你看看這幾天發生的事,端得是弄得我們措手不及。你要是早點抓虱子,我們至於這麼被動嗎?”
她和葬月偷梁換柱的目的就是順藤摸瓜,查出內奸,當然能掛上施術者更好。
結果粗心大意,忘了交待葬月如何防範,這才讓他吃了大虧。
她現在愧疚的要死,執筆的手都有些發顫,冷凝的俏臉帶著決絕之色。
風翳嘴角輕抽,敢這麼數落他的,整個大陸除她之外不會有第二個。
不過想到她的用心,他就釋然了,解釋道:“王府中除了孤雲和葬月都不是本王的人。本王隻是履行與虞鳴隱的約定,保乾元百年不換代,所以就沒想著調人過來。若是換人,也隻是換湯不換藥,這才疏忽了。”
他聽之任之的態度確實是疏忽了,否則也不會讓魔族有機可乘。
阮汐靈手都寫酸了,甩了甩手腕低聲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即便是百年的臥榻,於你來講不算什麼,可你怎麼就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像你這種活在刀尖上的人,危機意識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她是真為這個自負狂傲的人捏了一把汗,這不是遊戲,是在搏命,怎麼就不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聽著她碎碎念的教訓,風翳竟覺無比舒暢,若非葬月還生死不明的躺在那裏,他真想把她放到唇齒間狠狠親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