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這幾個人沒一個好應付的。
拳頭支著額頭苦惱的說:“虞鳴隱原本看在你的麵子上,或許會死守秘密。可今天因為我的身世你們兩個鬧翻了,他那兒已經不保險了。”
緩了口氣,她又繼續分析局勢,“阮家主現在一口咬定我就是阮家的雙生子,溫清瀾很顯然站在他的一邊,如果我態度一味強硬,這個人是得罪定了!”
“至於那個刑昭霆,心性不堅,極易受人蠱惑,他又是刑家的嫡幼子,他若知曉了,前景就更不容樂觀了。”提起這個人,她語氣有些低沉。
風翳不住的點頭,撩拔著她的頭發,眸光深邃的盯著她道:“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你忽略了本王!”
虞鳴隱也好,溫清瀾也罷,有他壓製,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至於刑昭霆這個掛名弟子,就更不用說了。
“你?”阮汐靈揚起小臉,滿眼質疑的問:“行嗎?”
不是不信任他的能力,實在是他手上沒兵權,讓她心裏沒底。
“把那個嗎去掉!”風翳沒好氣的彈了她額頭一下。
也太小看他的底蘊了,沒有點資本,就憑一個神王的名號,他能在這片大陸站穩?
阮汐靈“哦”了一聲,揚起小臉問:“先不說那個。雙生子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蒼冥大陸這麼容不下雙生子?”
這一點她老早就想問了,可一直沒騰出時間來。
風翳的眼神微微一變,幽深起來,“自蒼冥大陸有史以來,共發生過三次幾欲滅世的大戰。”
先將背景交待了一下,看了會她的反應,見她神色如常,才又繼續道:“而這三次爭戰,皆因雙子星降世引起的。”
阮汐靈皺了皺眉,斜著眼睛望向房頂,幽幽的道:“你信嗎?因為雙胞胎降世就引來滅世大戰,這樣荒唐的理由竟然也能被奉若神旨!”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而戰爭也不過是欲望的膨脹,即便沒有雙胞胎降世,戰爭也無時無刻都在發生。
縱觀曆史,哪一場戰爭不是因為資源的爭奪而起?
或許偶然的幾次巧合,讓世人將雙胞胎與戰爭掛上勾,但事實怎樣,隻有那些發動戰爭的人才心知肚明。
風翳遲疑了一會,不太確定的道:“信,也不信。”
這個不太好解釋,因為星象一說他也略有涉獵,有些東西確實很玄妙。
就像他親眼目睹的一次滅世之戰,當時星象有所變化,雙鸞星突現,星雲遮暉,滿天星辰的方位皆出現了變化。
那時他還很弱小,隻是看出了一些變化,但並不知道寓意什麼。
直到占卜世家的第一人織星擺布星羅陣,這才道出天機。
就是因為道破天機,織星擺下星羅陣後連陣法都沒撤下,便魂飛魄散。
那一年他才十六歲,正身受折磨痛不欲生之時,正是因為那次的滅世之戰,才給他帶來了生機,得以在夾縫之中活下來。
“好吧,我保留意見!”阮汐靈看出他的迷惘,沒再強要他接受自己的觀念。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直到一陣夜風吹開了窗欞,她才板緊了小臉又問了起來:“我到底是不是阮家的孩子?”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得她信任的,也就隻有眼前這個男人了,她即便想要去探查,也需要時間,而恰恰,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風翳皺了皺眉,遲疑的道:“阮家確實生下雙生子,但是不是你,不確定!”
當初他親眼看著雙生子降生,一個孩子被黑風卷起,阮振邦情急去抓,一起被黑風卷走。
說完,他好奇起她來,疑惑的問:“你怎麼會隻剩下一縷意識?”
“被雷劈的,直接魂飛魄散!”阮汐靈哀怨的說。
提起這個,她就憋屈,從小到大,她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啊,怎麼就會被雷給劈死?
風翳劍眉一擰,滿眼心痛的問:“是不是很疼?”
阮汐靈搖了搖頭,苦笑道:“疼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沒等有感覺呢,已經成為一縷意念了,連魂魄都沒剩下!”
她不停揉捏著小手,心裏沉甸甸的,直到現在都覺得荒唐。
“這麼說,那三魂七魄也不是你的?”風翳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難怪不歸靈台!”
換句話說,她不過是意念寄宿在往生蓮中,一旦蓮魂覺醒,她很可能會被吞噬!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頓覺渾身發冷,她隨時都可能會消失,而且是無聲無息的消失!
他的擔憂也正是阮汐靈的心結,自從知道有三魂七魄占據了她身體的十個靈竅後,她就十分沒有安全感。
故作堅強的玩笑道:“我才是那個入侵者,說起來是我鳩占鵲巢,就是不知道這巢能占多久…”
“別胡說!”風翳厲聲打斷她的話,暗夜星瞳直視著她,斬釘截鐵的道:“你就是你,任何東西都不能取代!”
他掐著她腰身的手微微發顫,緊抿的唇,淩厲的眼再再顯示著他的憤怒。
阮汐靈的腰被他掐得生疼,皺了皺眉說:“你弄痛我了!”
抬眼看向他青白的臉色,心驟然一縮,他…是在害怕?
反應過來後,心田湧過一陣暖流,嬉皮笑臉的安撫道:“安啦,現在不是還沒事呢嗎?想要抹掉我可沒那麼容易!”
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她反倒沒那麼懼怕那一天的到來了,不就是蓮魂覺醒可能會吞噬她的意念嗎?
“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你現在無魂無魄,隻是一縷意念!”風翳鄭重的道。
思索片刻,他反手將她按在掌心,後背朝向自己,手指連點數下,低聲道:“找到解決的辦法之前,我要先封印住往生蓮,不讓蓮魂覺醒,會有點痛,忍忍!”
阮汐靈頭暈目眩的被他強壓在掌心裏還想掙紮,聽完他的話才不動了,輕聲道:“來吧,我扛得住!”
心中暗道,有個吊炸天的主人就是美,事事都思慮周全,比起她無頭蒼蠅一般亂撞要好多了。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風翳才停下手,憐惜的以指腹擦去她唇角的血跡,柔聲道:“怎麼不咬我?”
少女蒼白的雪顏上冷汗淋漓,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疼成這樣愣是一聲不吭,就那麼強忍著,看的他好心疼。